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放她在床上，我褪掉裤子揉成一团扔进浴室，撑在她上面和她接吻。吻毕，我幽幽问一句“味道如何？”不等她发作，赶紧撤身回到“阵地”，继续未完成的事业...让我有点儿意外的是，任我的舌如何放肆，她都安静到像一只猫，只是偶尔浅吟几下，直至最后。颤栗中我俯身把她搂在怀里，她用牙咬进我的锁窝，这次格外的用力，我不出声，只把她抱得更紧“莫岚，我爱你。”潮湿的发丝凌乱了她的脸庞，悉心拨开，呼吸她的呼吸，温暖她的温暖。

没有吹干她的发，只是搂她到天明。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进纱帘，她抬头对上我的视线。“我爱你，莫岚。”若能让你每个夜晚和黎明都听到我这一句，该有多好。她侧身“宇文中，我真怕你做到一半晕过去。”“啧啧啧”我贴在她耳边低语“告诉你个秘密，我只晕自己的血，另外...味道不错，就是有点儿咸...啊啊啊啊啊！！！别别！插叙插叙！玩笑...鹅啜勒！”整理床铺之后，把惨不忍睹的海绵宝宝大浴巾泡在凉水里，我揉着脸跟她抱怨“老了以后脸下垂怎么办？！跟沙皮似的肿么办！！！”她刷着牙斜睨我“你脸皮厚，不会的。”

130.

出门前我跟她打招呼“今晚我不回来了，为明天做准备。”掏出手机看眼日程表，问一句“周六你好像要代表餐饮部开集团会议？”她点头，我接上“我们都要去葬礼，那会议就拜托你了。”“代我...”“我会的，放心吧。”出门，放下悬着的心，周六房海波没准儿会来，我不希望看到他俩同时出现。编辑条短讯“今日好好休息，晚上9点S饼房集合，记得带明天要换的衣服。”群发给孙耀军，蒲潇和一姐。想了想，又在收件人里填上新来的俩孩子。

开着节能模式忙碌了半天，下午强迫自己睡了会儿。晚上9点，大家聚齐在饼房。我在墙上贴了十几张A4纸，写满品种，配方和出品要求。“师哥负责你招牌的那几种就行，蒲潇做左边这一排，一姐右边，剩下的我来，天儿和一南先帮着打下手，最后我带你们做这个。”一番安排，我们开始忙碌。把沉重的心情压制住，全身心投入工作，不忘观察一下俩孩子，学东西很快，手脚也麻利，只是还未摆脱掉少年的莽撞劲儿。“来，细致一点儿，慢一些不要紧...”我把着他们的手，精神突然恍惚到十年前，那时候是王师把着我的手。仰头，不让眼泪流出，甜点是让人快乐的东西，我不会忘记。望着两个孩子有模有样地做着泡芙，我和孙耀军对视而笑。凌晨，所有准备工作都已完成，摆盘，打上保鲜膜装进保温车，又备好餐架餐具。我给大家端上熬好的白粥。

直到吃完，都没人说话，深呼吸，我开口“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一是和王师告别，二是...要让王师临走前看到希望！休息一会儿，换好衣服。到点儿B2集合。希望咱们，谁都不要掉眼泪！师傅不喜欢别人哭。”说完，我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做最后的准备。

坐上开往送别地点的车，居然幼稚到希望车一直开一直开永远不要停下来，闭上眼勒令自己甩掉懦弱的念头，往事如麻缠上心头，始终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睁眼，叹口气“一姐，给根儿烟。”点上深吸，辣蒿蒿地割疼了嗓子，短暂眩晕之后，喧嚣的世界一下子缄默了。我和孙耀军穿着Gloden Memory的工服，不过是特别订做的黑色款，看了眼车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我轻声问“师傅，是你在伤心么。”马上到了，不忘嘱咐一句“一会儿无论遇到谁，无论别人说什么，都不要冲动。”告诫大家，也是告诫自己。下车，把东西运到安排好的灵堂，在灵堂准备甜食台，应该是史无前例吧。灵堂的布置也打破传统，临时用壁纸和拼插板装饰成和Gloden Memory一样的风格，典雅古朴的欧式纯白。王师的遗照是一张她的工作照，虽然色调灰白，但篮子里硕大的瓜果和她的笑容让整张照片灿烂无比，这张照片是胡子男帮着挑的。照片被镶嵌在油画框里，挂在人造壁炉上方，壁炉前面摆着骨灰盒，小而精致，没人知道它是空的，除了我和师哥。因为学业缘故，王师的儿子早已带着慈母的骨灰踏上返程的飞机。

我不否认，这是一场秀。但我更坚信王师不会怪我，她说过，师徒三人一起联手，再大的浪也冲不散打不垮我们，而现在，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联手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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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唁者陆续到齐，灵堂外摆满了素洁的花圈。按照惯例奏了哀乐，全体肃立向王师的遗像致哀，致花圈。之后请来宾中最德高望重的一位上台致辞，这位老人可谓是中国西餐界的元老，前XX协会会长，现因年事已高，退居二线做了总顾问。悼词言语恳切，追述了王师生平对行业的贡献与表率，结尾处措辞悲怆，竟险些老泪纵横，惹得众人也一阵唏嘘。师哥和王师的姐姐上前扶住老人，致谢。又宣读了几封海内外的唁电，来自旧友与业内翘楚。眼看时机已到，我整理下行装走到台上。

居高临下，先扫视一下来宾，站在角落里的房海滨落入我视线，定神，用略沙哑的声音开口“各位好，我是王师傅的徒弟，宇文中...”这段讲话全长只有十来分钟，但每一句都是经过仔细斟酌的，答谢过后，我直奔主题“众所周知，Gloden Memory是王师毕生的心血，也是我们学艺成长的地方。这些年，它的经营状况不太乐观。”说到这儿，瞥见房海滨嘴角抽动下，我顿了下，一改之前压抑的语调，忽然提上情绪“不过，作为王师的接班人，我已经收回了Gloden Memory的全部股份，接下来，我们会在经营上作出改善，完成师傅的夙愿，把Gloden Memory的精髓传承下去！”哗然中，我从包里掏出王师的日记“在王师弥留之际，她把平生所得凝炼成这一本配方，交给我和孙耀军师哥，里面除了师傅历年的经典之作，还记载了Gloden Memory所有甜品的独家秘方。”和蒲潇他们示意下，灵堂两边的帷幕拉开，闪亮的银盘叠放在长桌上，所有准备好的甜食展现在众人眼前。“这些，就是用秘密配方做出来的，继承了Gloden Memory精髓的甜品，希望诸位放下悲痛，尽情品尝，用满意的笑容帮助我们完成师傅的遗愿。而我，也会带着大家的期待，把Gloden Memory变得越来越好！谢谢各位！”深鞠躬，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下了台，见来宾都放下拘谨，开始试吃，我松口气。这样的讲话，是生平第一次，为了它，我连着听了好几天的历届美国总统就职演讲，试着带有策略性地安排整段话的结构，之前“形色憔悴，声音嘶哑”也是为了铺垫出先抑后扬的氛围，看看周围，似乎还挺凑效。师哥和蒲潇投给我赞许的目光，而我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观察一会儿，悄悄在天儿耳边低语几句。穿梭在人群间，听着大家的赞许，和他们一一鞠躬致谢，然后递上名片，这些前辈也算是王师留给我的宝贵遗产——人脉。期间还有几位远道而来的老顾客，激动地握着我的手说“十几年前就是这个味儿！是王师傅的味道！”而我也不忘保证“您放心，我们会照这样的水准继续努力的！”绕到桌边，我给房海波鞠躬“谢谢您百忙之中远道而来。”他脸色很难看，却不忘保持风度“宇文小姐，您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看来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次了。”掏出名片递到我面前，不忘客套“节哀顺变。”我接过，回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奉上“将来有机会合作，请您多指教。”他拿了，突然皱眉，转身就走。其实我什么也没做，只是把那张带着鞋印的名片“还”给他而已。

“嘡啷！”灵堂门口，他被端着脏盘子的徐天撞了个满怀，两人同时跌倒，我过去扶起他，顺势褪下他的西服外套，呵斥天儿“怎么回事！这么不小心！”转头赔礼“真对不起房先生！他是新来的实习生，衣服我会让他们拿去干洗，尽快送到贵公司的！”他盯着我，目露凶光，临走前不忘甩下一句“宇文中，咱们后会有期！”目送他离开，我把手伸进西服内袋，掏出几小密封盒扔进门外的火盆，黑烟一阵，刺鼻的味道过后我拍拍天儿的肩膀“干得好。”

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