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市民都忍受不住太阳的炙烤，傍晚时分都挤到玄武湖边冲凉戏水，学校的男孩子们每到下午最后一节课时，便如屁股上长了疮一般，心思早已飞到了湖边。张建川每天放学就被嫂嫂接回去，杨瑞安来后，她又继续接了三天，便让他们自己坐黄包车回来。张建川忍不住同学的怂恿，拉着杨瑞安与他们一起去玩水，他老早就想去了，自小到大，他都被德叔看着，从未下过水里玩，每次看见别人在水里嬉戏，他就抓心挠肝似的难受。杨瑞安仗着自己水性好，又好久没下过水，也就一口答应了。

两人夹在众孩子中间，把衣裤书包卷在一起胡乱扔在岸上，便冲进水里，当水齐屁股深时，张建川哆嗦着不敢再往前走了，杨瑞安一个仰泳，双腿在弟弟的腿上轻轻一蹬，便游向了深水，张建川大叫着：“三哥，我怕！我怕！你回来！”杨瑞安嬉笑着朝弟弟身上泼水，张建川躲闪不及，湿漉漉地跑回岸上笑道：“三哥你再欺负我，我就把你衣服扔水里！”

“下来嘛，我抱着你，不怕！”杨瑞安说罢游回岸上，双手拉着弟弟，两人人像螃蟹一样横着向水中走去。当水淹过他们的肚脐时，杨瑞安道：“慢慢蹲下来，好玩吧！”

“水压得胸口好闷呀。”

“一会儿就好啦。”杨瑞安喝了一大口水，朝弟弟的脸上吐着水柱，浇他的额头和眼睛，张建川尖叫着伸手挡住他的嘴，双腿在水里缠在他的屁股上，双手也缠紧他的脖子。杨瑞安一把搂过弟弟的腰，慢慢慢向深水走去，直到湖水淹过他的肩膀。

“你放开，探探水有多深了。”

“不干。”

“你掐得我喘不上气了。”

“不放。”

杨瑞安感觉自己的呼吸粗重了起来，他和弟弟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像长在了一起，他觉得是因为弟弟把他掐得太紧，但好像又不是，他的燥热并未因凉爽的湖水而平息，反而像有一团热汤圆卡在了喉咙里，让他的嗓子眼不停地骚动着，欲咽下这团堵物。他咽了咽口水，感觉弟弟的身体很滑腻，像一只泥鳅，他生怕他掉下来呛着水，于是将他搂得更紧，想让这种莫名窒息的感觉更强烈些。他忽然感觉有点尿急，是不是因为刚才误吞了几口水的原因？于是他轻轻与弟弟耳语：“川儿，我想撒尿。”

“难怪你下面硬棒棒的，原来是尿急。”张建川抚摸着哥哥的头发笑道。

“你还不是一样？顶疼我肚子了。”杨瑞安边说边用手摸向了弟弟的裆下。

“三哥，痒，别闹。”张建川从哥哥的身上挣脱下来，在水里垫着脚，一步一步轻轻往浅处挪，“你一说我也胀得慌。”

“尿哪儿？”

“就在水里呗。”张建川使了个鬼脸。于是两人就面对面互相遮掩在水里尿起来，杨瑞安贴着弟弟的肚子，张建川则贴着他的大腿，互相瞪着眼睛，又朝四周观望几下，畅快淋漓地解决了。张建川道：“三哥，你的尿热呼呼的。”

“你的还不是一样！”杨瑞安望着弟弟的脸庞，轻轻地将之捧在手心，忽然大笑道，“哈哈，我手上抓了一把尿，抹你脸上了！”

“啊！”张建川一声大叫，蹦到一边，双手捧水洗脸，骂道，“你这个大坏蛋！等你晚上睡着了，我要尿你的脸上！全尿你嘴里！”

“你敢！我把你的小东西割了炒菜吃了！”

“你又欺负我！”

“嘿嘿，我哪舍得呀，疼你还来不及呢！”说罢又上前抱住了弟弟，向深水走去，张建川照例四肢都缠住了他。杨瑞安有些茫然与困惑，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只喜欢拉着弟弟的手，这会儿一抱起弟弟，他的心跳就会快起来，他对这种感觉欲罢不能，像看《西游记》里孙悟空大战十万天兵那章时抑制不住地兴奋，他的手在弟弟的背上抚摸着，如同伸进了自己的胸腔，触碰着自己暴露在掌下的敏感的心脏，每轻轻一滑过，他就战栗不已。张建川任凭哥哥的手在水里滑过自己的腰部，在自己的臀部蠕动，又探向自己肚脐以下。他松开自己的双腿，让哥哥的手有隙可趁进入自己的私处。他凝视着自己最爱的哥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他知道哥哥的手是最安全的，让它无所顾忌地在自己最隐密的地方探寻。他连咽了两口口水，颤声喊：“哥……我又尿急，胀得疼。”

杨瑞安“哎”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捏住弟弟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腕，将之按进水里自己的两腿中间，张建川木然地抓住他的东西，感觉它像一根刚烧过的铁杵，又硬又烫，在自己的手里有节奏奋力地颤动着。张建川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望着哥哥的脸庞，他从不知哥哥的东西竟然能胀到如此庞大，他一只手握不过来，于是伸出另一只手一起握紧它，这一抓便粘上了，好像哥哥的东西有无穷的磁力在吸引着自己的手，想放也放不开了。

两人在水里不知待了多久，直到嫂嫂的尖叫声在岸上响起，他们才从云端着了地。带嫂嫂来的是年级主任的双胞胎女儿李眉清和李眉秀，她们在学校看见了急得火烧眉毛的赵皑云，说瞅见张建川他哥俩放学后奔玄武湖去了，于是三人一起来湖边寻他们。

两人看见嫂嫂，因下身还在亢奋状态迟迟不敢上岸，张建川喊道：“嫂嫂你先回吧，我们马上就回。”

赵皑云咬牙切齿道：“你们两个小灾星！回去让你哥扒了你们的皮！这湖里一年淹死几十人，怎么就不把你们两个呛死！”

李眉清喊道：“张建川你快起来吧，你嫂嫂找你们都急哭了。”

两人这才弓着身子缓缓走上岸，赵皑云一手一个揪住两人的耳朵，往天上使劲提。张建川故意大喊道：“疼疼疼！嫂嫂，回家打吧，全是人看着呢。”李家姐妹也说情道：“姐姐别揪了，回去再收拾他们吧。”张建川朝她们挤了挤眼皮，惹得两人都笑了起来。赵皑云放开弟弟们，在他们的屁股上狠扇了几巴掌，就让他们穿好衣服一起回了家。

幸好张建丰今日带领着妹妹去了谢远哲家做客，不然他们铁定逃不过一顿痛打，赵皑云不知如何处置两人，她想自己毕竟是张家的媳妇，打不得这两个盖世小太保，只得把他们关在房里，不给他们吃饭，等丈夫回来再发落。张建川早已与嫂嫂混熟了，除了他自己亲爹，还从未惧怕过其它任何人。

这时陆先生照例过来教两人日语，听赵皑云一控诉，乐道：“这是小孩子们的天性，在日本，大人都鼓励孩子们独立，不要什么事听大人的，很小的时候就会让他们学游泳，这是基本的技能。”

“你那套在中国不好使，他们要是在我手上有个三长两短，我死不足谢罪，建川是张家的命根子。”

“你们中国人说，治水不能堵水，引水入渠才是上策。”

“那我该怎么办？我这嫂嫂不好当呀！”

“这样吧，他们要是想玩水了，我带他们一起去，在一旁陪着，我以前上学时，学校里没有任何人能游得过我。”

“那等建丰回来你跟他说吧，这事我拿不了主意。”

两人在房间里听到陆先生这么一说，顿时对他的爱意不住地泛滥，心想这才是开明的长辈，大哥成天提什么“民生，民主，民权”的，却不把自己当“人民”。陆先生打开房门，让他们吃完饭后，就仔细与他们讲解日语来，两个孩子学得特别用心，加上天资过人，一点即通，陆先生对这样的学生格外器重，觉得他们将来定是东海伏龙，一飞即可上九天揽月。他答应等他们学完了日语再教他们法语、德语，至于英语，将来大学里会有老师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