沈非转脸对那个小伙子说,“立东,你早干嘛来着,为什么不提前去现场考察?临时改动地点你知道多麻烦吗?
小伙子一直道歉,一看就是刚工作不久,还一脸青涩的样子。
我问沈非,“你们要去哪个学校?拍什么?”
“我在给一个台的节目拍宣传片,校园场景。选在了*大学,已经联系好了外国演员和中国演员,其实就几个镜头,以为大学都随便混进去拍几下就得了,才知道还要审批。现在换什么地儿都有点儿晚了!”
我以前做市场的时候,在各校都联系了不少校园大使。沈非他们想去拍的学校,以前我们总去做活动,那个学校的校园大使,就是学校的实践部部长,只是现在应该已经毕业了。
我试着给那个学校以前的校园大使打了个电话,“李毅,我是许安,我有朋友明天想去你们学校拍摄,你能搞到审批吗?”
“安姐,好久不见。应该可以,我联系一下我师弟啊。你等我回信。”
我就在沈非的办公室打的电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显然大家都听到了。
沈非和立东都用期盼又有点感激的眼神看着我。
我还挺不好意思,“不一定成啊。我找的这个同学已经毕业了,所以不知道关系是否还能用上。看你们着急,我只能试试。”
这时候,电话响起,李毅打来的。“安姐,搞定了,明天我师弟可以带着审批条去校门口接你们,一会儿我把我师弟的电话给你。”
我说,“谢谢你啊,李毅,有空请你吃饭。”
李毅是挺灵活但是又很有义气的一个孩子,对我说,“安姐,我当时是困难生,如果不是你总是给我一些工作机会,我可能书都没法读下去。以后有事儿尽管找我啊,学校里,我还能说得上话。而且我现在工作了,自己赚钱了,吃饭我请你。”
放下电话,我觉得还是挺欣慰的。当年做校园推广网络的时候,结识的这批孩子,从没因为他们小就慢待了他们。真心相待,总是有回报的。
我跟沈非说,“校园能进去了。”
沈非和立东都特别高兴。沈非说,“安,让我怎么说好,你就是我贵人,一回来就是帮我忙来了。要不明天你跟我们一起去拍摄好不好,拍完我们一起吃饭?那个外国演员,事儿特别多,我看他就头疼,翻译和制片都搞不定他,你明天要是能去,我就不愁对付不了他了。”
对朋友工作上的请求,我一般能帮的都会帮。所以我也没有为了避嫌一味地推脱,“好,我明天没什么事,我跟你们去拍摄吧,看看沈导的风采。”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学校门口集合。我提前十五分钟到的,沈非、立东和几个工作人员和演员已经等在了门口,茜茜倒是没跟着。
我问,“人到齐了吗?”
沈非一脸焦急,“还差一个人,我说的那个很难搞的外国演员没来。他算是有点儿表演经验,形象也不错,就是事儿太多,而且喜欢迟到。”
我说,“别等他了,我先送你们进去,一会我出来接他。”沈非点点头。
我跟李毅的师弟联系了一下,小师弟果然靠谱,顺利地把一行人带进了校园。我谢谢了小师弟,然后递给他一个图书网站的购物卡,说剧组的一点儿心意,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小师弟推托半天收下了。
过了一会儿,立东跟沈非说,那个外国演员来了,在学校门前刚给立东打过电话,还发了一顿脾气,好像是埋怨剧组进校园没有等他。
我对沈非说,你们先拍别的镜头吧,我去接那个外国演员。
到了校门口,一眼看到了这个“难缠”的外国演员,金发碧眼的确实想看不到都难。
我走上前去,用英文说,“你好。你是Michael?我是Ann。沈导让我来接你。”
Michael不知道是优越感太强,还是无理取闹,跟我说,“对不起,我想走了。为什么剧组不等我,这是对我的不尊重。”
我一看这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主啊,“我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这个片子的制片人。根据合同你今天的工作时间是9点到17点,如果因为演员的迟到给剧组造成损失,需要赔偿剧组违约金。”
Michael看我一脸严肃,有点儿愣了,赶紧解释说,“我今天很早就出门了,路上太堵了,有交通事故。”
我说,“沈导虽然不太高兴,但是我会尽量向他解释。我们赶紧进去吧,以后不要迟到了。”
Michael很配合地说好。我把Michael带到沈非他们面前,Michael主动跟沈非道了歉,拍摄的过程中也非常配合。
沈非很疑惑地跟我使了个眼色,大概的意思是,“Michael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我笑笑没说话。
去学校里的咖啡厅买了几杯现磨咖啡。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沈非他们拍完一个镜头,在换场景。
我走过去,把咖啡先递给了Michael一杯,说“起这么早,提提神吧。”
Michael有些惊讶,非常开心地接了过去,说“你太了解我了。这简直救了我的命。”我把剩下的几杯咖啡,递给了沈非、立东,然后自己留了一杯。
接下来的拍摄,我基本不用帮什么忙了,因为Michael表现得非常合作。其实Michael会一些简单的中文,所以我连翻译也不需要经常做。
我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们拍片。毕竟我对拍摄知之甚少,所以就静静地看沈非怎么指挥调度。沈非调教的团队非常高效,大家配合得很默契。
有的时候演员理解不到位,沈非会过去说戏,甚至示范一下。我觉得沈非的出色大概在于她是一个非常想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导演,而且能够快速地把她的意图传达给团队中的人。
比如校园中一个挺古老的建筑,我会觉得挺普通,并没有很特别。但是沈非会选好一种角度和光线,让画面呈现出她想要的怀旧或者是青春的调调。
工作中的沈非,确实挺迷人。
我想起来以前看到的一种理论,说人在选择配偶的时候,或者“慕颜”,或者“慕强”。难怪那么多美女对沈非前仆后继,这种工作中很强势又很成功的女人,确实很有吸引力。
我被沈非吸引过吗?也应该是有过吧。“强大”的人会带给人一种仰慕感和安全感。不过,大概是我没有在其他人身上寻找依靠和安全感的习惯,所以我和沈非之间,终究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吧。
胡思乱想之间,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剧组有制片专门给大家订了盒饭。沈非对我说,“咱们别吃盒饭了,去校园的咖啡厅吃点儿?”
我说,“叫上Michael吧?”沈非一愣,但是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