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刘落)的云,避入青岚;潮湿(曹时)的霰,沁漫关山;顺洁(孙节)的泉啊,几声淙淙、几许蜿蜒。蒹葭苍苍,月影斑然。凌波的仙子,携起云、挽过霰、驻足泉岸,素手将小花(司马猇)轻拈,一时回眸微笑,已是沧海桑田……
——以上节选自曹时诗歌《温泉》
凌云山山势平缓,但是高度却不算低,因此山脚占地很广,我们几乎是绕了多半座山,终于到了海棠晓月。这地方刚好与市区有山相间,隔出了这么一座世外桃源。现在不是节假日,加之夏季并不是泡温泉最好的季节,因此人比较少,却突显了清幽雅致的氛围,我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尤其记得有一年初春出现了倒春寒,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潮湿阴冷。曹时、孙节和我相约一起来泡温泉,人也是不多。我们要了些点心和香槟,边吃边聊,天南海北无所不说,融洽至极。蒸汽腾腾而上,直泡得人筋舒骨畅,遍体通透,寒意全无。出浴后,意兴正浓,孙节提议我们在林中走走,大家附议。曹时散步时忽然兽性大发,哦,这是我的说法,通常人们称之为诗兴大发,吟诵了晏几道那首著名的《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我虽然也知道这首词,但却未从细细品味过那令人心动的小小意境。我对曹时没感觉,可一点不影响他是个帅哥。事后我多次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剑眉星目、身材修长又有一身厉害功夫的帅哥,一袭白色大袍,徜徉在海棠、桃花与杏花的海洋里,在春燕的啁啾声中,在落英缤纷的青石小径上,迎着轻轻飘落的细雨,轻轻吟诵着古老而美丽的诗词,“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多么宁静祥和的情境,淡淡的怅惘,化作一丝忧伤,浸入了每一个细胞。又毫无灰色,那记忆明亮而又充满希望……总之,我几乎因为这个场景而对海棠晓月从爱好到了痴迷的程度。当然,我从来没说过自己的这段感受,否则曹时那贱人尾巴非翘到天上不可。至于孙节,除非我把主人公换成他,否则我才不给自己找麻烦呢。
在停车场的外的休息大厅里,见到了曹时和司马猇。他们正在那磕着瓜子喝着茶水,好不惬意。再一看,这俩烧包穿的跟双胞胎似的。曹时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喂喂,写东西那小子,拜托你认真点,这是我吗?这是贾宝玉好不好?真当老子没文化啊?你早就被孙节和刘落诅咒屁股长痔疮了!长点记性。我看你有点崇拜我的样子,一直给你留面子呢!别以为你冒用刘落的第一人称写东西我就不知道是你了!下不为例!”曹时突然抗议道。
“对不起,对不起,曹哥,你消消气,喝口水。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保证认真写!不会再错了。”作者一边满脸堆笑的说着,一边擦着冷汗。
重写,书接上文:再一看,这俩烧包穿的跟双胞胎似的。曹时穿了一件黑色T恤,宽肩细腰,有型但不夸张的胸肌在修身T恤的包裹下,凸显出绝好的身材和阳刚的气场。V字领的胸口有着两颗装饰性的扣子,露出清晰的锁骨和麦色的皮肤,隐隐有些魅惑之意。沙发扶手上搭着一件简单的黑色外套,估计也是个名牌。下身则是一条他视若宝贝的Dior限量款的黑色休闲裤,右边垂下一条银白色的环扣链子,闪着诡惑的光芒。黑色的短发肆意凌乱着,左耳一颗的银白色的钻石耳钉,平时很少见他戴。那张臭脸帅的欠揍,反正我也不感兴趣,就不形容了。因为在跟司马猇聊天,不时浮现出深浅不同的笑容。
至于司马猇则完全相反,是他一直以来都喜欢的白色调。这家伙衣裤的款式跟曹时几乎完全一样,相比曹时,身材略显单薄了些,显得愈发像个玩世不恭的运动少年。头发没有了他常见的嚣张,耳朵上戴了一颗他自己的蓝水晶耳钉,在他略显白皙的皮肤和穿着的反衬下,相映成趣,整个人简仿佛蓝天白云一般阳光、闲适。此时正在手舞足蹈的说着些什么。
还是被大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们一进门就被他发现了,伸手招呼我们过去。司马猇一脸笑容的迎上来,给孙节和我一人一个熊抱。
“小崽儿,看给你兴奋的,今天是怎么了?请我们来泡温泉?”大家都坐下,孙节笑着问道。
“今天我去雕刻时光谈上班的事,已经签了合同。本来是今晚上班,不过他们的钢琴师上午有急事,我就顶上了。从上午十点一直到下午四点,随便弹一点舒缓的曲子,如果有人想听自己喜欢的,可以请服务员传递纸条给我,不过要额外付小费。中间累了或者饿了可以随时休息和吃东西,自己掌握。每个小时400块,今天随便玩玩,就有2000块的工资外加600块的小费,工资日结。这工作真好,嘿嘿。我总算可以自己赚钱养自己了。这要多谢刘哥呢!”司马猇拉了一下我的手,很兴奋地说道。
“呵呵。猇猇,是你自己随机应变救了段老板,也是你自己琴技一流,凭本事赚钱。工资我看着都眼红呢,都是你该得的,跟我可没关系。”我笑着说。
“刘哥,我心里有数。今天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正经八百的领工资,所以就把你们都找来,算是感谢吧,也是给自己庆祝一下。”司马猇还是开心的说。
这小子心思单纯,谁对他好绝对记在心里。他五个小时差不多赚了我半个月的工资了,前途不可限量啊,真为他感到高兴。可转念一想,对他而言,突然有了这么多可以支配的收入,未必是好事,还是要有个人对他约束一下,这个人思来想去,还真是非“被大侠”莫属了。曹贱人嘴上的功夫了得,关键是身手不凡,文可以说服教育,武嘛,打是不可能了,必要时武力威胁一下还是可以的,嘿嘿。夏侯老师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所以才放心的把司马猇交给我们。
我正要说话,孙节却抢先说道:“猇猇,夏侯老师出国的时候,可是交代过的哟!”
“我知道,老妈不让我乱花钱嘛。我跟以前的那些所谓朋友,都不来往了。现在有联系的,都是老同学。平时跟你们在一起,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我的工资,今天是现金结算的,我把老妈给我的那张银行卡号报给了雕刻时光,以后工资是打在卡上的,只有小费是客人直接给我现金,银行卡一直在曹哥手里,你们放心了吧?”司马猇解释道。
“那猇猇今天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不是他自己买的吧。”我反问。
“我知道,老妈不让我乱花钱嘛。我跟以前的那些所谓朋友,都不来往了。现在有联系的,都是老同学。平时跟你们在一起,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我的工资,今天是现金结算的,我把老妈给我的那张银行卡号报给了雕刻时光,以后工资是打在卡上的,只有小费是客人直接给我现金,银行卡一直在曹哥手里,你们放心了吧?”司马猇解释道。
“那猇猇今天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不是他自己买的吧。”我反问。
“我买的,不行啊?”曹时插嘴道,“你们看衣服怎么样?行了,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的眼光向来一流!”
“看打扮就知道是你买的了,款式都一样。衣服是不错,不过看你们俩远看跟黑白无常一样!还挺般配。”孙节笑道。
“切,你在部队呆的久了,除了制服诱惑,还能不能有点别的审美了?”曹时不屑的说。
“我说曹二哥,你可是在司马猇身上下了血本的啊!给他置办这一身名牌行头,没有小一万块下不来吧?”我看了曹时一眼,调笑道。
“那怎么了?夏侯老师就是我亲妈,没她就没我。这小子就是我弟弟。花多少钱我都愿意。”曹时大义凛然的样子。
“忘了你揍他的时候了?”我笑嘻嘻的问。
“揍他还不是因为御弟哥哥你?”曹时居高临下,把我搂在怀里,甜腻腻的说道。
我一身鸡皮疙瘩,急忙推开他。
“说到弟弟,你弟弟曹辰怎么样了?”孙节忽然问了一句。
“老家伙电话我没接,发短信说他手术成功,现在状况很好。”曹时不在乎的说了一句。
“有时间去看看他们。”孙节说。
“他们……”曹时还想说几句,不过看了看孙节,又把话咽了回去,没有做声。
“好了好了,今天是来泡温泉的,在这大厅里闲扯这么多干嘛呀?”我打圆场说。其实孙节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自从出了那件事以后,我也想他能够跟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毕竟血浓于水。可是想到曹时一路走来遭遇的种种,实在是受伤太深,如果逼着他去做什么事,又于心不忍。总之是两难,唉。
“就是,咱不说这个了,今天曹哥给我买了这身新衣服,嘿嘿,看我怎么样?帅呆了吧?哈哈。”司马猇原地转了一圈说。
“哦,宝贝,背包的东西忘在车上了,跟我一起去拿。”孙节说。
“好,走吧。”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