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
上一秒钟看到沈非近在咫尺目光幽深的脸,下一秒钟她已经噙住了我的唇。
来不及太多思考,沈非的吻来得热烈而霸道。
刚从一场春梦中醒来,也许我没有那么想分辨眼前的人到底是谁,我闭上眼睛开始去体味甚至回应这半梦半醒之间的春色无边。
吻我的人带了强烈的企图心,占有似的用她的情绪和她的唇舌牵引着我,粗暴而狂野,炙热而急切。
我被吻得有点窒息,完全无法思考地开始配合,轻哼出声。
我身上的人也许是受到了鼓舞,褪去了覆在我身上的薄被,紧紧箍住了我的身体,一边吻一边摩挲我的头发,然后覆上了我的双峰。
虽然是夏日,身体突然暴露在外的我,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从喘不过气的缠绵中,我的脑子开始慢慢地能够思考。
有一个念头是想不管不顾地进行下去这种缠绵,我和沈非都是单身,也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为什么要禁锢自己的欲望,不能在这良辰美景之中纵欲偷欢?
另外一个念头,却仍然是自己给的束缚。我从不在乎什么外人的观感,甚至也不在乎如果有一天与冰见面了,她是否能原谅我曾经与其他人肌肤相亲。
只是我自己,只有我自己,我真的要在梦里还与冰缠绵悱恻之后,下一刻就与别人共赴巫山吗?
我睁开了眼,用手摸了摸沈非的头发,轻声说,“我现在喊停,是不是有点煞风景?”
沈非的喘息已经加深加重,眼神也很迷离,对我突然的清醒和抗拒有点诧异。但还是非常配合地放开了我,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脸,说“我要是男人,估计现在已经被你弄得不举了…”
我俩同时笑出声,尴尬倒是缓解了不少。
我想解释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非倒是什么都没有问,而是静静地躺在我的身边,平复着自己的喘息。
“安,再睡一会儿吧,你昨夜好像没有睡好。”
明明是听起来很普通的关怀的话,却让我一阵心虚害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梦中不由自主的什么反应和声音,才招惹了刚才的这场突然而来的缠绵旖旎。
我嗯了一声,两个人都开始不说话了。
经历了刚才的这场绯色遭遇,我倒是再也睡不着了。
心中在问自己对冰的这种执念何时是个尽头?
沈非应该从各方面都是个好的对象,事业成功,温柔体贴,即便是床上,虽然我们没有继续下去,但只是短暂的亲热,也能感觉到这个曾经风流无度,与女演员进行过上下半场的沈导对于床笫之事也是经验丰富,技巧高超。
我倒不担心是否能拴住一个浪子的心,也不担心她身边有太多莺莺燕燕的诱惑。可能是因为还没有发展到爱情,所以谈不上什么占有欲。也可能是因为我向来对身边人,不屑于束缚管理。经营好两个人的恋情,比上多少道枷锁都管用吧。
沈非各方面都是做女友的理想选择,而我却并不想踏入她的温柔乡。
因为我好像仍然在等冰…等什么?也许就是一个了结…
冰从来没有说过分手,甚至说过让我等她,我嘴上没有答应,也提出了分手,可是内心深处,还是惦记着她吧。
我怕有一天她可以全身归来,我却没有了可以相恋相爱的身份。
冰在另一个女孩身边七月有余,我却始终记得她一句含混模糊的告白,她爱的人是我。
于是,还是不想负她。
我终于下定决心,这次回到北京,出国之前,还是应该和她面对面做个了断。
虽然她可能早已开启了自己的下一段旅程,但是起码我要放自己一条生路。
天还没亮,我起身走到露台。
露台上有两把椅子,一个茶几,我用手机放起了Eason的《富士山下》,林夕作词的《十年》粤语版。
拦路雨偏似雪花 饮泣的你冻吗
这风褛我给你磨到有襟花
连掉了渍也不怕 怎么始终牵挂
苦心选中今天想车你回家
原谅我不再送花 伤口应要结疤
花瓣铺满心里坟场才害怕
如若你非我不嫁 彼此终必火化
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价
谁都只得那双手 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游 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何不把悲哀感觉 假设是来自你虚构
试管里找不到它染污眼眸
前尘硬化像石头 随缘地抛下便逃走
我绝不罕有 往街里绕过一周 我便化乌有
情人节不要说穿 只敢抚你发端
这种姿态可会令你更心酸
留在汽车里取暖 应该怎么规劝
怎么可以将手腕忍痛划损
人活到几岁算短 失恋只有更短
归家需要几里路谁能预算
忘掉我跟你恩怨 樱花开了几转
东京之旅一早比一世遥远
谁都只得那双手 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游 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何不把悲哀感觉 假设是来自你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