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姿势随便的趴在床上冲我伸手,“来休息一下,困了我想睡觉,我们睡觉吧。”
我踱步到床边,握住她在空中胡乱飞舞的手,迟疑的问:“吃完就睡不好吧,不需要换衣服么?”
裴一点一点拽我,半睁着眼睛睡意朦胧:“你就凑合下好了,万大小姐,我们哪有衣服换,再说了,你又没吃,不用担心会胖的,乖乖,醒了我带你去找好吃的。”
我意动的脱了外套,把空闲的一半床上的被子掀起来,低声哄着眼看就要进入梦乡的裴:“先别睡,挪一下,我把被子拿出来。”
裴听话的滚到一边,头发乱七八糟的披散着,迷迷糊糊睡过去。给裴盖好被子整理好她的头发,刚挨着她躺下,裴就蹭过来,脸埋在我怀里,搂着我的腰,一根大腿很随意的搭在我腿上,俨然把我当大号抱枕,嘴里还嘟嘟囔囔说了几句什么继续睡。我笑着骂她:“你烦不烦?”裴哼哼几声彻底没了声响。
睡梦中也就算了,清醒的状态下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确是一件考验意志力的事,轻手轻脚的把树袋熊一样的裴从我身上弄开,静下来脑子不自觉开始想一些事情,倒不是刻意去想什么,但是不知不觉中,失落的情绪在蔓延。
旁边的裴在安静的睡着,我同样静静的挺尸,思考着一些问题,任呢,我想她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她没联系我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个时候,就算她跟我解释,就算我心里已经告诉自己这也许有误会,但是不要指望我会说出什么大度好听的话来。自卑嫉妒心酸疲惫一起涌来,叫嚣着告诉我:你活该,自作自受,没人可怜你心疼你,还是放弃吧。
我想要的爱情,是这样的么?一阵自我怀疑后,我又坚定起来,就是这样的。
我不生气了,我怕她离开我。面子跟任相比较,不算什么。我苦笑。
蹑手蹑脚起床,拿着手机走出房间,掩上房门,随即拨通了烂记于心的号码,特有的铃声响过之后,被接通。那边的环境同样很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沉默半晌,我张口的时候才发觉,就这么一小会,嗓子已经哑了,声音显得无力而低沉:“不忙么?”
“你哭了?”任的声音依旧温柔,放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原本没哭的我,听到她这句话,眼泪不自觉流下来,我抬手擦干,清清嗓子说:“没有,现在好多了吧?”
“你现在在哪儿呢研研?”
我深呼一口气,敏感的性格跑出来,不动声色:“别担心,裴不在。”
“我没问她。”任叹气,说:“一会打给你,我现在很忙。”
“嗯你先忙。”挂掉电话,我平复心情后回房,失落并没有因为听到任的声音而变淡,好似更甚,空落落的。
裴睡得香甜,无事可做无聊到想挠墙,手机通讯录翻了几遍,没找到一个想聊天的人,无奈下重新钻进被窝,刚刚靠近裴,裴下意识的又挂在我身上,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哼声。
伴随着裴均匀有规律的呼吸声,我也睡过去,我睡觉很轻,裴醒来的时候我也醒了,没睁开眼睛也没有动,寻找着刚才的睡意。
即使我没有睁开眼睛看不到,凭借声音可以猜想得到裴此刻的姿势,侧身面向我躺着,大概以为我还在睡,呼吸都轻了许多,伸手把我脸颊上的头发夹到耳后,轻轻捏我的耳朵和脸。
我不得不睁开眼,房间已经暗下来,勉强可以看清近处裴带着笑意的脸,我无奈的抗议:“人家在睡觉好不好,没道德。”
裴没理会我的抗议,话不对题的说了一句:“有点渴。”
“我也是。”我们大眼瞪小眼。
“可是我真的口渴,没力气起来了要虚脱了。”裴皱着鼻子,可怜兮兮的模样。
“鬼才信。”我伸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很安静,算时间的话,任应该下班了,苦涩。这一刻我郁闷到极点,顺便也不想看到面前跟任神态有几分相似的脸,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裴叫了两声我没有应答,她凑近,脑袋直接压在我的头上,喃喃:“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准备渴死我另觅新欢?”
裴的头发散落在我的脸上,痒痒的,呼吸间都是她的味道,我轻轻推她,无奈的睁开眼:“把你的大脑袋拿开,你赢了。”房间里有饮水机,但是裴从来不会喝。
我感到有东西落在我的脸上耳朵上,裴安静的流着泪。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伸出胳膊抱紧她。
过了一会,裴突然拿开脑袋准确无误的找到我的嘴,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狂乱的亲吻我,这一次是在我毫无准备也没有想到的情况下,大脑轰隆一声,下意识侧头躲避,因为姿势的原因,我躲避的范围有限,裴颤抖的说:“你别动。”
推也推不开,躲也躲不开,我皱着眉心里既心疼又愤怒,咬紧牙关不松口。在裴的手伸进我衣服内,肆无忌惮的滑动时,我彻底火了,用力推开她,忍不住爆粗:“你他妈的疯了?”
裴跌落回她的位置,躺着一动不动。我快速从床上起来,下床把灯打开,房间里顿时明亮起来。穿上大衣头也不回的出门而去。走出去被凉风一吹我已经冷静下来,我没有生气,只是有点不知所措。沿着马路到超市买了水就回去了。
回到房间,裴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我把水扔到她身上,恨声说:“赶紧喝。”裴睁大眼睛,眼中含着泪,小声说:“哦。”一副被欺负的样子,拜托,真正的受害人在这呢这呢好么?
懒得跟她计较,我靠在床前的桌子上看着她沉默,她默默坐起来,小口喝着水,然后低着头看手中的瓶子。
还是我先开口,问裴:“说一说吧,怎么回事。”
“抱歉,但是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不是也想摆脱目前的感情状况么,我们之前互相了解。”裴抬头看着我,手指无意识的敲打手中得水瓶,眼睛润润的。
“说人话。”
“不要这么严肃嘛,开个玩笑,你要是觉得吃亏你就亲回来摸回来,我要是反抗一下我就不是革命战士。再说,也不是第一次了。”裴转眼就变了一个人,我了解她是不想跟我说些什么,我也不能勉强她。
自以为什么都懂都能掌握控制,其实,最难掌握是人心,不得不承认,当时的自己还小。
晚上我们也没有出去吃饭,买了一些零食水果,边看电视边吃,不久前的不快烟消云散。裴含着一块糖口齿不清的问我:“你有什么愿望么?”
“世界和平。”
“我也是,愿和平之花开满大地。”
我们对视,同时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