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喜欢真实,真实到伤人。我也知道对自己有所装裱会有好一点的结果,但我确实做不到,即使我做了,内心别扭不说,周围人也会觉得我变得好怪异。我也知道,我在性方面,欲望无边,我无时无刻都可以要和被要,我享受那样的刺激。但我确实明白那是透支生命,并会对爱我的人造成伤害。也因为如此,新哥完全地明白我,虽然他很想改变我,我们都明白这个是不可能的。我说的这些,我们都交心过无数次,新哥对我的期望就是不要过分,不要离弃他。我知道,我真的是无赖,是个下流东西,但除此以外,我什么都好。朋友和家人都对我评价不错。
我们过了中午出发的,傍稍后就到了盐城。峰哥用手机定位,搜索,找到一家湖鲜餐馆,哇,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叫不出名字的鱼虾,还有白壳螺丝。我们点了鳜鱼,昂刺鱼,当然要有白壳螺丝和青湖蟹,不过没到季节的青湖蟹偏小,但肉却鼓鼓的很扎实,跟我们南方的六月黄差不多吧。
酒足饭饱,胖子说找个卡拉OK唱歌去吧。峰哥用鼻子出气,你们直男直女就喜欢卡拉OK歌舞厅,我们gay喜欢泡酒吧,我们还是风道扬镳的好,省得瑞妮怕我们把你带坏了。胖子捶他,你个死基佬,我们直男直女带你玩你还嫌弃,怎么,要带阿胜滚床单?当心徐新劈了你。
我看胖子有些醉,就跟瑞妮说扶胖子回去睡吧,我跟峰哥逛逛就回来。
瑞妮拧一把胖子的肥脸,把他拖酒店客房去了。我问峰哥,你真的要去酒吧,盐城也有gay吧么?峰哥切了一下,这里哪里会有gay吧,即使正经酒吧在这里也跟咖啡馆西餐馆差不多而已,更多的在夜里就是歌舞厅。
峰哥带我去了一家稍偏僻的,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也没眼令人作呕的艳舞,还有点意思。安安静静的吉他音乐,灯光柔和,服务生也蛮标致,就是除了啤酒不敢点别的,峰哥说这里的鸡尾酒还是别喝得好。我说,你对这里很熟悉啊。峰哥郎朗地笑,我出道前,在这里的酒吧跳过艳舞,跟女人一起表演的那种,这里不可能有基情的演出。我捏捏峰哥的脸,看不出,你还有这个经历。峰哥叹息,所以嘛,没有海哥也没有我的今天,我放不下他。
我知道,我们一路总要切换到这个话题的,我突然感觉心里有些羞射,毕竟跟他们有过那个,那些景象突然冒出来令我有些悸动,也许是酒的关系吧。我说,峰哥,你今晚想要我也可以啊,趁我醉了。
峰哥摸摸我的脸,胜啊,不可以的,你跟徐新一定要好好的。我们之前的那些你不要老记着,其实那有什么,你单身的时候怎么玩都没人可以怎么你,但你一旦确认要跟着徐新,你就不可以乱来,徐新跟我们海哥完全不是一路人呢。其实,我也是很想海哥会像徐新那样懂得珍惜人,可惜我永远得不到。
峰哥别转脸,我知道他偷偷地摸了眼角,峰哥真的蛮可怜的,海叔真是作孽,害峰哥这样一个美男子落到这个境地。可是有什么办法,人与人就是一物降一物的,就好比我跟某霸道,说起来某人很霸道,但我知道谁才是真的霸道。一个人感觉可以蛮横地霸占自己所爱的人,真的非常非常幸福。
那晚峰哥跟我说了好多他的过去,他怎么考上北京的大学,怎么发现自己是gay,怎么又去歌厅唱歌跳舞最后成了男模,说起来真是一大把的辛酸。
好吧,峰哥的故事,有待后续……
峰哥说他刚上大学的时候,又瘦又高又黑,性格又孤僻,而且刚来北京这样的大城市,完全的不适应,碰巧同寝室的同学会弹吉他,峰哥在老家学过一点,就跟着一起玩。那同学已经是可以到歌厅赚钱的水准了,所以峰哥就小跟班似的帮他背琴串场子。时间久了,也学到点混歌厅的小本事。有时候同学分不开身,他就冒名顶一下,那些歌厅都是不怎么上档次的嘈杂混乱,其实他唱得好不好并没人在意。久而久之,他也混到可以常驻那些小歌厅了,赚几个小钱添点衣服,进进小餐馆喝个小酒什么的。
人就是随著环境改变的,差不多一年,市面也见多了,人也长肉了,加上学会了时髦打扮,峰哥越来越显示出帅哥的模样来。有一回演罢下台,一个摩登的中年男子拦住他,问他多大,想不想做模特?峰哥有点摸不着头脑,没想过自己可以做模特,就问,是那种穿着设计师的衣服在台上走来走去的那种。中年男子说,先做平面的,就是照相登广告的那种,你长得很特别。峰哥果断跟那人走了,去他的工作室拍了几组照片,其中一组是裸体的,峰哥自然及其拘谨,中年男子笑他不开花,显然是个老实孩子。
那中年男子是经纪公司的老板,大家都叫他培哥。一来二往的,峰哥经常被安排拍一些半裸的泳装广告,有时候拍到很晚,培哥就带他回家过夜。某天夜里,峰哥被窒息似的噩梦惊醒,挣扎着醒来发现培哥正压在自己的身上,嘴也被培哥吻得紧。培哥说,我喜欢你。峰哥用尽力气挣脱,胡乱地穿上衣服逃回了学校。第二天,培哥就等在学校马路对面,吓得峰哥不敢出去。这样憋了几天,见培哥不再出现就放松了警惕,去歌厅唱歌也继续着。
某夜,峰哥被培哥堵在歌厅外面的巷子里,小子,你逃不过我的手心。没等峰哥反应过来就被培哥拖进车子开到郊外,峰哥哀求,培哥只是按住他亲吻,不停地说我喜欢你。峰哥无奈地摊在培哥的怀抱里,猛然有一种温暖的悸动,看培哥那沉迷的脸也不再那么**。那晚他被培哥夺了第一次,他并没有觉得很疼,他知道这是什么,他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喜欢那样。
那晚他乖乖地跟着培哥回家,整夜都被培哥进着,好几次他都在激情中飚了,培哥抱紧他,我没看错你啊小家伙,你是天生给男人的。
峰哥逐渐在不同的主流杂志出了广告,培哥也不断砸钱让他参加各种培训,大学的课程自然废了,培哥说,你这样的模特胚子,上大学可惜了。
好日子没多久,培哥的公司倒了,峰哥只能另谋出路,还用自己的积蓄照顾了一段培哥的生活。培哥也是仗义的,就说我不能拖累你,我给你介绍其他公司。峰哥问他,那么你呢,培哥说,我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喝,等我再次发达了再来找你。
始终没有等到培哥发达的一天,听说培哥后来生了一场大病,也有说他得了艾滋,峰哥去找过,那房子也早抵押了。
峰哥辗转在一些很小的经纪公司里混,他有些后悔没能大学毕业,模特圈子是吃得青春饭,他完全明白自己的未来并不如当初想的那样会有如日中天的结果。但也无奈,他重新去歌厅唱歌,也做些零星的时装表演的客串,甚至有gay吧请他跳艳舞也去,只要能够赚钱养活自己。最惨的就是他前面提过的,被介绍到盐城这样的三四流城市的酒吧唱歌跳舞赚些生活费,他甚至绝望到想回老家。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遇到了海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