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是不是呢？宋亮一直都默默地等着，守护着对自己的爱。

是不是？闫文楠想不明白。

但是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了自退伍以来宋亮对自己的表现。

第一次再见他，在快餐店里，他惊讶的眼神，满溢着想念和期待；后来自己跟他大闹，甚至蛮不讲理地动手，他都只是对着自己吼了几句，从来不还手；自己发完了疯，睡在床上，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已经给自己盖上了被子；好像除了自己针对子豪的时候宋亮会有些生气之外，其他的时候，对自己都很好？

他变了吗？好像并没有变。

是不是从头到尾自己一直都在胡搅蛮缠呢？拿着子豪一直在为难他？

但是自己爱他，不管怎么样，无论是做出些过分的举动，还是说出些伤人的言语，自己都是爱他的。

想到这些，闫文楠只觉得心里很难受。

在背了很多天的材料之后，闫文楠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记下来那上面密密麻麻印刷着得字迹。不过还好考试的时候，基本就算是开卷，也没人管，愿意抄答案就抄，反正写完了交上答卷就是了。

考完之后，闫文楠稍稍松了口气，但是又从教练口中得知，这次只是第一关，后面还得考两次。不到八九月，别想正式上班的事情。知道这些，闫文楠又有些泄气。不过又觉得这样也好，整天也挺悠闲，正式上岗了，又该一大堆的烦心事儿。

在考试完了的那天晚上，闫文楠犹豫了很久，终于是给宋亮打了个电话过去。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是闫文楠觉得最难熬的时候，那几声嘟嘟的信号声，每每响起来一声，都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不过也并没有闫文楠感觉的那么夸张，也就只响了三四声的样子，那边就有人接了起来。

但是宋亮并没有开口先说话，闫文楠在这边能够想象的到，此刻宋亮脸上的严肃和微微诧异。

“喂，”闫文楠先开了口：“是我。”语气有些卑怯的感觉。

“知道。”宋亮回答的很干脆，倒让闫文楠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儿。

闫文楠有些尴尬，这会儿又突然很恨自己，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呢？

没话找话，闫文楠开口说了句：“今天我刚考完试。就学车的那个考试。”

宋亮在那边“哦”了一声，然后问道：“怎么样，能考过吗？”

闫文楠嘿嘿地笑了笑，本意是想调解一下气氛，可是听到手机那边宋亮不做声，闫文楠才觉得自己笑的有些唐突。“怎么会考不过？”在不尴不尬地笑了笑之后闫文楠对宋亮回答。

“根本就不算是考试吧，抄答案也不管，就是些理论上的东西。一帮子人坐那儿，随便写写然后就交卷了。”说到这儿，闫文楠好像是有些得意。语气也变得轻松。

宋亮在那边终于是笑了，但就是很刻意的两声，好像是在附和闫文楠的开心。

不过闫文楠也觉得满足，这样的气氛总算是好了一点。宋亮应该没有再绷着脸了吧，闫文楠在心里偷偷地想着。

“能过就行，什么时候正式上岗。”宋亮关切地问着，语气变得柔和，闫文楠突然就有种错觉，好像自己和宋亮还是二零零二年的样子。那么的亲密无间。

想到这儿的时候，闫文楠有些难过，不留痕迹地轻轻叹息，但闫文楠仍然用轻松的语气说：“早着呢，后面还有两次考试，理论实践上车操作，都得考。估计得一直学到八九月份才结束，教练是这么说的。”

“恩，好好的学。这个工作也不错，先稳定下来。”宋亮语重心长地对闫文楠说着。

可是闫文楠分明就没有感觉到开心，记得以前宋亮也会这样语重心长地让自己好好考虑以后，但是现在听到宋亮这样说，闫文楠总有一种感觉，好像是宋亮已经彻底离开了自己，让自己好好保重的意思。

闫文楠没说话，眼眶里有些泪水在打转，眨巴眨巴眼睛，闫文楠就是不要让眼泪掉下来。

这一刻，闫文楠还有很多话想说，想告诉宋亮自己好想他，也想告诉宋亮，自己很想见他。但是闫文楠说不出口，只能以一个老朋友的口吻，跟宋亮闲聊，也不想挂了电话，这样说说话，闫文楠都觉得很满足。

其实自己还想问问宋亮，前几天子豪来找自己，他知不知道。但是跟宋亮聊了一会儿，闫文楠才觉得宋亮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儿，子豪是背着他来找自己谈谈的。

又聊了很久，一直到闫文楠都觉得再也找不到话说了，才跟宋亮说了再见挂了电话。可是刚把手机放进口袋，闫文楠又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再跟宋亮说会儿话呢？自己又好些真正的想说的一句都没说出来，跟他聊了这么久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废话。说不定再多聊一会儿，自己就敢跟宋亮说出那些话了呢？闫文楠在心里偷偷鄙视了一下自己，自己总是这样，喜欢自欺欺人。

挂了电话，脑子里还想着宋亮，没一会儿，闫文楠的精神头儿又转移到了子豪的身上。他前些天来找自己谈谈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这会儿又在闫文楠的脑海里回响。

可是子豪到底想告诉自己些什么呢？闫文楠想不明白，记得那天两个人分开的时候，自己还好像什么都懂了一样，可是这会儿闫文楠又觉得，子豪说的话另有深意。

那天下午，他向自己坦白了，他很爱宋亮。之后说了宋亮却并不喜欢他。又告诉自己，其实宋亮一直想着自己。

闫文楠在脑子里回忆着，尽量整理好凌乱的思绪。

可是子豪告诉自己这些是有什么目的呢？让自己了解宋亮的痛楚？还是说他对宋亮已经知难而退了？

但闫文楠想了想，也觉得不对。子豪那天并没有说他想要离开宋亮，难道他是像对自己发泄一下，宋亮不爱他，他在宋亮身边不好受？可是倾诉的对象错了吧，怎么能是自己呢？

那子豪到底是有什么意思呢？想撮合自己和宋亮重归于好吗？不太可能吧，他分明还爱着宋亮。想表现自己的伟大和宽广，让自己对他有好感？可是又好像没有这个必要。他和宋亮在一起，干嘛非要自己取得自己对他的好感？他说那些，也证明了他知道自己和宋亮是没结果的。

子豪想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