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航班没有送餐的，等飞机稳住了，我向空中小姐要吃的，她说只有一小包零食，我请她多拿几包来。她老大不高兴地给了我两包。我再使唤她要一杯牛奶，可得到的只有半杯凉水。美国的空服人员不受年龄限制，几乎没有小姐了，叫大姐都嫌皱纹多，并且态度恶劣，那素质还不如咱公车上的售票员。
有两包花生米和小饼干垫底，到纽约我才不至于眼冒金星。一出机场，我先去租了一辆小车，拿到一份地图。然后确定手机有信号，跑到路边公用电话拨给自己可以接通。
有使命在身，我总是精神百倍的，头脑清楚。
先往曼哈顿开，算算距离海伦打电话给我的时间已经过去将近十个小时，纽约的天空灰蒙蒙，该是太阳下山的时间了。我边开车边着急，怎么她就换不到硬币找不到电话了？不会被那个坏人抓回去吧？不然，十个小时，应该早就到曼哈顿了，随便找个酒店住下来就可以打电话……
我太着急，忘了飞机上四个多小时手机没信号。
在我看到远处曼哈顿摩天楼群的时候，电话终于响了。
海伦一听我说已经到了纽约，电话里就哭上了，我叫她先把住的地方告诉我，别又断线。她把地址报出来，还担心我找不到。
看好地图确定了位置，“几号房间？我最多二十分钟就能到了。”
海伦破涕为笑，“真的吗？我有半年没见到……熟人了……你快过来吧。”
“熟人？”这么说只要是熟人都够她一感动的？想想也是，她一个人在新加坡半年了。
十分钟以后我就找到了海伦住的酒店，停好车子，定定地看着手机。
我没有急着上去找海伦，心情有一点紧张，想象不出她现在的样子，甚至不记得她从前的模样了。我看着手机，我知道自己必须做一件事，否则，见到海伦和海伦在一起也不安生，我一定会时时分神，神不守舍的。
那个号码不用手机保存，刻在我脑子里，想忘也忘不掉。
贝蒂应该还认识我的号码，所以她没有马上接电话，我猜。
“喂，……”她的声音。加州时间是晚上九十点钟了。
“喂，……”我也不知该说什么。
“你怎么会打电话来？在那边还好吗？”
“我？挺好的，小洁呢？”
“小洁，她会好起来的，最近情况还算稳定，只是要等心脏移植。”
“你的主治医生不是可以帮忙吗？”
贝蒂沉默了几秒，说：“是啊，他一直在尽力。”
“那你就再生一个啊？”
“……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小洁病房，不想把她吵醒。”
“你还每天守在医院？”
“当然，我已经把全部都给小洁，不会再要其他的……”
“你自己还是要多多保重……我想你……”
“……”她没说话，没有声息，过了好一会儿，电话被挂断。
灯光突然亮起来，华灯初上的纽约魅惑得让人看不清真面目，从我眼里看出去更是叠影重重……
找到了海伦的房间，我按下门铃。应声而开的门里站着一个熟悉的女人。
海伦几乎没变样，被新加坡阳光稍稍晒黑了点之外，和两年前的她找不出多大区别，像喘了口气又出现在我面前，特别是和林嘉惠一样的发型。
她呆呆看着我，看陌生人一般。
“怎么啦？不认识我了？”
海伦这才投进我怀里，呜呜咽咽，委屈感动或是欣慰，一言难尽地只会哭了。
“应该高兴啊？可以陪你去逛第五大道，陪你去中央公园坐坐，上帝国大厦吹吹风，还有，还有什么？你以前常常在我面前念叨的……”
她抹眼泪，推开我，一进屋里，躲到洗手间去收拾哭花的脸。
我很茫然，自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肚子又实实在在饿起来。想着等海伦收拾好了一起去外面吃饭，吃中餐？吃西餐？看她高兴吧，我肯定吃什么都狼吞虎咽……
海伦走出来让我吃了一惊。她换上一条睡裙，拢起头发，坐到床边，那么自然而然，像每一天饮食起居的习惯，不像久别重逢的激情难耐。我想说饿了先去吃饭，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女人这种时刻最敏感，拒绝等于伤害！
我乖乖自己跑卫生间，洗洗干净跑出来。
海伦睡在了床上，让我想起第一次和她在酒店的情景……
她身上淡淡的气息已经很陌生，不是贝蒂那样天然的特殊的香，也不是林嘉惠那样浓郁的香水的香。我在分神，海伦感觉到了，跟我拉开距离问：
“女朋友呢？你和她是认真的吗？”
“有认真的，有不认真的。”
“那我们算什么？”
“不知道。”
“我知道，你耐不住寂寞，你很容易找到女朋友，可是，只要你把我摆在第一位，比如，你现在就到我身边了，我什么都可以原谅。”
海伦说得非常诚恳，眼里含着泪光，我拉住她搂进怀里，什么都不想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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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有点太软了，可我不能手软，海伦的反应有点强烈，我稍稍分心就有点招架不住。
她身体扭曲着，任由我的挺进每一下激起千层浪，没有间歇只有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唤，好在这里宾馆无人干涉。感觉她第一次高丨潮丨很快到了，不由自主的，一触即发但是很快过去，稍纵即逝。随后，我被更紧地卷入拥抱，上身不能动弹，下面的惊涛骇浪全凭体力壮。难怪大多数人的性福是建立在腰上的。第二次高丨潮丨通常比较难了，而她很享受艰难的过程，没有放弃的迹象，不容我松懈。
可以理解海伦的饥渴，可以相信她和我分开后没有过别人，所以我接受了她超常的激情，渐渐被感染，渐入佳境，完完全全变被动为主动，找回到某种很理想的状态……
海伦在我控制的节奏下不那么使劲了，叫都叫不动了，忘掉摆姿势的努力，把最后冲刺全交给我了。我把刘翔破世界纪录的劲全使上，差点也憋出一脸痘痘，终于让久旱逢雨的老婆挺住了小腹，愉快地抽搐好一会儿，暂时的，夹腿投降。
她居然还夸我有长进。不夸也罢，经她一说，我再回味就变味了。贝蒂的气息贝蒂的身体飘飘然浮出潜藏的意识，告诉我刚才最投入的时刻是怎么回事。
这样很不好，对谁都不好，我知道。
海伦很聪明，没有再多问也不再琢磨。我们穿衣服准备出去吃饭，她也好几顿没吃了，被昨晚的事吓得住进酒店哪儿也不敢去。
出了酒店，我们开上车决定去唐人街吃中国餐。海伦坐在旁边很满足地看我。突然想起来，我刚到美国那阵子，刚会开车那阵子，心里想的念的盼的望的不就是这一刻的情景吗？我难道不应该很满足吗？怎么会才意识到呢？
如果不是海伦遇到难处或者说险情，我居然没打算要过来……老天的安排实在蹊跷。
不满足也该知足吧，多好的女人啊？目前为止唯一愿意跟我白头到老的，还不珍惜？赶紧哄着点，对她好一点。
于是我对海伦说了，当初曾有过的对她的想念。那是真的，不是哄她，至于后来的变故，我又何尝愿意发生？
海伦不以为然，只顾着看窗外街景了。
“你没到曼哈顿来吗？”
“下飞机直接去了朋友家，黑呼呼的四周全是林子，没有一家商店。”
“美国有钱人住的地方都那样。”
“我知道，那里是好区，可住的都是些混蛋、变态！”
“你那个朋友不会找你吗？”
“我在她手机里留言，告别了，不过没说她男朋友非礼我的事。”
“应该告诉她呀，这样的禽兽在她身边多危险。”
“我和她的交情还没到无话不说，看她跟那男的可亲热了，又很神经质，我说这事她未必相信，反而冤枉我都有可能。”
“那到也是，你看你考虑问题还是很周到，不用我操心。”
“谁说不要你操心？我也以为，到了美国没有你一样能独立，不会有问题。可是被这朋友一拉拉进了住宅区，什么都没有，寸步难行。再碰上那种事情，我……我第一个想到的只有你。还好，你来了，我真的可以放心了……要不，让你先来呢？”
“还是你考虑周到啊，把我先安排过来受苦受难。”
“是啊，还差点把你安排给别人了……”
她看着外面，不知是何表情。
23
不管谁安排，过日子总要有安排。
租车是为了尽快找房子，三天以后，我们在皇后区离地铁站不远的一幢比较新的大楼里找到一间小公寓，带家具，地方虽小五脏俱全，月租金要一千五。房东是中国人，就住在隔壁，很严肃的老太太，一分钱不让还价，规矩说了一条又一条，再三强调不能随便带陌生人进来。考虑到周边的安全问题，我们决定租下这间要价最贵的。
她狐疑地看看我看看海伦，问了好几遍，“你们真是好朋友吗？一张大床怎么睡？要不要给你们换两张小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