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是,下午开会前,我发现丑女孩儿已经吓得跑了。
我打电话给他们公司想让他们派个其他翻译过来,对方为自己公司的派出的翻译如此不靠谱反复道歉,然后又说他们再找其他翻译也只能是明天过来,下午一时半会找不到可以顶替的翻译了,说要不让剩下的那个翻译一个人翻吧。
我未置可否,挂了电话。
漂亮的女翻译接完了公司打给她的电话,脸色很难看。这种情况一般公司会许诺增加报酬,不过谁也不是铁打的,一个人同传三四个小时的会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权衡了一下,下午的会议跟导师请示后,真地调整成了交传模式。漂亮女翻译翻了下午的大半场,我赶鸭子上架,翻了小半场。还算圆满完成任务。
下午开完会,漂亮女翻译过来找我说,“你翻得不错哦。你也是我们公司的兼职翻译吗?以前没见过你。”
我说,“我啊,是义务劳动。”
漂亮女孩笑了说,“我说呢,上午我觉得你好像是工作人员,怎么下午就成了我同行了呢。我叫林舒,你叫什么?”
我把名片递给她,女孩儿接过去,看了看,说“许安。原来你是美国的主办方过来的,难怪英文很好。这么说,你算我的老板喽。”
我赶紧推脱,“我就是个喽罗,哪里算老板。见笑了,没受过什么翻译训练,完全是胡乱应付的。如果真让我同传,我可翻不了。”
林舒也笑了,“你不做也好,我们这行现在做的人太多,鱼龙混杂,什么人敢做,结果害得整个同传界的口碑越来越差,报酬越来越低。吃这碗饭真地越来越不容易了,你这样的优秀人才可不要再过来抢我们的饭碗了。对了,Kathy为什么下午没来,是被你赶走了吗?”
我说,“Kathy是你那个搭档?我可是给她留了情面,她自己怂了逃了,跟我没关系。”
林舒说,“嗯,就是她。你不知道,公司派我跟她搭档几回了。翻得巨烂,我真看不过去,想跟公司说,又不好砸人家饭碗。你知道我上午听她翻,都要气死了。前面的发言人讲了个笑话儿,她没听懂,竟然直接对着麦克风说,‘刚才发言人讲了个笑话,大家现在可以笑了’,结果全场观众都哄堂大笑,发言人可能还觉得自己的笑话讲得不错。我真是哭笑不得,做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像她这样翻的。你说跟这么草菅人命的人搭档,不是让我一起背锅嘛。”
我上午因为开始一直在忙着接待,监听的时候她们已经翻译了一会儿了,所以还不知道有这件奇葩事儿,也是被气笑了。
心中暗想,亏着及时发现了,要不整个会议都能被那个丑翻译给毁了。
林舒突然问我,“许安,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我有点惊讶,“哦?你这大美女竟然主动约我?”
林舒脸还有点儿红了,“我可不算什么美女。我是要感谢你今天帮我赶走了我们公司的害群之马,下午又挺身而出,没让我一个人孤军奋战,要不我现在估计已经阵亡了。还有啊,公司今天说,下午付我双份酬劳,我当然要谢谢你啦。”
我想想,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林舒下午一个人做了三分之二的工作,不管拿几份酬劳,也确实很辛苦,就点了点头。
我跟林舒,打车去了东方新天地的一个泰国餐厅。
车上我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漂亮姑娘,林舒很瘦,眼睛很大,长发垂肩,整个人透着一股温婉的气息,看着很舒服。
到了餐厅,我让林舒点菜,林舒只点了一道冬阴功汤,我点了一个咖喱蟹、一个猪颈肉和一个空心菜,还点了一道甜品。
看我点了这么多,林舒眼睛睁得很大,“你确定我们两个人吃得了这么多吗?”
我说,“我刚从美国回来,看什么吃的都是好的。连泰国菜在我们那个大村儿里都吃不到。今天我来请客,吃不了我们打包。”
林舒笑了笑,说“许安,你在美国很久了吗?”
我说,“叫我安吧,舒服一些。我刚到美国几个月,是读研。这次是跟着导师一起回来的。”
“什么?你才刚到美国?在读书?”林舒很惊讶。
我的名片上只写了我的名字,和我在学院办公室的地址和我的联系方式,没有列什么title(头衔)。
我笑问,“这么吃惊是不是我看起来太老,竟然还在读书?”
林舒连声否认,“不是不是,是你美音说得很地道,一点不像刚去的人。而且你说话办事很成熟,更不像是个留学生。”
“因为我年纪就是很大了啊,而且在国内工作了一些年了,临时起意,才去的美国随便读个学位。”
林舒又问了我很多在美国留学的问题,说她也一直想去美国读书。
一会儿的功夫,菜已经上齐了。
我和林舒边吃边聊,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交谈中,我才知道,林舒本科学的是英语,研究生学的是翻译,毕业以后先去了一家国企做翻译,后来觉得赚钱少,就出来做兼职翻译。
做得越来越多,慢慢自己也有了一定的口碑。林舒挂靠的这家翻译公司就怂恿林舒辞职,因为很多客户会议的时间都跟林舒的上班时间冲突,耽误接活儿。后来林舒狠狠心,就辞了“铁饭碗”,正式地做起了全职的翻译。
所谓全职的翻译,无非是挂靠了几家翻译公司,不再有国企那样的福利保险公积金,而是用一切时间接翻译的活儿,钱是赚了一些,却是在吃青春饭。如果有一天,年纪大了,精力不够了,同传就没法做了,而生活也就没了保障。
林舒说,她还是想去国外读个博士,然后回国也许可以进高校教教书。
我俩正聊着,突然有人从我身边经过,喊了一句:“安…”
我一抬眼,愣了一下神,眼前站着的是太久不见的一个熟人,冰最好的朋友—淼淼,当年我和冰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有限的朋友圈中,最常来往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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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先更到这儿。各位对不起,昨天有点食言了,有些小情况,夜里没能及时更新。
现在仍然在外面工作,但是时间会宽松一些。
如果今天能有时间,我会尽量续更。
跟各位支持我的朋友,道声抱歉哈~~
Have a good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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