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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娘看看,那狠心的爹把你打成什么样了。”张夫人边哽咽着边蹲下轻轻摞起小儿子的裤子,那血已经结了痂,将裤子和伤口粘在一起,已经难分开了,只听见小儿子喉咙里挤出两声“娘……疼……”便晕死过去。张夫人摇了摇他:“儿啊,儿啊?”见没反应,愣住了,抱起他就往自个儿屋里跑,边跑边喊:“快喊他爹过来!”张素翎吓得止住哭声,抓起地上弟弟的鞋裤跟着娘亲跑到爹娘的厢房里。众人手忙脚乱地把张建川放在床上,又掐人中又拍脸的,硬是没醒过来,张素翎见弟弟不省人事,越发恸哭起来,引得众人都不住抹眼泪,反倒张夫人异常镇定,开口破骂道:“哭丧呢!都给我止住,围着干嘛!刚才看热闹,这会儿还看热闹?”

张老爷和管家冲了进来,众人赶紧让开,他捏住儿子的手腕,一把脉,吓得脸如白纸,急呼道:“承德快拿我的针来!”杨承德三步并两步奔进药房,抓起针袋又冲回来,结果一个踉跄跌在门槛上,顾不得痛就把针袋扔给了兄长,又递过油灯,把张建川的脸照亮。

张老爷握针在火焰上微微捻了一下,就朝儿子耳朵上的“神门穴”、“脾穴”、“耳中穴”、“风溪穴”按序各施一针,然后掀开被子,看见儿子的裤子已经被血浸湿透了,他轻轻揭开儿子的裤角,还是听见“嘶啦”一声响,顿时鲜血如注,他不禁手腕发抖,干咽了一口气,似轻轻又似很用力地在儿子脚掌的“肾上穴”施了一针止血。他知道自己下手重了,但这孩子死性不改,歇三天不打必闯祸,他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见儿子面色苍白还未醒来,他顿觉两眼酸疼。他小心翼翼地抚着儿子的脑袋,将之转到一侧,在他后脑勺的“枕穴”扎了最后一针。

张建川的脑袋颤了一下,张老爷连忙按住道:“别动!”紧接他的双腿也颤了颤,算是活了过来。

众人都松了口气,被杨承德散去,张夫人这时才抽咽了起来,埋怨道:“你打他两下就是了,往死里打,不是你的骨肉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活!”

“好了好了!这不醒过来了,还哭什么!”张老爷的声音低了八度。

“儿啊,想吃啥,跟娘说,娘这就给你弄去。”张夫人抚摸着小儿子的额头问。

“现在啥也别吃,多给他喝点水。承德,跟我来碾药,敷上就没事了。”

杨承德跟着兄长一起去了药房,指着站一旁的小儿子道:“待会儿回家再收拾你!”

“三哥?”

“在这呢,川儿。”杨瑞安上前一步,也坐到床边,“把我魂都吓掉了,疼不?”

“不疼,嘿嘿,一会儿你别跟德叔回家,我怕他打你,和我一起睡。”

“好好,一会你们都跟娘睡这屋子,不让你爹和你德叔进来了。”张夫人道。

张老爷在药房配了三七、白芨、龙脑香和鱼骨粉,让杨承德细细切碎,然后磨成粉,给建川连敷三天,然后让他明天去学堂给两个孩子请三天假,让他们在家好好耍耍,压压惊。这时已经大半夜了,杨承德招呼着家里上上下下吃完饭,到底是把小儿子硬拉了回家,任建川怎么求他,也没有心软。

杨瑞安被罚跪在自家的院子里,他想,幸好早就料到今晚难熬,在张家吃得肚皮快撑破了,不然这一晚上还真难撑下去。他回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也太跌宕起伏了,昨天还想着要护好川儿,今天就给他招来这么大灾劫,若不是自己由着川儿性子,与他狼狈为奸,他今天也不必吃这苦了。莫非我真是扫把星?专克弟弟妹妹的?但算命的说我俩的生辰八字是相生相宜的呀。不知道川儿这会儿睡了没,爹和干爹给他换药,揭开他的裤子时,他用力拉着自己的手臂,痛得整个人快从床上悬起来,硬是没喊一声疼,干娘说他平日里可怕疼了,这会儿怎么就忍得住 ?

夜深了,杨瑞安抬头看看天上,月亮静静卡在树梢,老槐树的枝丫,像是笼子一样,把月亮囚禁在里面,周围的星星都隐去了,只有天河二与天河三那一对星星还在头顶闪耀,听二哥说,它们曾是一对兄弟,弟弟在战争中死去,哥哥悲痛欲绝,请求神灵复活他,让他们永远在一起,神灵说,除非拿哥哥的剩下的生命去交换,哥哥毫不犹豫答应了,于是他们一起化作了天河二与天河三,永远在一起。当杨瑞安想着这个故事正出神时,杨柳氏从屋里出来了,手里拿了条厚被子,给小儿子搭上,她深知自己丈夫的脾气,现在要是把儿子拉回来睡觉,他不仅又会挨顿打,到头来还得在外跪着,小儿子像这样在屋外跪一夜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当月亮偏西时,杨瑞安蜷缩成一团,将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半跪半倒地沉沉睡去。

杨承德照例在早上固定的时间起床,这时长工福顺已经从家里赶过来了,推开院门一看,少爷正稳稳当当地跪在大门口,他边扶杨瑞安起来边埋怨道:“这大冷天的,你爹又让你跪一夜?就是头骡子也冻坏了!”

“别别别,福顺叔,我这一起来那一晚上算白跪了。”杨瑞安被福顺这一扶,感觉两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杨老爷,快让少爷起来吧,别给孩子冻出病来。”福顺高声喊。

杨承德慢悠悠晃到小儿子身边,睥睨他道:“知错没?”

“知错了,爹。”

“下次还敢……?”

“不敢了,爹。”还没等杨承德问完,杨瑞安已经脱口而出了。

“回屋睡觉去!”

“哎!”杨瑞安想站起来,腿却动不了,他只得先坐下,用双手扳直自己的左腿,再扳直右腿,双手在膝盖上压了两下,杨承德见状,蹲下帮儿子活动了几下小腿,然后让福顺搀着他回到屋里。杨柳氏给儿子端来一碗红枣热姜汤,让他趁热喝下,就服侍他睡下了。

张素翎与娘亲也是一宿被折腾得没睡着,从瑞安走后弟弟便开始发烧,三更半夜烧得已分不清红绿,下半夜又开始发冷,张素翎搬来自己的被子,给弟弟压了三床,他还是一个劲地打冷颤,娘亲干脆脱了衣服,紧紧抱住他,冷了一个时辰又开始喊热,如此反反复复。爹爹亲自给弟弟炖了一大罐姜柴胡汤,逼着他喝下,然后娘亲又煮了几个鸡蛋,取下自己的银镯子,趁热拿毛巾将它们包在一起,在弟弟的背上和脑袋上使劲搓,弟弟的呻吟声这才慢慢细了下去,待鸡蛋冷后,那银镯子已经变得漆黑,娘说那是邪气,被银子吸了。

直到鸡鸣时分,弟弟完全安静了一下来,张素翎这才耷拉着眼皮回到自己的闺房休息。她躺在床上,想着瑞安说他二哥今日从县里回来,怎么也睡不着了。她想起自己年幼时体弱多病,四岁还在吃乳娘的奶水,瑞诚哥那时也小,但已经很懂事了,总是带着她和杨家墩的孩子玩过家家,他说自己是爹爹,她是娘亲,家里的小黄狗是儿子,然后拿石头盖一堆房子,拿瓦砾当锅,还煞有其事的点起火,烧槐树花,说是炒菜给儿子吃。自瑞安出生后不久,爷爷举家迁回了张家庄,她便被父亲接了回来,瑞诚哥就开始上学了,他常常放学后在河里抓些螃蟹和虾米送到张家来,给自己养,她也想和瑞诚哥一起上学,但父亲不答应,给她找了一位先生,在家教她读书识字,一教就是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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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令山[BL]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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