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

我和沈非都换到了车的后座，前排的座椅往前移动了一些，牧马人的后排显得更加宽敞。

起初，我和沈非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着前面荧幕上的电影，心猿意马的两个人估计都无心沉浸在情节中，有些不知所云。

过了一会儿，沈非侧脸问我，“离我那么远，不冷吗？”

我笑说，“暖气这么足，我不脱就不错了。”

说完，有点后悔。

沈非挑眉，“想脱就脱啊，过来我帮你取暖。”

说完，就一把把我拉到了怀里，褪去了我外面穿的羊绒大衣。

我里面穿得不多，上身是很薄的衬衫，下身是短裙、丝袜和高跟鞋。

沈非俯下身，开始吻我，而我这一次，没有拒绝，双手勾住了沈非的脖子，承受她的吻，又回应了她的吻。

沈非的吻从试探变得粗暴，她的舌也探出来攫取我的回馈。记忆之中，沈非就是一个good kisser（接吻高手），看来记忆没有出错，我在沈非的吻中沉迷，渐渐地迷失于情欲之中，轻哼、发烫，然后慢慢地被她带动得慢慢狂放起来。

沈非的手开始隔着衣服揉捏我的胸前，力道由轻到重，我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身体当中有种热流由上及下在涌动。

她的手慢慢拨开我衬衫的扣子，露出一片白皙，她的唇吻了上去，啃噬、轻吮，舌尖在我的胸前慢慢画圈。

我渐渐地有些不能自持，手不自觉地摸上了她的发，探进了她的衣。沈非的身体不似普通女孩那样柔软，而是有一点肌肉的坚硬，又带着恰到好处的弹性，自有一份特殊的略带刚毅的性感。

我的bra（胸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沈非从后面轻巧地弹开，前面的雪白大半已暴露在外。沈非的手已经可以完全毫无遮拦地揉捏、把玩我胸前的柔软，甚至低头去品尝前面的两粒粉红的香甜。

我的手指同样伸进了沈非的内衣之中，她穿的是那种背心式的bra，既没有特意的禁锢，也没有普通女孩bra那种聚拢式的凸显。

她的胸部小巧、结实、浑圆，我覆上去的时候，她皱了一下眉，小声嘀咕了一声，“怎么这么不老实？”

“那你说还要不要继续？”我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要，必须要，看来我的晚节不保了…”沈非没有抵挡，而是任我的手指游走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是她的动作很显然比我更快。

如果我们是两军对垒，可能我以为前锋正在攻打她的城池，她的奇袭却早已攻入了我方的腹地。

沈非不知何时，已经帮我褪去了高跟鞋，又轻巧地褪去了我的丝袜。我本来是侧坐在她的腿上，她轻轻地往上卷起我的短裙，手在一寸寸往里试探。

我察觉到了身下的凉意，扭过身，跨坐在了她的身上，轻轻拨开了她的手，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如此主动地吻沈非，沈非大概是有些惊讶期待，索性也停下来由了我去。

居高临下的感觉不错，我的头发散落下来，埋住了她的头，我的双手由她的体侧摩挲在她的头发、脖颈和身后。

我小心翼翼地重新撬开她的唇，以我的方式去试探、逗弄她的舌尖，你很好，我也不差。唇舌的吞吐纠缠之间，沈非很快地开始回应我的热情，还明显地想要索要更多。

这时我的舌却从她的口中褪出来，转过去亲吻她的耳朵，从耳朵的轮廓滑到耳洞的深处，游走之下，沈非也忍不住轻轻闷哼。

我在沈非的脖颈轻轻咬了一口，然后解开她的衬衫，从她的胸前慢慢攻陷。沈非很显然，对别人在自己身上的攻城略地，并不是很有经验，总是想阻拦，却又有些由了身体的反应。

在我舔弄沈非胸前的时候，她的身体开始起伏，目光也开始涣散，她慢慢低下头，在我耳边说，“第一次遇到敢在我身上胡作非为的人。”

我一边继续耕耘，一边回了一句，“现在见识到了，也不晚…”

我们两个人的上身虽然没有脱光，却都敞开大半。如果车外有人经过，车里的旖旎，可能真的算是一道风景。

只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汽车电影院，不知道多少车里正上演着同样的剧情，谁又有心去观看别人当主角的那部呢？

当两个人都有些欲火难平、不能自拔的时候，沈非突然抱着我翻了身。把我平放在了后座之上，自己覆在了我的上面。

压在我身上的沈非，眼睛盯着我说，“你已经在我身上为非作歹地太久了，你准备好迎接后果了吗？”

我完全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该发生什么，但是从我的身体被放下的那一刻，从沈非的手想褪去我下面最后的一点遮拦的时候，我的脑子却似乎完全转换了某种模式，我无法再沉浸在这种女欢女爱之间，是的，我以为这也是我想要的，可是我却开始在流泪，默默地，但是汹涌地。

起初，沈非没有太留意，沈非甚至已经把我下面的衣物基本都已褪去，但是她偶然抬眼的时候，却有些呆住了，不知所措。

“安，你怎么了？”

我其实很想说，别管我，让我们继续。

但是我说不出来，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空窗了一年多，尤其是到了国外的这半年，作为一个正常人，我也有渴望与人肌肤相亲的时候，甚至有的时候这种冲动如此之强，让我觉得随便一个陌生人，能够发泄一**内澎湃难消的欲望也好。

彼时，我大概心中还有羁绊，我还有一个要等的人，想把我所有的等待所有的身体仍然完好如初地奉献给她。

可是此时，我已经完全心死，所以我找了一个自认为最佳的选择—沈非。

沈非与我知己知彼，旗鼓相当。心智成熟，技巧斐然。我不用担心我们发生了什么之后，她会对我纠缠不休，也不用担心即便是没有在一起，她会难以解脱、自怜自艾。

她是我心目中最佳的做这种成人游戏的伴侣，甚至如果我们双方有意，真地成为生活上的伴侣也未可知。

可是进程大半，我却不明白自己的眼泪从何而来…

我以为我自己完全放下了，我以为对沈非可以完全接受了，我以为起码我可以任由自己小小地像个成年人一样去放纵了，但是为什么还有一种悲伤源起于身体的某个角落，突然之间席卷而来。

我连自己都骗过了，却终究骗不了心，也没能骗得过身体的自然本能。

沈非，可能是看我流泪最多的一个人，连冰都没有见我流过这么多眼泪。

沈非起身，先帮我穿好了衣服，自己也整理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把我抱在了怀里。

我任由沈非抱着，这个给了我太多纵容、呵护和温暖的人，我对她似乎亏欠已经太多，多到不知怎样偿还。

沈非抱着我真正地看完了剩下的电影，虽然我们仍然不知道电影说了什么，甚至我都没有记住片名。

我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出现片尾字幕的时候，我在沈非的怀里说，“对不起，我总是这样扫兴。我也不明白…”

沈非摸着我的头说，“不用解释，我明白。我们慢慢来。”

沈非把我送回酒店的时候，已是半夜两点。

京城突然飘起了小小的雪花，沈非从座位上下来，开了我这侧的车门，身上已经沾上了细细密密的雪花。

沈非说，“晚上好好睡，不要胡思乱想。我有空就来看你，你走的时候，我会尽量赶来送你。”

我主动抱了抱沈非，“你路上开车小心。这几天不要再过来了，我会好好的，你也是。”

看着沈非的车从酒店门前驶离，由近及远，消失在了视野当中。

我呆呆地在酒店门前停了半晌，风雪夜，失魂人，原来遗忘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