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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什么？”她走过来把我搂在怀里，手指卷着我的发端。“别不要我。”“那我现在就要你。”这一次，她出奇地温柔，轻啄慢吻在我身上，但每一下都让我心惊肉跳，有点打针前抹碘酒的感觉，害怕下一秒就会狠狠吃痛。积蓄已久的温存直线飙升，我迷乱了。

大口大口喘息着，她伏在我身上，用轻抚让心跳渐渐平复。“什么时候递辞呈。”毫无征兆地吐出这么一句，我赶紧收神“可能很快…但还有一个月的辞职交接期呢。”“什么时候要走，直接签字就行了。”“我…哦…”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也好，免了我亲口说出来。习惯被安排，习惯等待，习惯她给我的这一切，就算是疼，也疼得让我有快感。“中，辞职后别住这里了。”心一紧，轻声应她“那好，我明天收拾东西。”

她起身洗澡，我悄悄点了支烟，很久没抽了，就当是赢了比赛的奖励吧。趁着晕乎乎的醉烟感，爬到床上合眼，不能让自己想太多，这样很好。早上醒来时，身体还保持着昨晚蜷缩的姿势，手有点儿麻，下床发现连腿都麻了，抖擞抖擞精神，舒活舒活筋骨，一看手机我勒个去！都10点了！进了厕所先给自己俩大嘴巴，冷水冲澡，换衣服，直奔厨房。肥佬儿没好气地指着挂表“第一天上班就迟到？！”连连道歉，心里小埋怨为什么May起了也不叫我。耳边他还在没完没了地叨叨，看着这个唐僧一样的法国人我倍感无奈。抱怨完，他耸肩“最后一次骂你了，怕以后骂不到所以说太多了。”“你知道了？”“嗯，不要紧，我能理解。”我笑“没关系的，我和你夫人合作得很好。咱们不会见不到的。”他拍着肚子大笑“那好！我让我夫人骂你。”

下午，我辞职的消息就传开了，功高盖主，高新跳槽等传言接踵而至，我只是做好本分，才懒得一一回应。解释是件没必要的事儿，因为懂你的人不用听，不懂你的人不想听也不需要。悠然自得地享受这最后的厨房生活，晚上我正在甜点台添东西，肥佬儿忽然一路带风地奔过来“你可不能这样！”“什么？”“你离开没问题，但不能挖墙脚啊，一下带走这么多人让我怎么办？”听他叽里咕噜一通，才听明白。原来S高层的意思是让蒲潇顶我的位子，结果今天小伙子留下封电邮就消失了，下午一姐和两个小盆友也同时提出辞职。我对他做“冷静”的手势，回到厨房。这事儿需要逐一击破。

先找到天儿个楠，脸威胁带恐吓的让他们知道，不干满实习期是拿不到毕业文凭的，等于三年职高白上，等于今后只能顶着初中毕业的头衔在社会上混。“可是你都不干了，我们就是冲着你才…”天儿反驳，我考虑了下，拍拍他俩“你们答应我，好好干完这两个月，毕业了以后来找我。我带着你们干。”“真的？！”他惊呼。我点头笑，小孩子果然最容易被说服。“留下也成，但你要先答应我们一件事。”我撇嘴“啧啧啧，你俩真够大面儿的！还跟我谈条件。”俩大小伙子突然抓着我的胳膊同时开口“师傅！”汗，原来是想拜师，我故作严肃道“没那么容易，先考察三天吧！”

下一位是一姐，不过我不是劝留的，她早想走了，要不是为了我也不会千里迢迢赶来受这份罪。“准备到哪儿去发财啊老板？”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她正在写辞职报告，眼也不抬“去你那儿。”“什么？！”停笔，她一脸的不乐意“别以为是我的意思啊！这是我们家内位的决策，让我去帮助帮助你，顺便监督…”“监督？！我又没干违法乱纪的事儿你监督个什么劲儿啊！”“孙耀军可能一会儿就给你信儿了，我们当家的要跟你合作。”“啧啧啧…一口一个内位，还当家的…”“少废话！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别以为我不知道。”“知道什么？！”“知道某个兔子专拣窝边草吃。”我靠！不会吧！难道是尹悦，不应该啊。看我石化了，一姐乐“看看！说中了吧！没什么能瞒得了我的法眼，就知道有内情。”“哼！窝边草也比你吃回头草强！”说完赶紧跑路，刚出了厨房手机就响了，是师哥“一跟你说了么？”“就说了一开头，什么情况？”“你那个朋友，Summy，想跟咱们合作。”“投资？”“先期是投资，之后还有…”聊了半个多钟头，觉得挺靠谱儿，约定改日再详谈。

170.

收起发烫的手机，忽然瞅见屏幕上端有小信封的图标，这才想起来昨晚小伙子貌似给我发短讯来着，一一打开，先是问我有没有喝醉，后来又是询问心情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直到最后一条——“中，年初我和父亲闹僵了，他让我回去或代替你在S的位置，我回绝了。很羡慕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所以我想出去走一走，看看那些未曾见过的美景，给自己一个假期。明天就动身，这件事我只告诉你和妈妈了，不用联系我。你要加油！”看完小感叹，被压抑的孩儿啊，伤不起。不过连May都没告诉，我要不要转达一下？盛了两碗粥端上餐饮部办公室。

“Na姐，这半年承蒙照顾了。”Nana笑着接过碗“一路顺风吧。”进了办公室，把另一碗粥放在她手边，烟缸里有好几个烟蒂，不知她在烦什么。“我想…”“蒲潇去哪儿了？”“他很好。”“你现在能联系到他么？”“关机了。”“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不知道。”“宇文中！”May突然起身，和我对视，然后又失落地坐下“没想到你也不知道…”原来看眼睛，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说谎。“他说他很好…”“好？！”May扭过头去“他所有的卡都被冻结了。”我伸手环住她“别这样好么，他不是小孩子了，要给他空间和自由。”拍拍她的背，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你要空间和自由么。”她在我耳边轻问，我咧嘴“住在你心里，刚刚好。”她坐回椅子上，我帮她按摩着。“什么时候走？”“午休时已经打包好了，明天，最迟后天就搬，东西不多一趟就够了。房卡是不是…”她抬头“我问你辞职的事。”“呃，一周，交接一下。”“如果搬出去要住哪儿？”“还是百花深处。”“嗯，你先回房间，半小时后带着东西在B2等我。”“哦…”很听话地把东西拿好，趴在床上深深嗅她的残香，以后还会来吧，只是不知何时。把办公桌上的东西摆好，浴室擦一遍，还想多待会儿可时间不等人。

B2，所有东西塞进小小的车厢里，驶出S，反光镜中的它在夜幕中格外亮眼，让我不由得多贪恋一眼。轻叹口气，S这个地方承载了我太多的故事，我会怀念它的。路况不太好，走走停停的，我问她“可以听收音机么？”她打开，我追一句“只要不是广告，听什么都成。”其实我只是怕太闷，离别愁，在心头。也许是快到整点的缘故，几乎所有电台都是激情迸发的广告，她一个接一个地换下去，终于有音乐了，悬着的心放下，我怕她会不耐烦。一首还算欢快的乡村结束，连个DJ都没有，直接就是下一首接上，听了前奏就知道，莫文蔚的《看透》。不自主地跟着对口型，却不出唱出来，因为太符合此时的心境了，我怕我会失声。

不愿让你看透我的卑微

我却看透你爱得我好累

假如毫无保留在你面前让一切崩溃

你就于心有愧

想找办法挽回 对不对

有点对不起你 怎么爱你都学不会

感情都给浪费 只能学到分手的智慧

如果我能假装没有所谓

你就不会觉得牵累

那么下次 我们还有 若无其事拥抱的机会

你不想说 我不敢讲

这可能是我们之间 最后的约会

车窗外霓虹闪烁，车里的两人身上不时被映衬出绚烂的光点，我如歌词中唱的一样假装没有所谓，咧嘴打破沉闷“过年都没放花呢，有空一起去郊区放花吧！”她不语。开了会儿，我忽然发现不对头，车不是在往百花开的。“这是去哪儿？”“回家。”不明所以，直到停了车，她帮我背了本本，我带上所有行李跟着她，“门卡密码是你生日。”上5楼，开门，放下包开灯。留我在门口挎着大包小包地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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