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听什么歌,我就试着去喜欢这个风格,你喜欢说的口头禅,我也当成自己口头禅。你要我快乐一点,我就快乐一点,你要我离开,我就离开。即便你对我说,别去爱你,我也愿意试着别去爱你。只要是你希望的,我就去做。
哥哥这样一个人,在我心里是什么位置,我不知道,也不愿去想。只是我始终那样盲目的按他的希望去过。
有时候,我也是遇到很快乐的事情,放肆的笑着,总在那种时刻想到你,然后就沉默了。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快乐不可,也许,从始至终,我只是想你留在我身边。不管是以什么身份都可以。
你知道吗,最近我说很多话,过着你完全想不到的生活,晚上走在路上,我会想你。只是想 ,仅仅是想,没有其它。
那天,宝鹿在夜里歇斯底里的砸着东西,哥哥拉着我去敲门,问她怎么了。她开了门,没有想像的那样梨花带泪,只是眼神犀利凶狠的瞪着我们,"嫌吵回家戴耳机啊!"
我们哭笑不得的望着她,我自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也懒得搭理这样的人。哥哥倒是调侃的说道:"我们是没事,别的邻居等下来投诉,你是不是打算和别人扯着头发打一架啊?不过看你样子,也是做好打架准备了。要不,我们暂时围观下,等下好帮你们报警或者打120?"
听完,宝鹿不怒反笑,"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没看人心情不好,还瞎起哄的。别说咱俩认识啊,就没见过这么劝人的。"
好歹是让她消停了。恢复清静后,我们回了房间,我问哥哥,"我失控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样子?"宝鹿刚才的眼神和表情,冷得可怕。
哥哥望了望我,"每个人都有难受的时候,无可避免的。你别想太多了。"他温柔的看着我,眼神有我说清的那种感觉,"我不想你也像宝鹿刚才那样,你要好好的,遇到事情不可怕,总有过去的那一天,要学着怎么去面对。我也不会总是在你身边。"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不过,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以后也可以经常联系。想见面也可以聚一聚。只是,前提是,你得听话。"他那样温柔的在那个夜里对我说着。这么多年,他终于第一次愿意走近我,不再把我拒于千里之外。
我几乎是欢呼雀跃的跑回房间,内心那种按捺不住的喜悦不知怎么去表达。他说以后我可以随时联系他,可以想见面就去见他。好像做梦一样。那晚,我兴奋得大半夜还睡不着,又爬起来,开了电脑,把QQ登上,改了条说说,把以前写的那句警世格言改成了三个点。喜悦别人不用懂,什么语言都形容不了,所以这是最好的说明。
我是那种常年隐身状态,又不爱与人联系,一年QQ上说说可能变不了一次的人,第二天,就有同学回复我说,你这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吗?我还饶有兴致的回复了一句:"嗯,偶尔也需要出来修改下墓志铭。"
也许从那晚后,我是真的迎来了一个崭新的开始。我可以安心的入睡,可以愉悦的进食,可以闻到花香,听到动人的旋律,可以露出毫无保留的笑容。就像小时候一样,只要他在,一切就好了起来。
我尽量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给爸爸,其实没什么好聊,除了机械的问问吃了没,在干嘛,就各种没有话题可说。尤其是后来,他酗酒越来越厉害,总是夜里打电话和我哭诉。我默默听着,和他说,让他出来和我一起吧。他不肯。我说,那要不,我回去吧。他也不肯。我问他到底想怎么样,他说不用我管,让他自生自灭……。遗传,真的很可怕。他是这样,我也是这样。都把自己困死在那个囚笼,怎么都不肯放过自己。越是看到他这样,我越害怕,害怕自己完完全全变成他这样的人。所以,我总是想自己改变改变,可以更快乐一点,不去走他的老路。
还好,我还有哥哥。他给我创造了一切的条件,让我去绕开那条路。
每次挂完电话,我心情就很不好,加上头疼顽疾,我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每次打完电话后,就焦躁不安。每次哥哥都带我去楼下的小区锻炼场散步,去外面走走,就不像在家那么憋屈。回来,心情就轻松了很多。
有时,我们也在外面遇到宝鹿,好几次看到她打着电话和谁在吵着什么,她完全是气得想砸手机的表情。也许,每个人,都有许多不能释怀的事情。但至少,我是幸运的,我有了这个人,即便只是作为朋友或者兄弟,能遇到,就已经比别人幸福多了。我几乎是有些得意的往他身边靠了靠,他转过头问我怎么了。我慌张的说,冷。
已经是六月的天气,即使是夜里,也开始渐渐炎热起来了,他笑着望着我,对我说,"你这是个二货。这天气冷什么。"我嘴硬的说,就是冷,不信拉倒。
他不再和我争辩,任着我拉着他的衣袖走完那段路。
也许我到今时今日才明白,苏凯的那种绝望,他也许是对的,我的那种笑容,永远只会在这个人身边露出。也许,不管我怎么去逃避,都无法去改变这个事实。
每天早上一睁眼,想到他就在客厅睡着,离我这么近,心情就愉悦起来。我去洗脸刷牙的时候,他往往还在睡着。他睡着的样子,真好看,什么都好看。也许喜欢一个人,就什么都觉得他好。
有时,我坐在客厅刷着牙,傻乎乎的望着他,他迷迷糊糊醒来,打着哈欠和我道早安,那种幸福感爆表。如果这一生一世都能这样下去,多好。
隔了几天,再见到宝鹿的时候,几乎没有认出来,她扎着马尾,戴上了眼镜,穿着朴素的站在门口,完全和平常两个气质。
“你们有空不?打麻将不?我老妈过来了,陪她玩几圈,少人。”她这样说着。
我和哥哥兴趣不大,但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便应了。
宝鹿这个人在平时再奇怪,在她家人面前,都变了一个人。完全变成了一个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文静女孩。阿姨是个四五十来岁的中年女人,穿着朴素,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进屋后,宝鹿和她介绍起我们:“妈,这是我两个朋友。高霖龙,那是他堂弟康小君。”宝鹿一直以为我们是堂兄弟,不然姓氏不同,也不知怎么去解释。
我们和阿姨打了个招呼,便坐下,陪她们打麻将。宝鹿把房间整理了,又是和她平日不搭的风格。她在家人面前伪装太深。
阿姨明显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心事重重,我们知趣的尽量陪她玩,让她多赢点,她似乎也没多开心的样子。也许宝鹿的所有烦恼也和我一样,是因为家庭。这样想着,我果然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谁都有可能和我经历一样的事情。
那天,我们玩到很晚,宝鹿为了感谢我们,晚上带着我们去吃夜宵,到了十二点才回家。有些疲惫。回到家后,我死命的打着哈欠。澡都没洗,趴那就睡着了。
半夜,我做了一个噩梦,心跳加快的从梦中惊醒。突然感觉心神不宁,我下了床开了灯,打开门,摇醒了哥哥。他问我怎么了,我说做了个噩梦,心里不舒服。他拍拍我后背,无可奈何的说:“傻瓜,做梦而已,都是假的。”
我固执的坐在他身边,望着他:“我会不会现在也是在做梦,会不会一醒来,你就不见了。”深夜,我这样说着胡话。
他坐起身,摸摸我的脑袋,温柔的望着我:“就会一天到晚瞎想。怕你了,回去睡觉吧,我在旁边陪着你。”
他陪我回了房间,让我睡下,自己坐在一旁,任着我抓着他的手入睡。他不再反抗什么,手心的温度让我觉得那么安心。黑暗中,他亲吻在我额头,轻声在我耳边说:“晚安,小君。”我想,我彻底沦陷了。
这是爱情还是什么?我完全不懂,可是这是幸福,我那么明确。哥哥啊,别再离开我,这世上,只有在你身边,我才有这样活着的感觉。
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甚至以为我们在谈恋爱,他总是那么温柔的望着我,亲密的举动,也不再抗拒,那种心与心的靠近,让我觉得再不孤独。
有一天,宝鹿在深夜不停的哭泣,我们隔着阳台问她怎么了。她喝着酒,坐在阳台的地上。
“小君,为什么人会那么奇怪?”她猛灌下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