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更衣室，看了N遍确定没人会经过的情况下，我以开挂的速度换上自己的内衣，那条才穿了几分钟地玩意儿被我仔细叠好收在柜子最底层。一番超长时间的洗漱，又换身衣服，看着镜子里美滋滋的自己，我咧嘴。漫无目的地计划接下来的行动，还没想到，就感到裤兜儿里一阵震动，显示屏上几个字“May来电”，“喂？”“你人呢？”“更衣室。”“回来，我进不去门。”“哦马上！”挂了电话纳闷，她怎么有我号码。

继续带着加速挂返回24层，她冷冰冰地拎着一个大袋子站在门前，我掏出房卡开门，顺便帮她拎过袋子。进屋，我把袋子放在餐桌上，她换鞋，走过来，从袋子里拿出好几个餐盒摆在桌上，又掏出一大包东西放在我怀里。我低头，花花绿绿的看不清楚，拉开椅子坐下，一件一件打开，全是四角裤...“没有你那款的。”她依旧很冷，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开始打开所有餐盒。几条丨内丨裤，分别是蟹老板，派大星，珊迪，章鱼哥，痞老板和蜗牛。我看看这条又比划比划那条，兴奋不已。“看够了吃饭。”May头也不抬，只是摆弄餐具。“哦”说实话我真有点儿饿了，看看桌上，七八个餐盒，有豆浆，粥，馄饨，还有几样点心，看样子不是S酒店的内部产品。我接过餐具，上面印着的logo证实了我的想法，这些东西出自一家有名的港式茶餐厅。“买这么多...”我小声询问，语气更像是道歉。“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她低头喝粥，还是不看我。生气了么。

一言不发地看她喝了半碗粥，又吃了一只奶黄包，就没动作了。我问“没胃口么？”“饱了。”她点支烟，深吸一口。我想劝她别一大早就抽烟，不过话到嘴边儿又咽回去了，时机不正确，再说已经抽上了。混合着甜甜的烟味儿，我保持均一速度仍在战斗，十几分钟后，May看着一桌子空盒，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我“你食量有这么大。”我抹抹嘴，一边收拾一边乐“嗯我饥一顿饱一顿习惯了，有的吃就能吃到爆。”顿了一下，我看着她换了张严肃的脸“而且，这是你买给我的第一顿饭。”“噢？”她挑下眉毛，指着一大包丨内丨裤说“那用不用都套上？”“啧啧啧...”我直接没词儿了。心里盘算着一天穿一条还是比较靠谱的！定好了日子，今天出门儿一犯糊涂，拉开裤子瞅一眼，哦！章鱼哥，星期六。多方便。

收拾桌子的当，她换了身衣服，半靴，打底裤，黑白灰豹纹长衫外加一件风衣。戴起墨镜，她过来牵我的手，“今天有事儿么”看似随意的口气，我半张着嘴努力回想，貌似没什么安排“貌似没...”“那就跟我出去一趟。”一路到B2，上车，她打电话“嗯我们现在过去，嗯，好，那一起啊刚好我没见过呢。”挂了电话车子开起来，我这次很长记性地先系好了安全带。看着路边景色一一掠过，我心里暖暖的。May对我真好，要好好珍惜她。

50.

车子开到某商区，此地繁华，大牌林立，她带着我从地下停车场一路杀到购物街附近，要我陪着逛街么，心里有点打鼓，拽拽她的衣角开口“呃我有事跟你说。”“说。”她侧目，小小的脸庞被墨镜遮住大半，更显冷傲。“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逛街伴儿，我一逛街就会开启节能型自动跟随模式，只能给你拎东西，无法对商品做评价也没什么主见。”絮絮叨叨说一大堆之后，她开口“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和我...”“不是，我的意思是逛多久都可以，但是我对衣服鞋什么的完全没感觉，所以除了拿东西，你就别指望我什么了...”我低头，从小到大我都对逛街有着深深的恐惧感，记得小时候老妈和七大姑八大姨逛街前都会把我放在冰淇淋店，给我买一份最大的，然后逛完了来接我，有时候一逛就是几个钟头，不过每次我都会很安静地坐在店里回味冰淇淋。

“不是逛街。”May打消我的疑虑，带我进了一家店。“哟你们可来了，人家都等半天了。”人未到声先出，我打一个寒噤，熟悉的充满磁性的声音，除了CC还能有谁！他扭着腰出现，头发漂成了灰绿色，这年头儿顶着一脑袋绿的人还真不多见，我偷偷撇嘴乐。“宇文中是吧。今天包你满意！”CC过来拉我，我心头一紧，嘴上客气“叫我中中或者Lesl都成。今天...”看我犯嘀咕，CC转向May“她还不知道哪？！”“嗯，你看着弄吧，走英伦就行，我去逛逛，中午见。”说完转身要走。“诶诶诶！！！”我赶紧追上去，一把抓住May的袖口“这是什么情况啊姐姐。”看着我一脸惊恐，May只冷冷丢下四个字“你要配合。”然后就绝尘而去。

May就这样狠心地把我丢给ＣＣ，我跟着他上二楼，原来这是个私人造型工作室。ＣＣ叫助手拿来一堆资料，站在我身后不断审视我，看得我心里发麻。看还不够，还上手摸，摸摸我的肩膀，摸摸我的胳膊。之后又把我浑身量了个遍。这一堆准备工作做完，他叫助手给我洗头，看来是先从剪头发开始。

三小时后，Ｍａｙ淡定归来，手里多了几个袋子。“好了么？”她问ＣＣ。“嗯，身形还不错，就是个儿矮了点儿。”ＣＣ说这话被我听了个正着，我从试衣间出去，斜睨这个绿毛男人。“不错。”Ｍａｙ凑过来，帮我抻平上衣。我转身照镜子，原来乱糟糟的一脑袋黑发被染成亚麻色了，头上做出了层次，削薄的刘海儿，沿着刘海延伸的发鬓，把我干净的脸颊衬托得格外白皙。身上这衣服已经是第Ｎ套了，每换一套出来就要拍照，幸好不要求姿势和表情，不然早就崩溃了。Ｍａｙ走到电脑前，跟ＣＣ商量些什么，我得空能出门抽根烟。

一颗烟过后，我进门上楼，听见Ｍａｙ说一句“就都包上吧，让她换３号。”我又被推进试衣间，穿完出来，打量自己。尖头反绒鞋，深灰褶边窄腿裤，水洗衬衫外加一件黑色仿军装翻领短款外套。整身衣服我穿着都不自在，不过看他们认同的眼神只好作罢。“你家地址。”Ｍａｙ递过来笔和纸，我迟疑，ＣＣ不耐烦地伸手一指“要不你自己抱回去吧！”我一看，大大小小至少有十几个袋子，还有鞋盒子！“这是干什么啊？！”我真慌了。“干什么？给你改变风格啊，你不能一路奔三还穿得跟个学生似的吧。”ＣＣ用鄙夷的颜色看我换下来的衣服。我心里挺委屈的...其实知道Ｍａｙ是为了我好，可就是...很委屈。但我立刻提醒自己要收起情绪，早上的话还萦绕耳边。“好。”我乖乖写下地址，掏出钱包“刷卡可以么。”说真的我不想花Ｍａｙ的钱，这个挣钱多少无关。“嗯”ＣＣ递过明细单，我看一眼最后的合计数字，差点没背过气去！赶紧又掏出一张卡，看来为了这堆衣服我甚至要动用存款了。助手领我刷卡，签字，收好了卡，我心头流着泪和血出门。Ｍａｙ说要和ＣＣ还有ＣＣ的朋友吃饭。

51.

一路魂不守舍地跟着他们，满脑子满心都是让我心惊肉跳的价格。走了大概十分钟，到地儿了。一家牛排馆儿。牛肉不错，我喜欢，叹口气跟自己说，花都花了，而且这样打扮很好看吧，至少May喜欢，足够了。换上阳光灿烂的表情随他们在窗边落座。

“菲力，三成。”没看菜单，我就照惯例点了。CC皱皱眉头“据美国科学家研究，吃熟的东西才能刺激大脑更聪明，这就是远古人茹毛饮血衣不蔽体智力落后的原因。”“啧...”我顿时无语，点个牛排你也有意见？！微笑示意侍者“菲力不要了，换成鞑靼生牛肉。”“哼！”CC撇下嘴。May倒是习惯了我们势不两立的态度，开口“杂菜沙拉，柠汁鱼排。”“跟她一样。”CC加一句，说完还不忘鄙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