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之后赵宸从班里出来，走到我面前，“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什么可说的。”我也不看她，准备回班。

“你这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刘潇潇她就是故意害我，我没法解释。”

“人家怎么又害你了？你没写作业还找理由是不是。”

哇塞我也真是醉了，完全颠倒黑白啊。我当时正在气头上也懒得解释了，“好几个人都没写干嘛只叫我出来罚站，我就是不写这张篇子，下次考试照样能考第一。”

我说完赵宸就愣了，很久，带着有些颤抖的声音说，“行，你厉害，不需要教，从今天起你不用交作业了。”然后她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看着我，“路默言，你知道吗，谁都可以不写，但是你不行。”

我站在原地揣摩着她前后矛盾的两句话，觉得自己好像又错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塞，深深的歉疚。

从那天赵宸就不怎么理我了，分配任务留作业也总找刘潇潇。我也拉不下面子，就这么僵着，谁也不肯说话。

直到期末考完试，作为准高三的我们8月开始提前补课。在另一个教学楼里，过道很窄，人又多，学校发生了踩踏事故。

刚码了一段……这事还真挺重要，把赵宸吓得不轻，对我们关系也是个挺大的进展。但我可能要码的慢些，回忆起来就不舒服，赵宸到现在也不能提这事……ps,踩踏事故当年被学校压了下来，因为我爸也和学校领导认识，就没要赔偿也没曝光，全校要求不准提这事。所以应该不会被扒吧……我也真是尽力了，为了大家看的连贯……中国好楼主！

从那天赵宸就不怎么理我了，分配任务留作业也总找刘潇潇。我也拉不下面子，就这么僵着，谁也不肯说话。

直到期末考完试，作为准高三的我们8月开始提前补课。在另一个教学楼里，过道很窄，人又多，学校发生了踩踏事故。

那天中午，下课铃一打，大家都急着去食堂打饭，因为但凡晚一点就会排很长的队。

我不着急不着慌的跟程海开着玩笑下楼，到三楼的时候，突然听见下面的人开始惊呼，一看，有个女生摔倒了，因为人挤人，接着十几个学生摔倒在了楼梯上。

后面的人还在往前涌，前面大喊着，“别挤了！有人摔倒了！”

可是一点用都没有，根本停不下来，那么多人挤在不宽敞的楼梯上。

我回头跟程海说，“小心点，别摔着。”她点头，突然朝左前方一指，“诶，赵老师。”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可呗儿，就是赵宸。看样是刚下课，手里还拿着英语书。

正想着怎么打个招呼，她后面的人突然挤了起来，之前跌倒的十几个学生有的爬了起来，有的不幸，被越来越多的人踩在背上，我眼看着赵宸晃了晃，差点没站稳，我赶紧用手一撑，从楼梯拐角上蹦下来，赵宸穿的又是高跟鞋，我想着扶她一下，这时候她前面又跌倒了一个男生，赵宸蹲下身扶他起来，后面的又看不见，哪管这些，往前涌，我眼看着赵宸就要被大部队撞下楼梯了。

我赶紧冲上去，一把拽她起来，让她扶住楼梯栏杆，这个动作完成还不到三秒钟，赵宸还没来得及对我说话，我就被推下了楼梯。

从三楼拐角直接摔到了二楼平地。我恍惚中听见赵宸大声叫我的名字，还有程海的声音，还有人群惊呼的声音。我躺在地上想挣扎着起来，却发现全身都不能动弹。我看见之前摔到的几个学生好像都站起来了，我伸手摸了摸头，发现满手的血。眼前模模糊糊的，没有力气，我缓缓闭上眼睛。

眼睛闭上的一瞬间，我想：真好啊，世界终于安静了。

中午和赵宸去吃婚宴。我表姐结婚。

姐姐过来敬酒的时候跟我说，言言，你要幸福哦。我看了看身边的赵宸，“一定会的。”

还有个好玩的事，一个老大爷过来，我赶紧起身给他让座，他坐下，指着茶杯，“这是您的吗？”

受不起啊，北京人这敬称…

这是我十几年来第一次坐救护车，被放到担架上，抬进救护车里。好像是最多只让两个人跟着吧，赵宸和程海上了车，我还冲另一个好朋友轻轻挥了挥手，她着急的喊，“你别乱动了！”

我其实是有意识的，但是感觉好累，说不出话来。我半眯着眼躺在那，医生在给我止血。赵宸拉着我的手，一直在掉眼泪。我最看不得她哭，心疼。我赶紧用力捏捏她的手，示意我没事。她哭得更厉害了。不出声，就是一直掉眼泪。

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感受呢，我想，如果我要是真的死了，她可怎么办，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谁保护她。

我不想死。

我还年轻。

我才17岁。

我要活着。

但是该说的话我一定要说完，我怕再也没有机会。

“老师……对不起……”没有什么力气的说出来，我还想接着往下说，赵宸捂住我的嘴，“我知道，等你出来再说，我等你出来。”她的声音一直在颤，手也在颤。

头越来越疼，后来我就没什么意识了。

后来程海告诉我，赵宸那天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路上一直扶着我，等把我送进手术室，她虚脱了一样蹲在墙边，满手都是血。“程海，她不会有事吧……一定不会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也不等程海回答，自己一个人靠在墙边自言自语，程海跟她说话她也不听，就一直重复着，“我在这等她出来。都是我的错。她一定不能有事。”这几句话来来回回重复了一个小时。

后来我问赵宸，你是不是那时候觉得我很重要的。

赵宸说，潜移默化之中的吧……

我瞥了她一眼，“避重就轻，当时不知道是谁急疯了似的。”

赵宸晃晃悠悠的，“谁啊？”

“行啊你，过来看看我头上这疤再说话。”然后她突然就安静了，过来摸摸我的早已愈合的伤口，“我真希望摔下去的是我。”

“你丫瞎说什么，我这早好了，不仔细都看不出来了，没事啦，easyeasy~”

这事对于赵宸，到现在，还是个不能揭的疤。我倒觉得还好，这事做的挺正确，我肯定是不能看着她摔下去的，那样我会后悔一辈子。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赵宸在床边坐着，爸妈也赶回来了。程海在远处站着。看见我睁开眼，赵宸赶紧起身。我冲她笑了一下。她轻轻吁了一口气。

“头疼吗？缝了好几针……医生说是脑震荡，还有几处软组织挫伤，万幸，没有骨折。对不起……都是我……不然你也不会摔下去。”

“老师，说什么呢，我肯定不能眼看着你被推下去啊。”

赵宸眼睛还是红红的。

“言言，感觉有没有哪不太舒服？”爸爸看着我。

“头有点疼，没什么大事，别担心了。”

我冲赵宸笑笑，“老师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爸妈能照顾我的。”抬头望了下程海，“小海，谢啦，让你担心了。”程海点点头。

赵宸担忧的看了我一眼，“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赵宸走了之后，我爸大大咧咧的往床边一坐，“行啊你，长本事了，自己这小身板还出去救人了。”

“爸……”

“这就是你电话里总说的那个关系好的老师？”

“恩……”

“没法说你，人家摔到了十几个人，怎么就你一人这么惨。行了，好好养着吧。”

我妈拍了我爸一下，“孩子都这样了，你还不当回事。”

我爸看了我一眼，“你还没看出来，人家摔得挺开心的。”

我无语的闭上了眼睛。

住院那段时间里其实我很开心，爸妈总在医院陪着我，赵宸和程海也每天来看我。给我讲讲学校里发生的事，赵宸还帮我补课。

说是没事，但其实那次事故对我影响还是不小。我很明显的感觉到，记忆力在下降，以前很快就背过的文综，现在重复数遍也还是没有印象。我花了好久，才把记忆力慢慢恢复起来。

于是在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之后，我渐渐认清自己的心。高三的冬天，我生日那天，我对赵宸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