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坐在车上,坐的姿势是膝盖立着,靠近胸膛这样的坐着,大家挤在一起,
我感觉他把头凑了过来,
然后他就把他的脑袋瓜子枕在我膝盖上,
虽然他不太情愿,但是却枕得很安详,
我摸了摸他的头发,低下头,凑近他的耳朵说:
“良子,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剑南春,鲁依和河豚平时喜欢骂贱人,我估计剑南春的剑南二字应该是贱男人的意思。”
我也不是很确定,只能这样猜测的告诉良子。
良子听完后,把头歪了过来,面朝着我,
虽然车厢里昏暗一片,但是我的手摸到他的脸和鼻子,
所以我知道他正在对着我说话:
“那---剑南春的春字是什么好意思?”
我想了一想,只好无奈的摇摇头,说:
“这个春字,我现在暂时也猜不透啊!”
良子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然后就把头抬了起来,端端正正的坐回来原位。
于是,我只好凑到鲁依身边,问他:
“鲁依,什么是剑南春?”
“是啊,鲁依,你那骂的是什么意思,是你平时最常说的小赤佬,小瘪三的意思吗?”
“是啊,是什么意思,是上海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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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我发话开问了,大家都跟着我不断的问鲁依。
鲁依听到大家都在问他,
于是便有些得意了起来。
好像求知若渴的学生正在等着老师宣布答案一样,
这样的感觉让鲁依感到无比的优越,
甚至是得瑟!
仲夏夜的回忆---【 新癸巳 +288】
如果我没记错,就是从新训野外拉练的这俩运兵车上开始,
“剑南春”这个暗语彻底沦落为或者晋升为我们二班和三班的专用打招呼的名字,
后来,大家动不动就不喊名字了,直接喊任何人都喊剑南春,
以至于到了大家军校毕业后,每次同学聚会,
还没入席,大家就在打招呼:
“剑南春,最近混的如何?”
“剑南春,结婚了没有?”
“剑南春,你什么时候转业的?”
“我X,你这个剑南春,都有啤酒肚了!贪官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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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家都在不停的询问他“剑南春”是什么意思,
鲁依傲然挺立,更加得意的对河豚说:
“死河豚,你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吗?”
河豚无奈的说:
“他妈的,鬼才知道你这个毒妇骂的什么意思!”
鲁依一听河豚又骂娘,
他便气的突然又提高了音量,开始歇斯底里起来,
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开始大肆渲染的喊了一句:
“哼!李-----------科!”
叫了一声后,鲁依继续一波接着一波的又喊了起来:
“死河豚,阿拉告诉你什么是剑南春!
就是专门为你这样歪瓜裂枣没素质没品位的人量身定做的!”
“上海佬,你有种,你就说啊!”河豚也毫不示弱。
“剑南春,就是贱男发春,就是你这个死河豚死贱男发春了,发情了!不然亲我干嘛!”
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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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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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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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车厢顿时鸦雀无声,
五秒钟后,
车厢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哄闹声!穿透在这个山野之中。
仲夏夜的回忆---【 新癸巳 +289】
鬼知道,鲁依和河豚两个是怎么亲上的,
或者是碰巧,或者是鲁依小题大做了,就脸碰了一下而已,
也或者真的嘴巴刚好碰上了,
这个时候,也没人去追究这个,
大家只一个劲的瞎起哄,拿他们开涮,
车厢里一片欢乐的海洋,
因为大家平时都不敢怎么惹鲁依,
都知道他是个毒舌,都选择像苍蝇一样躲着他,
这一次,借着这个机会,而且车厢里昏暗一片,
正好可以浑水摸鱼而毫无顾忌的耍鲁依一把。
大家还在继续调侃,鲁依似乎暂时丧失了反抗的力量,
以往嚣张和自信的气势瞬间大江东去,,,,
而河豚这下好像得到了声援,似乎得到了舆论支持,
他开始全力反攻,对着鲁依喋喋不休的将他平日里的罪状列出来,
鲁依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按他自己以前的话说,
他从小就在上海的弄堂里和那些三八婆练就出来的硬本事,
所以,此刻处于舆论下锋的鲁依,倒是依然很平静,
完全没有怯场的迹象,他一个劲的说:
“死河豚,你有种继续说,我看你能说出多少,能说到什么时候?
阿拉要等到你说累趴下最好!
到时候等你趴下来,阿拉只需要轻轻一脚,就可以踩扁你!
然后把你的屎给踩出来,
让你的便便以喷泉状喷涌而出,上升到空中,
接着,以天女散花的姿态,从空中做自由落体,
最后优雅的坠落到你的脸上,眼睛,和嘴巴鼻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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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一下:(鲁依原话已经忘记,但“便便踩成喷泉和天女散花”这几个关键词倒是记得很清楚,我只能大致还原他的原话,没有他那么说的溜,后面还一段段河豚吃便便如何享受的话,我已经记不得了,大概就这个意思)】
仲夏夜的回忆---【 新癸巳 +2900】
大家继续在起哄,鲁依和河豚继续在鏖战,
良子却对剑南春这个词语似乎非常不感冒,
当然,我能理解,他不喜欢和人吵架和争执,
更不太喜欢鲁依这样尖刻和毒舌的风格,
但是平时他对鲁依还是很客气很尊重的,
也从来没得罪过鲁依,也没给鲁依难堪和脸色,
只是良子不太喜欢我经常骂骂嚷嚷的。
良子凑到我耳畔,对我说:
“你以后别开口闭口的剑南春,这词语有那么点恶俗!”
我不解的问他:“为什么?”
“好的不学,难道学坏的吗?你不是三岁小孩,难道这点分辨力都没有吗?”
我继续调戏他,说:
“哪里恶俗了啊?我觉得这个词语很带劲啊,还是个段子呢!笑爆我了!”
“贱男人发春,这难道好听吗?你如果一天到晚的开口闭口骂贱人,就像泼妇骂街一样!”
“你才是泼妇呢!贱男人怎么了,难道只可以有贱女人吗?这个社会上贱人多了去了!”
我不服气的继续辩驳:
“剑南春这个词语又不是脏话,你只是不准我骂脏话,我现在在你面前,脏话都说的很少了,好不容易从鲁依这里学到剑南春这个绝世奇葩的好词语,岂能错过!”
听到我依然这么强词夺理,良子他非常不爽的用脚踢了我一下,装出一副不理我的样子。
鬼知道他是在装生气,还是真生气,看他不说话了,
我又只好逗他说:
“敬爱的剑南春同志!您真生气了???”
他没好气的甩出一句:“滚!”
“可爱的剑南春同志!您真-真生气了???”、
“滚!滚!”
“亲爱的剑南春同志,您真-真-真生气了???”
“滚!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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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正在为自己把邵子良气的够呛而得意的时候,
没想到------此刻,邵子良的魔爪已经伸到我悲哀的头顶了。
由于车辆颠簸晃动,加上他偷袭用力过猛,
我们的两个猪头又再一次“铛”的一下,撞到了一起!
“小旋风,阿拉也摸回来,不然亏了两块钱了!嘿嘿!”他的魔掌正在我头顶正中央抚摸着,还伴随着他得意的坏笑声。!
!
可恶的邵子良,竟然也学着我刚才学鲁依的腔调,并且就在我刚才得意的调戏他的时候,在他连着说完三个滚的时候,他----邵子良!偷袭了我的小旋风。
“滚!,,,,,,,,”我悲哀对他叫了起来。
耳畔,传来的只有他那阴谋得逞的窃笑,坏笑,奸笑!
车厢外,是秋冬的山野,和呼啸的西北风,
车窗内,是大家的笑声,和剑南春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