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里也好难过。”杨瑞安放开弟弟的肩膀，一只胳膊支着自己的身体，怕压累了他，一只手轻轻地抚去他脸上的泪水。他将自己的双唇凑向弟弟的眼睛，舌尖在他的睫毛上颤抖地划过。张建川闭上眼睛，他感觉哥哥的舌尖像一团火，温暖着他冰冷的眼眶，这种温暖瞬间传遍了全身，他的手脚忽然变得僵硬，无法动弹，只能任这团火不断地在自己的眼睑上徘徊，他将自己的双唇伸向哥哥的脖子，轻轻地咬了一口，感觉到淡淡的咸味，却是那样的美妙，他忍不住又咬了一口，便轻轻吸起来，像在贪婪地吮吸着母乳。他发觉哥哥下身的东西赫然又硬了，顶得自己的小肚子有些疼痛，于是将右手从他的腰上挪开，伸进了哥哥的裤裆，想摆正它的位置，这一抓上便爱不释手了，像得到了奇珍异宝，反复地抚摸，而它炫耀似地膨胀到了极限，竟比自己的手腕还粗，他不觉将它攥得紧紧，生怕它忽然插翅飞了。杨瑞安顺势就弓起了自己的屁股，跪在弟弟的两侧，任他的手肆意折磨着命根子，他情不自禁道：“再抓牢点……”他托住弟弟的后脑勺，侧过自己的脑袋，毫不犹豫地将双唇向弟弟的双唇粗暴地压去，像一只刚刚学习捕食的幼狮，在逮着猎物后不知如何下口，他闻着弟弟喘息的气味，仿佛嗅到了血腥，勾醒血管里猎食的遗传记忆，他张开嘴，将弟弟的双唇含在口中，用舌尖湿润着，爱抚着，挑逗着，直到自己全身战栗，他知道冲锋的时刻来临，不费吹灰之力就攻破了弟弟脆弱的防御大门，他的舌尖像一名骄傲而坚强的战士，在弟弟秘密城堡中毫无顾虑地勇往直前。张建川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伸进哥哥浓密的的头发里，将他向自己的脸上压得更紧，他的味蕾变得极其敏感，哥哥淡淡的味道给予了他最强烈的刺激，他止不住地全身发抖，难以把持，于是放开抓紧哥哥命根子的手，圈牢在他结实的背上，自己的整个背部就悬空了，想缓解自己的抖动，但适得其反，抖得更加不能自控。他觉得自己像久旱的河床上深藏在泥里的一只泥鳅，忽然被一场大雨浇醒，无法抑制自己的狂喜，在水流里窜跳翻滚。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一种美味，能让人为尝一次而死不足惜，那就是哥哥口中的味道，美得让自己忘记了生死，忘记了仇恨，忘记了这个世界上一切的丑恶……

抓紧我的缰绳

我随你走

即使明天

没有了明天

就让我在这个夜晚

还给造物之神

我的双眼

我还要跟你走

即使我的世界

永远是黑夜

我绝不做君王

如果把你作为交换

我宁愿是一匹盲目的瘦马

你指路

我驮着你

远走天涯

第二天中午，杨瑞安在学校厕所旁偷偷砍了一根小竹子，从中间把它剖成两半，用铁丝拴成一个十字型，然后把它绷成一个半圆，用火烤定了形，再在它的四角系上一块四方形大纱布，一个简易的捕虾网便做成了，他让弟弟送给李眉清姐妹。张建川不解地问：“你不是不让我和她说话么？”

“谁不让你和她说话了？我才没那么小气，我是不许你喜欢她，也不许她喜欢你。”

“我只喜欢你一人。”张建川笑道，见四下没人，一垫脚在哥哥的嘴上吻了一下，杨瑞安也飞快地回应了一口，两人就牵着手跑到教室。张建川将捕虾网交到李眉清手里手，全班同学就开始起哄，只有蔡佳君看着恨不得拿把剪刀把它剪得稀巴烂。她和李家姐妹彻底闹翻了，以前她们是自己的跟班，三人打打闹闹过得多开心，自从张建川来到班上，一切都变了，她恨李家姐妹，更恨张建川，不过他哥哥杨瑞安对自己倒挺好，不时地还会和自己搭讪两句，不像张建川，张口闭口没一句好话。但是恨屋及乌，她诅咒他哥俩去玄武湖游泳都淹死。她又想起姑父张继开曾玩笑地说，要做媒将自己许配给张建川，气得拿钢笔尖往书上使劲钉，她想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他！

张建川自从与杨瑞安一夜交织后，与哥哥更加如胶似漆了，他对男欢女爱尚未有过体会，更别说参悟了与杨瑞安的缠绵，他只是习惯性地与哥哥在一起，好像他们本应该就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妥，也从未想过自己的行为是否越了雷池。他精通诗词歌赋，对此却一窍不通，只是觉得哥哥像自己的左手右臂，是自己的一部分，不能分离。

每夜他都盼着陆先生早点儿上完课，自己好与哥哥在房间里畅享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他渴望哥哥的味道，渴望他将自己搂在胸膛，一只腿压在自己的身上，互相握着下身的东西，就好像鸟儿安详地睡在自己的窝中，恬静地一觉睡到天亮。他诙谐地说：“三哥，既然你是老三，那就叫你裆里的是‘老四’吧。”杨瑞安道：“那你的就是小四。”张建川问：“三哥，你说老四只能撒尿，为啥要长出来呢，只要一个洞能撒尿不就行了？”杨瑞安道：“那不就成了女孩子，得蹲着撒了，多麻烦呀！”张建川又问：“那为啥它一摸就大了，手指头就摸不大呢？”杨瑞安道：“不知道，明天问问陆先生。”张建川又问：“为什么我自己摸自己的就大不了，你一亲我就大了呢？”杨瑞安道：“我也不知道呀，这个可别瞎跟陆先生说。”张建川问：“为啥你的上面有毛，我的没有呢？”杨瑞安道：“都会长的，你别急！我爹的毛可多了，从下面一直长到胸口上，我以后也会。”张建川道：“那多难看呀！三哥，你说我爹和你爹睡在一起时，会不会亲上呀？”杨瑞安的脑中立刻出现了这样的画面，觉得这对天上的父亲太不尊敬了，不禁打了一个哆嗦道：“应该不会吧，都没见过他们牵手呀。”张建川道：“三哥，你说……”杨瑞安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哎呀，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别说了。”说罢转身把弟弟压在身下，深深地吻了下去。

三更半夜，张建川忽然醒来，他觉得指头粘粘的，打开灯一看，手上竟然有许多像鼻涕一样的黏稠物，他推醒哥哥，惊讶地问道：“三哥，你快看，好像是老四流出来的！”杨瑞安惊醒了，伸手在自己的裤裆里一摸，吓着了自己：“不会是流脓了吧，但一点也不疼啊！”张建川道：“是不是尿床了？”杨瑞安瞪了他一眼：“去！你才尿床！不过我梦见我们在湖里撒尿了，憋得我好难受，怎么尿也尿不完，一直在尿。”张建川笑道：“那肯定是尿床了，只要梦见撒尿，肯定就真尿了！”杨瑞安闻了闻自己的手，又伸向弟弟的鼻子：“你闻闻，不骚，不是尿。”张建川凑近闻了一下，又在哥哥的丨内丨裤上闻了闻：“真不骚呢，那到底是什么呀？”杨瑞安摇摇头道：“还是明天问陆先生吧。”

第二天陆先生教完他们日语，杨瑞安就把自己的疑惑对他托盘而出，陆先生笑道：“男孩子都会的，就像某天你发现自己忽然长了喉结，说明你已经进入青春期，不是小孩子了。”

“那为啥手一摸它就大了，大的时候我就想撒尿又尿不出来？”

“这个嘛……等你娶了媳妇后就知道了。”

“那我经常憋得好难受呀，尿不出来怎么办呀？”

“多把心思花在学习上，就不会了，别和女孩子走得太近，别老想着这事，慢慢就好了。”

杨瑞安记住了这话，别和女孩子走得太近，去了班上便有意躲着所有女孩子，生怕她们贴近自己，但这好像并不能缓解自己频繁的尿急感，只要和弟弟在水里贴近或者在床上亲吻，这种感觉就会被无限放大，最后他终于知道了，和女孩子走得再近，也不会有这种感觉，激起这种感觉的只有弟弟一人。他想告诉陆先生这事，又不知如何开口，他觉得自己与弟弟所做的，应该不是常人的行为。于是他旁敲侧击地问：“如果和女孩子接触多了，那有什么方法可以治疗这种尿急的感觉？”陆先生笑道：“娶了媳妇，你自然就会无师自通了。”杨瑞安不依不饶：“那您能告诉我具体怎么做吗？”陆先生道：“你还小，不能做，做了就是伤天害理，道德沦丧了。”杨瑞安吁了一口气，心想，既然是伤天害理，那我还是忍一忍好了。

杨瑞安与弟弟每日上学，游泳，晚上回家学日语，与他睡觉缠绵，一天安排得满满当当，已经无暇顾及别的事了，忽略了每日愁云不展的姐姐，直到大哥动身去上海的头一日，他游完泳回家看见二哥杨瑞诚站在院外的墙角。惊讶地喊了一声就朝他奔过去，杨瑞诚朝他摆摆手。

“二哥你怎么来了？你找姐姐？”

“我刚来，你把姐姐叫出来，我有话和她说，别让建丰哥和嫂嫂知道了。”

“哦，那你等着。”说着朝一旁的陆先生道，“这是我二哥，千万保密，别告诉大哥他来了，有重要的事。”

陆先生点点头，跟在两个孩子身后笑道：“要不要我帮你拖住你大哥？”

“好！”

陆子崎回家就直奔张建丰的房间，他正在收拾行礼，于是就与他攀谈起去上海的事宜来。杨瑞安和弟弟蹑手蹑脚进了张素翎的房间，见她正倚着窗户发呆，轻声道：“姐姐，我二哥来了，在外面等你。”

张素翎也不回头，继续望着窗外：“我看见了，让他回去吧，你说我不想见他。”

“姐姐！那怎么行，快出去吧！”张建川道。

“求你们了，就这样说吧。”张素翎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