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似乎交叉在某个点上,熟悉的雄性气息环绕身体,莫名的安全感笼罩心头,现实和过往究竟哪个才是真实?最后一点清醒也被消磨殆尽,我趴在男人的背上失去了意识。
…… …… …… ……
“哦,好疼…”我呻*着,慢慢的醒转过来。睁开眼,房间里一片黑暗。这是哪?我努力的回想着。
公安局、银杏树、太阳、隐隐作痛的脚踝、男人的背、熟悉的气息,一点点片段逐渐在脑海中缀连起来,我惊起一身冷汗!莫不是到了那个王八蛋的家里?我猛然间坐起,额头上的毛巾掉落在被子上,手背被什么牵拉的很痛。
门被推开,客厅的灯光随即充满了整个房间,果然,田泓宸那张让我狠得咬牙切齿的脸,出现在门口。即便是背着灯光,我也看得一清二楚。
“你走开!”我嘶哑的喊着,喉咙像火烧一样又干又痛,接着是一阵咳嗽。随手抓过最心爱的海豚抱枕,向门口砸去。
最心爱的海豚抱枕……我的心忽然平静不少,这应该是属于我和孙节的卧室。
他很快闪离了门口,安德烈走进来,后面是曹时和司马猇。孙节在和田泓宸交谈着什么,听得并不真切。
安德烈开了卧室的灯,走到床前拉过我的手,重新把输液针头用胶布固定好,又调节了一下输液的速度。
“谢谢你,安德烈。”我说。
“不用客气,刘,你好好休息。”他露出了一个很好看的笑容,蓝色的眸子里充满了真诚。
“我是怎么回来的?”我接着问道。
“御弟哥哥,你发烧到39度7,在公安局门口快昏迷了,如果不是宸哥发现你,把你送到医院,你这会儿还不知道什么样呢!我们接到宸哥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你已经在说胡话了。医生说你是化脓性扁桃体炎,还有点中暑。”曹时说道。
“不要提那个人!”我恨恨的说。
“好好,不提,是我背你到医院的,行了吧!”曹时无奈的说。
“提不提,都是他送你去的,有什么不能说的?”孙节走了进来。
“宸哥走了?”曹时问。
孙节点头。
“宝贝,这次是宸哥发现的早,你才能安然无恙。发烧加上中暑,也是能死人的。你不说句谢谢也就罢了,刚才那个态度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孙节走过来坐在床边,拉着我的手轻轻的说道。
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停在孙节身上,不愿意移开。他脖子上的羊脂玉吊坠微微晃动,在灯光的照射下,温润而通透,一如他的手掌传递的体温。
“就算是宸哥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也不会比我爸爸对不起外婆还严重吧?还记得外婆的话么?她说受惠于人,勿忘于心。她说要记得感恩,不经意间,人们都在彼此帮助。你和宸哥以前的事暂且放在一边,单单他今天救了你,你说句感谢的话难道不应该吗?”孙节淡淡的说,语气里丝毫没有责怪的意味。
“哥,你不知道他跟我是什么关系么?我和他势同水火,对你难道不是好事么?”我倔强的问道。
“宝贝,你的过往我管不着。我只知道你现在是我的,将来也是,我相信你也是这么想的。我信任你就像信任自己一样。我和你的感情,就是根植于彼此喜欢、互相信任,不是建立在你和宸哥势同水火的基础上的。你和他以前的关系,现在的关系,都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这一点上,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的判断。我只是不想在以后漫长的日子里,你一直背着这个沉重的感情包袱,该放下就放下吧。好吗?”孙节依旧是轻轻的劝慰。
他这么相信我,我还能说什么呢?外婆说要记得感恩的话,仍然犹言在耳。我只能点点头。
“乖,听徐元植说你下午吐了,现在一定很饿吧。我熬了青菜粥,放了点盐,现在凉的差不多了,给你端过来。”孙节说着起身出去了。
“刘哥,上午看你还是好好的,怎么下午就病成这样啊?”司马猇问道。
“乖,听徐元植说你下午吐了,现在一定很饿吧。我熬了青菜粥,放了点盐,现在凉的差不多了,给你端过来。”孙节说着起身出去了。
“刘哥,上午看你还是好好的,怎么下午就病成这样啊?”司马猇问道。
“猇猇,你看他在法庭上威风凛凛,跟打了鸡血似的,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哪次大案办下来,他不得脱层皮啊!这次为了袁庆林的案子,他这根弦一直绷得紧紧的。突然宣布让他回避,加上赵天龙又杀了一个人,这种压力,他这根弦不崩断才怪!”曹时说。
哎,真不愧是兄弟!虽然平时百般不靠谱,但我在他眼里仿佛透明一般,被分析得透透彻彻。
“刘,你身体似乎不是很好,平时自己多注意点。不要长期坐在办公室不动,可以选一点不太激烈的有氧运动来锻炼身体,比如瑜伽、游泳、太极拳之类的。”安德烈建议说。
“遵旨~”我微笑着回应道。在场的人都笑起来。
“跟我学跆拳道吧,HP市找不出比我更好的教练啦,学费给你个钻石折扣。每个小时300吧。”曹时笑着说。
“哈哈,跟我学!跟我学!正宗的杨氏太极。我当年读书的时候,系里有个武术教授,是杨露禅一脉的嫡传。爸爸跟他很熟,所以我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是功夫可尽得真传哦!学费全免,包教包会包食宿。”司马猇兴奋的说。
“小子,你诚心拆老子的台是不是?”曹时眼睛一瞪。
“来吧,比试比试,谁赢了刘哥就归谁!”司马猇兴高采烈的说。
时过境迁,曹时一声怒吼就能把司马猇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的时代一去不返,这小子现在根本不把曹时吹胡子瞪眼那套放在眼里啦。
“喂喂,你们两个打擂台赢压寨夫人呢吗?”我抗议道。
安德烈笑而不语。这两个人正在兴头上,我的抗议理所当然的被忽视了。
这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动起手来,辗转腾挪,好不热闹。这可比以前街边打把式卖艺的真实多了,我手里要有个锣,一定敲的山响,给他们招揽招揽观众。这边激战正酣,刚好孙节从门外走进来,司马猇一个踢腿,被曹时灵巧的躲开。可孙节端着一碗稀饭,躲的慢了点,被司马猇那一脚正中碗底。稀饭登时像天女散花一样飞溅而起。关键时刻,真看出这几个人的功夫底子了,闪的比猴子还快!稀饭和碗落地的时刻,遭殃的只有地板和家具了。
瓷碗碎裂成几瓣,黏糊糊的稀饭弄得到处都是。司马猇有点尴尬的看着这个惨烈的现场,曹时则是幸灾乐祸的贱笑。
孙节看着猇猇,笑着说道:“猇猇,你们老祖宗司马光砸缸,你来砸碗,你们司马家是不是跟锅碗瓢盆之类的有仇啊?”
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对不起啊,孙哥。我真不是故意的。”司马猇挠挠头发,搓了搓双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呵呵,算啦,跟我把东西收拾干净,再去给刘落盛一碗来。”孙节笑说。
“嗯,好!”司马猇脆生生的答应,开始收拾残局。
“这不科学!司马猇把碗都踢翻了,稀饭撒了一地,你都不管管?”曹时在一边煽风点火。
“怎么管?”孙节抬头笑问。
“要是我踢翻的,你怎么办?”曹时问。
“要是你干的,老子把你卵黄打出来!教你学学规矩。”孙节满面笑容,嘴上却毫不客气。
“我日,这小子干的你就不管?”曹时气愤的说。
“嗯,不管。他就算把锅踢翻了,我也不管。你不服气?”孙节问。
司马猇对着曹时吐舌头、做鬼脸。
“服你个头啊,你这典型的双重标准!”曹时嚷道。
“你可以跟夏侯老师汇报,说我双重标准了。”孙节把碎瓷片清理干净,起身出去拿稀饭。
安德烈笑着用纸巾帮着擦地上的粥。
“安德烈,你干嘛帮着收拾啊。这小崽子自己惹的麻烦,让他自己弄。”曹时又说。
“从小开始,爸爸就一直让我照顾Simon,天天说,月月说,年年说,就变成习惯了撒。”安德烈学着夏侯老师的略带四川口音的普通话说。
都说中国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洋人说中国话。安德烈这句川普,逗得所有人都大笑起来。
“看到了吧,Andrew哥哥是自愿的。”司马猇对曹时挤眉弄眼。
“嗯,自愿的,我早晚有一天把你也变成自愿的。”曹时恶狠狠的说,一语双关。
司马猇缩缩脖子,老老实实的收拾起稀饭来。安德烈只是优雅的笑笑,看来他应该知道猇猇和曹时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