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出不对劲儿,他放下手,脑袋上飘满黑线…我在浴巾里还穿着四角和无袖呢,只不过为了配合演出,把两个肩带扒下来了而已。“蒲潇君!你有反应啊哈哈哈!”我伸手指,他脸腾一下红到了耳根,坐回水中大叫“姐!她欺负我!”我靠着池壁继续得意“你都多大了,还叫姐姐给你平事儿…定力不够哦!”“宇文中”扭头,May叫我,正疑惑着,就看她不紧不慢地伸手把浴巾解开,向我靠近。我瞥一眼对面的蒲潇,他很知趣地背过身子端起酒杯“姐姐快K.O.她!”May的手攀上我的肩,我知道她可是真的一丝不挂,心中默念“淡定淡定淡定…”“中…”她贴上我,在耳边叫我的名字,千百万只蚂蚁顺着耳道侵入全身,呼吸加速,估计面对她没人能幸免。她的手滑到我前身,触到我的反应后狡黠一笑“你的定力也不够啊…”起身,整个酮体在我面前一展而过,继而侧身进了房。
听到关门声,蒲潇咧着嘴转过来,看着官能瘫痪的我“哈哈哈!你好糗哦宇文中!你的脸像番茄!”听着他无休止的嘲笑,我无奈地起身“臭小子算你狠!我今儿个认怂了,改日单挑!”“喂!这就走了啊!你们好无趣。”我耸耸肩,因为May临走前警告我“再闹晚上就不吃你了。”好吧我要当个乖食物。May穿了浴袍侧坐在榻榻米上吸烟,我收拾完出来静静地看她。她的侧脸很冷冽,是因为线条还是气质呢,我想都有。年夜饭桌上的话题还刺着我,让我不想舍弃与她一起的每分每秒。“May”我抱起膝盖叫她“你好美”她看看我,起身过来解开我的浴袍。我靠着墙闭上眼,没想到她来一句“你想多了,我只是帮你纠正这个而已。”低头,她正把我浴袍重新系好“在日本穿衣服要记得左襟压右襟…”我纳闷“不然呢?”“不然是寿衣。”我靠…正月初一居然跟我说这个,撇嘴抗议“新一年了能不能跟我说点儿吉利的?”她看着我“祝你比赛顺利。”咧嘴“好吧,莫岚我祝你今年能…能幸福。”口不择言导致气氛降到冰点,我挠挠头,拉开门招呼小伙子“晚上有什么节目?”他靠在池子边上满脸通红“呃!我头晕啊中中…”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拽回房间,正巧赶上店家女主人来送点心,看他这样就笑着冲了壶清茶。“她笑什么啊?”我问May,她答“泡温泉喝酒很容易醉的,而且会头疼。”汗,这样啊,给小伙子喂了点水,盖上被子,我们回到房间。“带我出去走走好么?”换好衣服走出旅馆。雪停了,路上没什么人,我牵起她的手,和她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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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哪儿?”她问我,我和她十指紧扣,低声说“只要有你,去哪里都可以。”“伤口没问题么。”“没事”沿着马路一直走,远处有山,躲在雾里若隐若现的。“有没有后悔跟来。”她点支烟,哈气和烟雾混合着从嘴里逸出。我摇摇头,竭力让眼神明亮些。“抱歉,中。”每次她一道歉我就觉得含义复杂。“如果现在是古代,该有多好。”我咧嘴转移话题,这里的景致是有点儿穿越。她不语,等我的下文。我笑“可以当你的丫鬟,服侍你一辈子。成亲时连我和嫁妆一起带到夫家,无论天涯海角都能陪在你身边。”她皱眉笑“你是想当‘通房大丫头’么?”呃…没想到随口一说的事儿她还真较真儿,我可不愿当王熙凤手下的平儿,深呼吸,我回她“要是能当‘替房丫头’就好了,我宁愿自己被圈圈叉叉也不要你被人碰一下。”她停下“宇文…”
“给你讲一件好笑的事哈!”意识到话说重了,我赶紧从脑袋里掏存货“我小时候特死心眼儿,吃东西总是把最好的留到最后,会一直舍不得吃,所以珍藏的糖果啊点心的总是被放到坏掉。印象最深是幼儿园,某天中饭吃炒柿子椒,我不吃那玩意儿,又不想被骂,就咬着牙把所有的柿子椒都挑出来先吃掉了,当最后一块咽下去的时候,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看她很认真地听着,我悄悄用手把路边栅栏上的雪攥成团儿“然后捏,幼儿园老师看到了,回手又给我盛了一大勺,还和我说‘没想到中中小盆友这么爱吃柿子椒啊?来再给你一份’…”说到这儿,我突然把手里的雪球掷向她,转身就跑。
没想到她反应特别快,躲过我的偷袭,一把抓住我领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我脖子里塞进一把雪,看着我怪叫,她笑得要多灿烂有多灿烂。我抖着衣服嘴硬“哼!我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博你一笑。”她抬抬眉毛“噢?那再来啊。”瞬间一个雪球直扑向我脑门…打斗持续了一路,直到我告饶“姐姐我错了,心服口服了我!”她小得意“算你识相。”我拍拍身上,挺郁闷地感叹“看你的身手,与身份严重不符啊!伪装得这么好,明明就是披着淑女外衣的野小子!”语落,她忽然收起笑容,背转过身去。我上前帮她掸掉身上的雪,拉起手往回走。“在外面吃吧”她带我进一个小饭馆儿,“蒲潇怎么办?”“出门前我嘱托店家熬米汤了。”进了屋我们坐在长桌边,店中间烧着炭炉,铜制的水壶在吱吱冒热气。
脱了外套,她点菜——拌秋葵,天妇罗,盐烤鲔鱼还有土鸭汤。“别喝酒或者吃生东西了”她帮我盛了汤,我喝一口,突然问“你有没有看过《失乐园》啊。”她侧头“圣经里关于原罪…”我更正“不,是渡边淳一的文学作品,也被拍成过电影。”她回忆一下,点点头。我低头苦笑“他们最后吃的就是这个吧,里面还放了鸭儿芹。结尾时在雪中,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到死都没有分开…”她不说话,我突然懊恼,为什么要聊到这种伤感的话题呢。可,我们现在的境遇还不如书中的男女主人公吧,他们只是各有家室,而我们…“宇文中,有很多事,我们无法改变。”May语调平和,仿佛在描述一条科学定律。我放下调羹,和她对视“我明白,所以我会不断改变自己。”她眨下眼“这样你开心么。”“那要看为了谁。”我抓住她的手,心里有很多话却不愿多说,May不喜欢承诺。“你照顾好自己。”她给我添了汤。我埋头吃饭,不再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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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小伙子已经喝了粥躺下了,我踹醒他问“还难不难受啊?”他闷哼,我又问“需不需要陪床服务?”他惊恐地摇头,我放心了“别误会,我听说日本旅馆里都带特殊服务,一会儿进来个萝莉素女神马的,怕你把持不住哈!”他一下把被子拉过头顶,我拍拍他“睡吧睡吧!万一有人来你就跟她们说‘不用了,我习惯自己用手’哈哈...”还没贫完,脸就被May拧起来“他明天起不来你把车开回去?”被拽着回到房间。
从洗手间出来,心情沉重,还是有点儿尿血,擦的这俩混蛋别是把我肾脏打坏了!我可刚二十六,这俩腰子还要撑N多年呢!里外屋转了一圈儿,May呢?想了想我拉开门。往外看,一幅浮世绘美到我不能呼吸。飘着雪的日式庭院,May倾身于温泉池,四下水汽弥漫。我关上房里灯,坐在木台上静静地欣赏这画面。如果能用一生换这一瞬的永恒,我真的愿意。美人如水,静溢地淌过我心田。忽然想起一句话——云在青天水在瓶。而眼前却更加玄妙,天上飘下来的雪花,池里涌动的温泉,袅袅升腾的蒸汽,还有她。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让我只想做个局外人,也许任何多余的人或物,都会打乱这精巧的平衡。
就这样看了很久,我眼神始终没有聚焦,就用散瞳的迷离把整幅画面倒映在心中。她开口“来”我像中了蛊,不由自主地遵从,解开浴袍赤身下水。僵冷的身体一下被暖流包围,我打个寒噤。May从身后抱住我,我笑,笑的好满足。“你是个傻瓜”“只为你”...她在水中和我纠缠,我攀着她的肩不可遏制的颤抖。“莫岚”我轻声叫她,她吻上我,我很想问她不结婚好不好,但终于还是哽住。面对无法把握的未来,我只能选择抓紧现在。抱着她从池中回到房里,擦干身体后把她放到铺上,盖好被子。她望着我,覆手上来“怎么了,脸色不好。”我咧嘴“心愿未达成,不甘呐!”本是句玩笑,却让她坐起身来,又是一个超时接吻,吻毕她轻语“如果怕留到最后坏掉,那就在今晚吃了吧。”我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