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派出所看到一身警服的他,我们很是诧异。
“治哥,你这警服明显没有城管的制服穿起来那么威武霸气。”曹时抱着手臂,一本正经的评论道。
“看你那狗屎样,怕城管不怕丨警丨察,一看就是街边卖大力丸的出身。”治哥回应。
“治哥,从你最向往的单位调出来,是不是很痛苦?”孙节笑着问道。
“实在是痛不欲生啊!城管局真是个好地方,进去就被同化干净了。我想,这种理想的火坑也别总是我一个人跳,得给年轻人一点机会。所以单位有个干部交流的机会,我就忍痛公丨安丨局报到了,现在在这个派出所当个所长,刚来没几天,还在熟悉业务的阶段。这不是听说有重要业务么,我也跟着来学习学习。正好法检两院的领导都在,快给我指导指导。”治哥笑着说。
“治哥你与游摊小贩、街头盲流的斗争经验那么丰富,给我们指导一下还差不多。”曹时假装恭维。
“要不是和这些人斗争经验丰富,也不可能到派出所主持大局啊!”我也笑道。
“我说你们讲话不揶揄我能死不?总得让人有犯错误的机会吧!”治哥道。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听见治哥的理想对现实服软啊!”孙节道。
“好了,少废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给我说说。”治哥转移话题。
“治哥,询问证人应该单独进行哦。”我笑着插了一句。
“好,刘落,我就问你了。小李子!”治哥喊道。
“阳所,别这么喊呗,都以为叫小太监呢。”一个年轻人跑过来。
“废话真多。去,找几个人,两人一组,询问一下这几个证人,客气点哈,都是我哥们儿!”治哥吩咐道。
“放心,阳所,保证把你最贵的茶都拿出来招待。”小李打了个立正说。
“艹!小王八蛋,赶快滚!”治哥挥手。
小李笑着走了。其余几个人说笑着,分别进入了不同的房间。因为讯问室和询问室都满了,所以我就享受了在所长办公室沙发上接受证人询问的优待。治哥对我和另外一个丨警丨察彼此介绍了一下,而后便进入正题。如何陈述案情,我是内行。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对于他们可能涉嫌的寻衅滋事罪、强制侮辱猥亵妇女罪、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罪进行了重点陈述,做笔录的丨警丨察甚至不需要费脑筋去设计询问的问题,我已经说的很全面了。所以他一边记录一边在感叹,如果讯问的所有证人都能像我一样围绕着刑法上具体的犯罪构成来陈述案件事实,他们会节省无数的精力。我心想,那是自然,最好犯罪嫌疑人也能这么交待,法检两院的工作都轻松十倍。
做完了笔录,治哥又看了我DV里的录像,忽然一拍桌子,吓了我一跳。
“刘落,你们这是标准的见义勇为啊!不只是口述,还有录像为证。”他有点激动。
“治哥,你想说啥?”我有点警惕。
“太好的宣传材料啦。我帮你联系记者,然后申请警方的见义勇为奖!”治哥笑着说。
“干嘛搞这么大阵仗?”我不解。
“说实话,除了给兄弟你捞点面子和实惠,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主要是我这有宣传教育的考核要求,没想到当个派出所的烂所长这么难,天天一睁眼就是各种考核任务,累啊!”治哥有点愁眉苦脸。
“别说了,考核这东西,我比你还深恶痛绝呢。既然这样,等下跟孙节他们打个招呼,就联系吧。”我急忙答应。呃,其时,我若是知道他联系的记者就是曾经折磨我们到死的严美嘉,说什么也不会应承下来。
当严大记者满意的合上他的记录本,天已经快黑了。她临走只说了一句话:“我去跟总编商量,法官检察官联手见义勇为的消息明天一定见报。和上一篇一起发,刘处长,你非火不可了。”
我一脸黑线。人怕出名猪怕壮,如果不是为了帮兄弟的忙,我是真不想被报道。
临出来的时候,我在走廊里看到了黑皮,没看到林子,可能是送到医院去处理伤口了吧。黑皮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忽然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些话算数不?”
“随时认账。”我认真的回答。
黑皮点点头,对我笑了笑。一般犯罪嫌疑人见到我,沉默、抗拒、装傻、狡辩的居多,很难得有人肯对我笑,尤其是长的还不赖的小伙子。所以我也算有所得。千万别误会,我可不至于花痴到因为一个陌生流氓的笑而飘飘然,而是他的笑背后透露出的对未来的希望让我感觉欣慰,也有一种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