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续)第十一节
云霄餐厅,位于北京东三环国贸三期80层,国贸三期是当时北京第一高楼,如今已被中国尊取代。东子顾忌消费太高,不打算乘坐电梯上去,我执意要带他上去俯览北京全景,东子拧不过我只好跟着进了电梯。当时号称北京第一速度的电梯,并非浪得虚名,30秒的时间就到了顶层的云霄餐厅。轿厢刚打开,迎宾就围了上来,因为和东子不打算在上面消费,我抢在东子之前对迎宾说:“我是来找人的。”
说完拽着东子和我一起进了餐厅。东子跟我在餐厅假装找人转了一圈,透过窗户简单浏览了窗外的北京,车如流水,行人似蚂蚁。转回餐厅门口,示意东子去叫电梯,我则对迎宾说抱歉,要找的人可能还没到,我们先到楼下大堂里等着,迎宾微笑着说:“没关系,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走出国贸三期,我挠挠头对东子说,真特么够尴尬的。
“我说不上去吧,你非得上去。”东子说
“来都来了,不上去可惜了,感觉如何?”
“坐电梯的时候有点迷糊,耳朵像糊了一层膜。”东子一边揉了揉耳朵,一边对我说
“反应这么大,以后还怎么坐飞机。”我笑着说
天色将暗,夜晚的奥林匹克公园才有游览的意义。时隔四年,东子终于亲眼见到了鸟巢和水立方,由于我实习的时候来过,一路上我扮演着东子摄影师的角色。大一那年,我们全校大一新生坐在学校礼堂观看北京奥运会开幕的场景历历在目,清楚的记得奥运会的口号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后来被嘻哈包袱铺的相声恶搞成了“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梦想”!相声是这样讲的,有个内衣厂家要生产丨内丨裤,决定给男士丨内丨裤取名叫鸟巢,女士丨内丨裤取名叫水立方,嗯.确实是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梦想。
北京的最后一天,清晨起床去了天坛,之后是王府井、西单,晚上就踏上了回城的火车。火车慢慢驶离北京,我站在车厢连接处抽烟,心里盘算着跟东子摊牌,这段时间为了不影响我俩的游玩情绪,我没有问东子是否已经决定跟我到同一座城市发展,抽完这颗烟,回到车厢打算问问他。
东子倒在卧铺上,脑袋枕着双手,我坐到他的身边,握着拳头低着头考虑了一番。
“你考虑的怎么样,跟家里人沟通了吗?”我问
“家人不反对,不过得确定在哪座城市。”
听东子这么一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你定,你能去哪,或者你想去哪,咱就去哪!”既然东子已经决定和我在一起,去哪座城市都无所谓了。原本踏上回城的火车,不自信的我预示着一切都即将结束,没成想却成了新征程的开始。兴奋的一夜没有睡觉,早晨火车到站,和东子暂时要分别几天,一是要回家考虑考虑去哪座城市,二是要在离开家乡工作之前好好陪一陪父母。
第三章
第一节
坐标:长春,又一次踏上生活了四年的城市。
我跟东子的行李比上大学的时候还要多,走出车站,临时找了个差不多的宾馆住下了,安顿好行李,第一件任务就是租房子,起码得先有个落脚地,才能去找工作。
找房子的第二天晚上,跟东子因为一点琐事吵了起来,他闹着要走,我说你走吧,我把鞋给你藏起来了,你能走哪去,结果东子穿着宾馆提供的一次性拖鞋,拎着行李,大包小流的离开了宾馆房间,过了一个小时也不见东子回来,我有些着急了,穿上衣服跑到了楼下,不见东子的身影,拿起电话打给他,显示关机,打车去了长春站,候车室内也没看见东子。回到宾馆所在的一条街,逢宾馆、旅馆就进去打听有没有一位戴眼镜瘦瘦的小伙子来住店,店员纷纷说没有。这小子能跑哪去呢?能不能已经回到房间没告诉我?我撒腿朝酒店跑,路过一个没有路灯的胡同时,仿佛看见路边有人坐在台阶上抽烟,我走过去一看,果然是东子。
“你还真敢走是吗?”我死死的盯着东子
“这回怎么不走了?你脾气哪去了?”我继续质问他。说完东子起身准备要走,我见状直接抱住了东子。
“是我不对,都怪我,跟我回去吧!”
“你松开,听见没?”东子努力的想挣脱
“不松,你跟我回去,我就松开。”我更用力的环住他
东子拿我没办法,只好跟着我回去了。回到宾馆,东子严厉的警告我以后别再无理取闹,我像个孩子似的,连声答应。
“好好好,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至于吵架的原因,这里简单说一下吧,本来跟东子一起找房子就挺闹心,迟迟找不到心仪的住所,再加上晚上东子埋怨我没有做攻略,导致我俩白白浪费了两天时间,效率极其低下。面对东子的埋怨,本身就焦头烂额的我,急眼了,对东子说,你要行的话自己出去找,少说风凉话。东子更不示弱,告诉我他的一个大学同学可以随时接纳他过去住,我问他男的女的,东子说女的,我一听,无论他描述的事情是真是假,能说出这样的话,总之就是心里长草了,告诉他,你想走就走吧。后来就发生了我到处找他的事情,并且还被这小子给教育了。
哎,多么美好的夜晚,东子不让我碰他,我憋屈啊!
在宾馆住的第四天,房子终于找到了。公寓型,厨房、卫生间、卧室在一个空间的那种,算得上比较满意。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大扫除,事先规定好,东子收拾卫生间和厨房,我负责全屋的地板、窗户,忙乎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终于收拾完了,时间是下午三点多。东子说还缺少些床上用品、锅碗瓢盆,说时迟那时快,跟东子来不及思考去哪里买,直接去了长春黑水路批发市场,大学四年一次没去过,这回也是头一次去,早就听说里面东西很便宜,不过质量稍差一些。
“先对付用着,等找到工作,领了工资咱俩再换好一点的。”东子比我会过日子,我俩在节省开销方面格外的默契,毕竟已经毕业了,能节省就节省,尽量不向家里张嘴要钱。住所的位置在绿园区,附近有一个大润发超市,长春的朋友应该都能知道。
到超市买了些食材,打算晚上在家做顿大餐,用来庆祝新生活的开始。饭快好了,感觉缺了点什么,于是叫东子下楼买些酒,这小子也够实在的,拎了一箱整整24瓶。
“东子,你想喝死吗?”我问他
“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呗!”
喝着酒,唠着嗑,多年的梦想,这一刻实现了。
2012年7月,一座城,一间房,两个人,柴米油盐。
整整的一箱酒,我俩不知喝到几点,总之是全喝完了。早上醒来的时候,两个人全身赤裸,不知所以然,四目相对,仿佛都在问,是你昨天脱了我的衣服吗?我确定我没有,他确定他也没有。
“见鬼了吗?”东子挠挠头
“我连昨天晚上几点睡的、怎么上的床都不知道。”我解释
“你摸摸屁股看看疼不疼?”我开玩笑说
“滚犊子吧!”
事实上,那天晚上喝多了,什么也没做,最后我俩达成了一致,就当是自己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吧,酒后回归原始人类,生理使然。接下来的生活,他找他的工作,我找我的工作,由于东子专业比较冷门,对口的工作少之又少,我的专业比较宽泛,最后是我先找到的,东子在我领到第一个月工资之后也找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
在辽宁的妈妈给我打电话,要给我买辆车,方便我上下班,我没有同意,不是我矫情,原因一是以我当时的工资状态勉强维持生活还可以,余存不足以负担油钱;二是每天上下班跟东子一起挤公交的感觉还不错,既省钱又充实。我对妈妈说再等等吧,暂时还用不上。我们两个公司离的很近,都在桂林路商圈附近,每天早上搭乘同一班公交就能到地方,只不过东子要比我多坐一站地,大多数的时候我俩会在同一站下车,然后在桂林路的肯德基吃一份6元早餐,没聚会应酬的时候,下班我俩就会到桂林路恒客隆超市集合,简单买点菜,再坐公交回家。
租房生活的前半个月,办理光纤网络入户需要安装周期,等待入户的时候我俩买了一堆光盘,回去猫在被窝里用笔记本电脑看电视剧,2012年追得比较火的电视剧《甄嬛传》,两个大老爷们居然一集不差的给看完了。
我说今天你做饭,你刷碗。
你说臣妾做不到啊!
我说那以后你就负责刷碗,我负责做饭。
你说贱人就是矫情!
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我拉开浴室门。
“洗干净点,朕今晚要与你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真特么贱,咱正常点行不!”东子说着将毛巾扔到了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