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

Ada不断呢喃，她看似温婉的话语把舒适的沙发塌变成了电椅，我的身体也许正痉挛着，我不知道。除了摇头，我没有其他方式来抵御，喉咙被什么扼住，我听见扁桃体附近涌起一阵阵的咕噜声，宇文中像是砧板上的鱼，空张着大口，等死。“不要逃避，宇文中，你已经离它很近了，近到你可以听见它的声音，它对你说了什么？”“不...”情绪直逼到临界点，我开始躁动。“王师在看你，宇文中，你的师傅，她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对么...”“嗯...”安抚一会儿，Ada引导我进入更深层次的“放松”。她对我说的话渐渐模糊，而我每次回应她，也更费气力。

后面的事儿我就记不住了，断片儿了。只记得张开眼时，Ada满脸的惊魂未定，我恍惚几秒，才觉出手臂吃痛，低头，两条腕子上全是血痕，一滴滴汗珠滑过脸颊，顺着颌骨流下，冷风一吹直打寒噤，我抬手擦擦脸，转向Ada“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嗯。”她长舒口气，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面纸覆在我手上。“我，自己弄的么。”有点不敢相信，但指甲里的血皮还鲜红着。“第一个。”Ada扶额，空了会儿，把视线放回到平板上。“第一个什么。”她忙着打字，头也不抬“第一个能在深度催眠状态下...让自己醒过来的人。至少我以前没遇到过。”我把伤口胡乱抹几下，闭上双眼“那现在该怎么办。”“真搞不懂，你把什么东西藏在心里...宁可自残也不要想起来。”“你说得轻松...”周身无力，我侧身蜷缩，抱着两臂“很疼的，我也不想。是你的引导不够好。”

“我会调整一下。所以...”有点惊异，平时损Ada半嘴她都会气得跳脚，今天直言不讳倒没了反应？“明后天再试试吧，嗯。一开始的节奏太快了。”她自说自话着，面部表情竟有些兴奋，看得我背脊发凉。各自沉默了许久，我告诉自己必须回去了，不然越躺越懒，我怕自己冻死在这儿。“什么，都没回忆到么？”Ada有些不甘，在开门前发问，我摇摇头。“辛苦你了。对了，给你这个。”她追过来，塞给我一管抗生素之类的药膏，我手心一凉，条件反射似的把那东西退回给她“不必了。”“伤口破掉了不是吗？”“只是小伤。”Ada不依不饶地拉住我“也许会感染的，非常时期你不要...”“你留着用吧！”咬咬嘴唇，我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Ada颈后的伤痕...让我极度不爽。

“宇文中。”Ada摆摆手，用一种散漫而倦怠的语气对我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生理需求很正常，你不要太小题大做，OK？”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丫的在说什么？生理需求，小题大做？！讶异，愤怒，无措...这些东西让我眼前发黑，是我会错意了吗？难道是我幻听。“May不爱我，所以你不用那么紧张...”“你们...”我呆掉了，Ada和May，她们做过什么，我特奶奶的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你们还要继续冷战么？适时停止吧宇文中，你知道的，她不是那种容易妥协的人。”“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脑浆横溢，我开始排斥她的一切言论，骗人的，一定是骗人的。“别激动啊宇文中，好啦，要不要一起喝一杯？”Ada笑，我一把甩开她，夺路而逃。

跑了两层楼梯，我觉得身体轻飘飘的，问清楚，我必须亲自，当面和May对质，“咣咣咣”，她的房门被我砸到差点碎掉，泪花儿在眼眶里转呐转呐的，直至她出现。湿漉漉的头发帖服在浴袍上，她紧蹙眉目，脸上铺满了不悦。“你...”太激动了，一时间我组织不好语言，只得用食指指着她瞪眼。“你在做什么。”她一把钳住我的腕子，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怒火中烧，我顺势推开她，两步冲进房内，她似乎正在吹头发，整个房间里只有床头壁灯和浴室里亮着，借助昏暗的光线，我直视她的床铺，被子与床盖扭作一团，半掀半掩地散发着某种颓靡，床单上布满皱褶，May睡觉一向很规矩，这样的狼藉现场必定不能由单纯的“休息”造成。侧目，Ada的床压根儿就没动过！我彻底崩溃了，捂着嘴颤栗。

“你在干嘛，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你的手...”May跟进，她的话里透出一股子刺鼻的呛味儿。“莫岚你是个王八蛋！！！”大吼一声，我真想抡圆了巴掌甩她个大耳贴子。“你疯了宇文中！”她也急了，不等她发怒，我突然发力拽住她，之后强行把May压在床上，她愣了半秒，随即挣扎，我不管不顾地捉紧她的手臂，贴在她耳边低诉“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放开！”May真的生气了，她在全力挣脱，我魔障了一样，只是一边重复那句话，一边阻止她乱动。混乱中，只听“嘎嘣”一声，May失声惊叫“啊...”我猛然收手，那声异响我可是真真儿地听到了，只见May捂着右手，紧咬嘴唇，脸色忽然变得格外难看。那一秒，我终于恢复了神智，天哪，我都干了些什么，“May，May你怎么了？！”急得语带哭腔，我连滚带爬地从她身上下来，跪在床前，她痛苦地摇头，浴袍脱落了大半，手臂上红了几片，我试图让她展开受伤的右手，可她无论如何也不肯。过了几分钟，似乎痛苦还在加剧，无奈中我拥着她拨通了Ada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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