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过后，我开车带着外甥他们去了当地著名的景点，在景点边的草莓园，我们摘了很多草莓，我和陈柠把两篮子草莓洗干净，然后和外甥他们一起去景点游玩。春天的季节很舒适，公园里的很多鲜花都开放了，绿草如茵，鲜花织毯，陈柠挽着我的胳膊走在外甥他们身后，眼睛弯弯地，脸上满是喜悦的神情。慢慢随着小道走到湖边，外甥提议要去划船，我们都赞成，于是便租了四人的电动小船。

小船在湖中慢速划动，留下涟漪随着阳光轻轻波动。心情也如碧波般轻轻荡漾起来，远处的喷泉，远处的山，映入眼帘，湖光山色，心旷神怡。我们摘的两篮子草莓也在半个小时的划船时间被迅速消灭，陈柠也出乎意料地吃了好多。

游玩结束后，我们继续赶往陈柠昨天定好的餐厅，和之前的同事好友一起吃午餐。午餐气氛很欢快，大家还是和以前一样热情聊天，打打闹闹。结束午餐，我们在餐厅门口互相道别。外甥他们不急着回去，小婷想去买昨晚看中的一件外套，外甥便陪她去了，我和陈柠在路口的咖啡店坐一会等他们。

我点了一杯果汁，陈柠要了一杯卡布奇诺。两人安静地坐着，没怎么说话。时间过得好快，马上又要分别了，不知道下次再见面是什么时候，还没离开，我却已经开始伤感，开始想念，即使现在她就在我的身旁。陈柠看着我，对视了一会，她的眼神和我一样地不舍，她叹了口气：乔乔，如果我和王刚订婚了，怎么办呢？我突然地心头一闷，感觉像是被大石压着，喘不过气，我难过地低下头，手不停地搅动着杯里的果汁。她的声音再次传来：乔乔，我觉得对不起你，我做不到，我无法面对自己，更加无法面对你。我的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抬起头看着她，考虑了很久开口：如果我说我能抵抗得住压力，跟父母坦白，我们可以一起努力面对你的爸妈吗？她神情凝重地看着我，我的眼神充满期望和恳切，她的眼神却慢慢黯淡下来：乔乔，我不能，我知道你明白。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们一起面对了很多问题，但是就这件事我们从来没有开口谈过，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不能。我们可以相爱，但是不能因为这伤害他们。我知道你懂。我知道我很自私，我伤害了很多人……。我摇摇头，心里万分压抑：不，别说了，我们都很善良，我们没有伤害谁，我们相爱，不是错。陈柠的眼泪流下来，我心疼着伸手帮她擦干，身边走过的人奇怪得看着我们，我却不想在意他们的眼光，我的心很难受，此刻我只想安慰她，安慰我自己。

分别的时刻再次来临，陈柠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我开着车把她送到她家楼下。她笑着和外甥他们道别，转身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我忘不掉，夹杂着分别的不舍，夹杂着选择的痛苦，夹杂着深沉的爱。她笑着嘱咐我开车注意安全，我点点头，感觉自己的眼泪就要落下来，强忍着吸了吸鼻子。她下车转身走进楼梯口，我启动车子，调头开出小区，往高速的方向驶去……。

车子奔驰在高速路上，我的心情却没有任何回家的兴奋，回家的道路再宽广，此刻都让我觉得满是泥泞。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我害怕，害怕这世俗的无奈总有一天会把我们的心磨得脆弱无力，我会抓不住她，她会无力地放开我。亲爱的，我们应该如何走下去？

继续……。

五月，英文译May，英语中有这样一句谚语来歌颂五月：April showers bring

forth May flowers.（四月阵雨天，五月花似锦。）我曾经说过五月是一年中最

美好的时光之一，阳光清风，绿草如茵，繁花盛开。这么美好的季节，想必每个

人也必然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的。

再说May，我们还会想起莎士比亚第18首十四行诗中脍炙人口的名句：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y.（强风撼落五月花蕾）也许这才更

符合我那时的心情，被风吹落，飘忽不定。

四月最后一天下午，陈妈妈打电话给我，让我劝劝陈柠。我问怎么了，陈妈妈说

中午他们和王刚爸妈一起吃饭商量了他们的婚事，选了日子5月8日订婚。听到订

婚那两个字，我的头像是被猛烈敲击般，失去知觉，我站在办公桌边上，一手撑

着桌子，一手麻木地拿着电话。陈妈妈继续絮叨说，陈柠吃饭的时候没说话没表

态，但是也没反对，所以他们就一起定了日子。但是她知道陈柠不开心，让我劝

劝她，心情好一点，安心订婚。挂了陈妈妈的电话，我的身体浑身冰冷，像是落

入了深深的海底。我冷静着平缓自己的心情，陈柠今天没有联系我，我当然知道

她此时痛苦的心情，我该怎么办？安抚她？劝说她？责怪她？我都不能。

恍惚着坐在椅子上很久，我拿起电话，拨打了陈柠的号码。（30号已经放假，我

在单位处理事情，陈柠已经休息在家）

喂-----------J

恩-----------C

你在做什么呢？----------J

在房间看电视，康熙来了--C

恩-----------J

（沉默许久）---------C

我们出去旅行吧-------C

好，去哪？-----------J

上海，我想去。-------C

好，什么时候出发？---J

明天吧，行吗？我们在上海车站见面。---C

好。-----------J

我们没有说起订婚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问，她不知道怎么说。

30号下午，我处理完事情，开车赶到了她的城市。在她家小区门口打电话给她，

她诧异着很快便下楼，快步找到我的车子。看到她开车门坐到车里，几天不见，

很憔悴，嘴边好几个上火的小泡，头发只是简单地扎着马尾辫，穿着一件宽松的

米色毛衣。我心疼得握着她的手，却始终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她责怪我自己开车

过来找她，语气却满是疼惜。我握紧她的手，微笑地说：只是想陪着你，不想你

一个人乘车过去。陪你一起过去不好吗？她摇摇头，慢慢说：傻瓜，这样太累了

，你不嫌烦么？我启动车子，慢慢滑行，握紧方向盘，淡淡地说：不会，为你永

远不会嫌烦。

继续……。

开车带她去吃晚餐，找了一家安静的茶座，提供各种特色煲汤和简餐，味道也很不错。选了一个榻榻米包厢，可以让她舒适地坐着。我给她点了清淡的汤和一份简餐，又点了一壶玫瑰花茶，这样一起安静地坐会，很放松，很自然。

陈柠告诉我，她父母和王刚的父母定了日子，她没有发表意见，也不知道怎么反对，似乎是自己亏欠了王刚，耽误了他那么多的时间。她和陈妈妈说她要跟团出去散心，陈妈妈同意了，似乎还有点高兴，陈妈妈说希望陈柠回来的时候心情变好，开开心心地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