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真正的鏖战终于到了。
星期一一大早,还不到六点,赤兔和吕布的电话就打到了我和孙节的手机上。15分钟后,孙节、我、曹时和猇猇齐齐的出现在孙节家楼下。远远的看到了赤兔和吕布,正站在警车旁聊天。这两个人今天穿的很正式,皮鞋西裤,半袖衬衫加上领带,显得挺拔帅气。吸引了小区里不少晨练的大爷、大妈们的眼光。
“你们两个,今天干嘛来这么早?”我问道。
“刘哥,你看我像起早的人吗?”吕布打着哈欠说。
“没睡醒还穿这么正式?”孙节打趣的问道。
“一大早牛主任就亲自打电话给我,说电视台的来了,要穿的正式点。请你们过去提前准备,还说要给你们化妆。”吕布无奈的说。
“我也是,很早就接到了院里电话。”赤兔同样显得没精打采。
“化妆?原来没说过啊?”孙节问。
“临时决定的,说是在电视上看起来效果会好一点。”赤兔回答。
“这哪里是庭审,这就是表演啊!”孙节不屑的说。
“估计最后屏幕上还会打出演职员表。制片人,HP市中级人民法院、HP市人民检察院;导演,HP市电视台;审判长扮演者,孙节;主诉检察官扮演者,刘落;被告人扮演者,袁庆林;群众演员若干……”曹时笑着说。
“快给我也安排个角色!”司马猇也来凑热闹。
“你?”曹时斜着眼睛看了下一脸兴奋的小帅哥,道:“嗯,你就负责表演在法院大门外举牌子或者拉横幅的人吧,顺便喊两句口号,反正你有经验!”
“你!刘哥,你看他啊!又拿以前的事情来说!”司马猇孩子一样抓住我的胳膊摇晃着说。
“停停!再摇就散架啦!”让这个练散打而且比我高大半个头的小子摇来摇去的,我还真是吃不消。
“曹二哥,法院大门喊口号的经验你好像也有吧,不如你教教他?”没办法,我只能替司马猇出头了。
“是吗?原来你也去过啊,哈哈!那正好一起嘛,哥。你教我两句台词儿吧,我保证不抢戏。”司马猇笑着对曹时说。
“好啊,我教你五字真言,只要你敢大声喊出来,保证不用说第二遍。”曹时也不生气,反而绽开了一抹迷人的笑。
“快说!”司马猇好奇的催促。
“法 〇 大 法 好。”曹时略作严肃的说。
“我日,你也太狠了吧!今天法检大楼外边全是警察和武警。猇猇要是喊了你的五字真言,马上就能上西天见佛祖去了。”我打了曹时一拳说。
“这个可不怪我,他让我教的!”曹时嘿嘿的笑着说。
“你就不能教点好的?”孙节问。
“律师本来就不是好人,碰巧我也不是,小崽子愿意选我,你管那么多干嘛?”曹时翻翻白眼。
孙节看着司马猇,无奈的耸耸肩。司马猇古灵精怪的吐吐舌头。
“走吧,别耽误时间了。”孙节说道。
“那个,孙哥,我和曹哥今天能去看看你们的精彩演出吗?”猇猇突然问。
“呃,应该可以,不过今天入场的人肯定是经过筛选的。我去帮你搞两张入场券吧。”孙节回答说。
“嘿嘿,好,那我就跟你混啦。”猇猇笑着回答。
几个人陆续上车,曹时坐我的车,司马猇想坐法院的警车,跑去跟孙节同乘了。车子驶出小区。我随口问道:“吕布,牛主任干嘛给你打电话,没给我打啊?”
“我说哥,女人的事谁搞得清啊?孙哥不是也没接到电话么?不过牛主任说的很严肃,叫我们务必把你接到车上。”吕布回答。
“嗯,牛老太向来认真细致,针尖大的事,能当成水桶那么大来做。”我笑着说。
“会不会还有别的事?”曹时问了一句。
“今天我们都是去演戏的,再大的事,也得散场了再说。”我回答。
车子一路狂飙,很快就到了单位。
车子一路狂飙,很快就到了单位。
法检大院门前的小广场,今天的阵势能吓人一跳。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啊!拉横幅的、搞讲演的、博同情的、看热闹的,有晨练的、发小广告的、卖早点的、兜售冰镇饮料的,等等等,不一而足。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上次还是抓司马猇回来的时候。我想到这,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那厢里警察也是全副武装,腰缠警用八大件,在大门口拉上封锁线,严阵以待。我们的车只能绕到侧门驶入。停好后,曹时和司马猇都跟着孙节去了,准备在旁听席上混个座位,我一个人来到了办公室。发现门没锁,吓了一跳。急忙推门一看,检察长张老头端着茶杯,正坐在我的办公桌前戴着老花镜看报纸呢。
“哟,早上好啊,老板!您什么大风大浪的没见过,今儿这种案子,一年怎么也能碰到十几二十个,也值得您老这么早跑过来压阵啊!”我走进来,笑着说。
“你给老子严肃点!先坐下说。”张老头目光如炬,透过厚厚的老花镜片看着我。一脸正经,指了指沙发。
我见他这么正式,也收敛了吊儿郎当的架势,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刘落,今天这案子跟平时不一样,你必须在法庭上好好表现,听见没有!”他严肃的说。
我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回答道:“张检,你放心吧,万全准备,肯定没问题。”
“你知道,这次对方请了董茁教授做辩护人,他以前可是HP大学法学院的院长,法学泰斗啊!还是孙节的研究生导师。”张老头盯着我说。
“政法委组织开协调会的时候,您也亲自参加过,证据你和法院的关院长都看过,审理的调子早已定好,我甚至觉得这个案子的判决书底稿,孙节都已经起草完毕了。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说。
嘿嘿,孙节和董教授的师生传承关系固然不假,但是怎么也亲密不过我和孙节之间的同窗之谊和共枕之情吧?再说咱在业务上也不是白给的。不管感情上还是法律上,我就不信他能把我诉过去的案子全给我否定了!当然,这些话我肯定不能说给张老头听,只能抬出上面那些官方事实来安慰他。
“嗯,这么说倒是不错。”张老头说。
“嘿嘿,还有,我的导师甄教授,现在是副院长,比他也不差。两个人可是学术上的死对头,争论了半辈子,我可不能给恩师丢脸啊。再说,我的驾驶员是吕布,怕他董卓才怪!大不了一枪挑落马下,只是没有貂蝉做诱饵嘛。”我笑着说。
他靠在椅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愣愣的盯着手里的茶杯,许久没说话。房间里很静,窗外的朝阳直直的照进来,我甚至能看到他杯口微微蒸腾的水汽。
“张检!”我试着叫了他一声,没反应。于是走到他面前。
“嗯。”他回过神来,道:“刘落,还有件事要跟你说,不过不太急,等你开庭回来再讲。你先到旁边会议室化妆去吧,电视台的同志等你半天了。”
“好,那我现在就过去,您先坐。”我说。
大会议室里,市电视台的几个工作人员已经在忙着了。这次开庭,是施姐跟我一起,必要时,她气势十足、正义感也十足的狮吼功完全派的上用场,正适合在电视里展示检察机关正气凛然、依法办案的光辉形象。
此时,她正在被一个红衣服的美女化妆师在脸上涂涂抹抹。见我进来,笑着说:“领导,你也来打扮打扮吧。”
“施姐,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打扮得青春靓丽,豆蔻风华,我怎么能跟你抢镜头呢?嘿嘿。”我恭维道。
“滚蛋!还豆蔻风华?我三个半豆蔻都有了!”施姐佯怒道。
“哎呦,施姐,我可听说生气容易长皱纹啊。你先且慢动怒,我这不是比喻嘛,所以你打扮的越漂亮越好,我甘当绿叶陪衬!”我笑说。
“我这老身板干不动了,你是正当年啊。要绿叶也是我来当啊。当初你来市院的时候,我就很欣赏你。”施姐正色说。
“施姐,我在公诉一处,要不是魏处长、你还有弟兄们帮衬着,哪有咱们处里现在这么风光啊。嘿嘿!”我回应道。
“刘处长,麻烦你先坐下,我们要给你画个妆。很快就好。”
另一个穿一件淡绿T恤和牛仔裤的男化妆师插嘴到。
我吐了吐舌头,坐在了椅子上,他开始在我脸上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