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子做了一个变形金刚,很帅,也很幼稚。
想都没想到的是,柯南居然做了一把匕首。起初金工实习的师傅说什么都不肯的,后来还是我和师傅讲,我们都是乖孩子,能有什么事儿啊,这东西又不开刃,权当个纪念啦。
现在想来,我真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金工实习终于结束了,恰好赶上了那年的“万圣节”。虽说是鬼子的节日,但是耐不住我们闲的无聊,于是我和赖子几个人就决定进城感受一下过节的气氛。
先在东门外吃的老三样:盐煎肉、洋芋叉叉、阿布都烤馕。
赖子说:将来不管哪家女子,用这三道菜就可以把你拐走。
吃晚饭,晃悠到了太白路,发现西北大学门口有不少人,赖子说:难道在围观美女么?走,看看去。
就这样,我们几个就糊里糊涂卷入了人流之中。
根本不是看什么美女,这年头,除了芙蓉姐和宇春哥,还有谁呢?
哦,如果还有的话,那就应该算上凤姐和曾哥了。
那晚的人群,就是爆发了著名的“西大事件”。
事情的原委和咱无关,这里就不赘述了。
但是,看着那群情激奋的场景,我们的热血也都沸腾起来了。我和赖子被夹在人群中,耳边响着洪亮的口号,自己也不由地喊起来。
蓦地,有车拉来一卡车建筑垃圾砖头,倾倒在路边,人群开始骚动了,我和赖子被挤散了,其他几个人早就没影儿了。
突然感觉到像是我的手机在震,一看已经有未接来电的标记了,这个是张箫打得,我接了之后便听到张箫在那边怒吼道:你是不是在西大?
我说:啊,是啊,怎么啦?
张箫:你干嘛呢?
我逗他道:我啊,我革命呢!
张箫立刻怒道:革你个毛线头的命啊!你赶紧回来!
我年轻气盛,热血沸腾,正在那个亢奋状态,就和他说道:凭什么你说回我就回去啊,那我多没面子啊。
这时候,突然耳边一阵骚动,有人开始砸砖头了,人群开始攘动了,我被人挤得动不了,还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然后我本能的叫了一声。
张箫在那边急切地问:怎么了?你没事儿吧?你先找个地儿呆着,我去接你。
说罢他就挂机了。
我看这架势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力。赶紧找了个路西的台阶上,靠墙站着,极力往本校方向走,但是很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依稀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声嘶力竭的吼声。
透过昏黄的路灯寻觅,是张箫!
我赶紧极力朝他走去,吼着张箫的名字。
他终于看到我了,我俩相向努力汇合,努力挤过疯狂的人群。
当我俩终于挤到一起的时候,张箫一把把我搂在怀里,紧紧地抱着我,和我说道:不怕,不怕,咱这就回去。
当时,我完全没有用力气,完全靠在了他的身上,眼睛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脸,任由他带我挤来挤去。
那一霎那,我觉得好安全,我觉得他就是我的保护伞。
那一瞬间,我把自己交给了他,感觉他就是我的天。
那一刻,我用我的左手紧紧地拉住了他的右手,紧紧地。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然后同样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还十指相扣!
那一夜,别人在进行着他们心中所谓的革命,而我却完成了我感情世界的跨越。
同样在革命!
我爱那一夜!
50.
时至今日,张箫还在强调,那晚之所以拉我的手,是因为怕我被挤散了。
我心想呢,要是不在意我,还用得着怕我被挤散么?真假!
当我把我俩在一起的消息告诉陈曦的时候,陈曦激动地来了句: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你俩终于走到了一起。
后面,陈曦又补充了一句:你俩就像衰减信号,折腾劲儿越来越小,感情越来越紧。
我擦,果然是工科男,三句话不离本行。
那晚俺俩在校园里晃荡,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任凭校外风吹浪打,我们俩自是闲庭信步。
拉着小手,顾不得旁人的侧目。当然了,黑布隆冬的深秋夜,也没几个人。
人都去闹革命了吧。
我和张箫说:咱俩是风花雪月派的。
张箫说:咱俩是鸳鸯蝴蝶派的,这个更贴切。
是的,的确这个更贴切。
一圈一圈的走,一句话都没说,心里却甜蜜蜜的很啊。
最后来到了北边的篮球场,空旷,宁谧,半个月亮爬上来。
蓦地,张箫站到我面前,月光洒在他脸上,洁白,宁静,很美。
他一脸严肃,双手搭在我肩上,嘴唇离我越来越近,我已经渐渐地感受到他的气息了。
自然而然,他的嘴唇贴了上来,我的嘴唇迎了过去。
他的嘴巴甜甜的,有一种清新的味道,我很喜欢。
只感觉他的舌头伸了进来,轻轻地在我牙龈上反复地滑过,我晕了。
就当我晕眩在这样甜蜜的场景的时候,张箫突然推开我,说道:你咬牙干吗啊?
我睁开眼,迷迷糊糊地说道:我还没刷牙呢……
张箫大乐,一把搂我到怀里,狂吻。
这次,我没有再咬牙,张开了嘴巴。
双臂环抱着张箫的腰,感觉很踏实,很安全。
只可恨,我们的眼镜不识趣,相互打架。
张箫悠悠地说:咱俩的眼镜也相爱了,他们也在接吻呢。
真好。
张箫把我送到楼下的天桥,我却久久不想他回去,他何尝不是。
终于懂了别人缠绵悱恻的感觉了。
最后还是张箫下了命令,这才散了。
回到宿舍,我乐呵呵地哼唱着《甜蜜蜜》,一进门,赖子就问:甜蜜啥呢,老远就听到了。
我:甜蜜幸福的生活比蜜长啊。
赖子:大伙儿瞅瞅,连话都不会说了,还“甜蜜幸福的生活比蜜长”呢,这能比么。
我心情大好,懒得和他较真儿,继续哼唱《甜蜜蜜》。
赖子拉我到阳台,悄悄地矫捷地说了句:我在西大西门看到张箫了。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哦。
赖子:哦?完事儿啦?
我继续哼我的《甜蜜蜜》,懒得理他,回到屋里准备东西去洗澡。
过了半天了,赖子突然大吼一声:哦!我明白了!
我在卫生间里继续哼唱我的《甜蜜蜜》,让他吼去吧。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那几天我一个劲儿地哼这首歌,这歌儿老是老了点儿,可完全符合我的心情,我喜欢。
某夜我和张箫在校园里晃荡的时候,张箫说我唱错了,我诧异啊,多少年了这么唱的啊,哪能错啊。
我说:那你唱呗,我听听。
就听见张箫这么唱的,巨肉麻:
甜蜜蜜我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我
我的笑容这样熟悉
你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梦里梦里见过我
甜蜜笑得多甜蜜
是我~是我~梦见的就是我。
手舞足蹈的,只要一唱到“我”这个字儿的时候,就把手指到自己脸上,巨傻,巨可爱。
唱着唱着,嘴巴就唱到一起去了,呵呵。
51.
那时候,只要一有时间就和张箫混在一起,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图书馆,一起逛街,当然了,还有最关键的是一起接吻。
我喜欢张箫的兔子牙,因此我总想和他接吻;
张箫说他喜欢我清新的嘴巴,因此也总喜欢和我接吻。
图书馆尘封的书架后面,空旷的自习教室里,夜幕笼罩下的体育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