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说：“我到了。你在哪里？”是海伦。
“哦，海伦！恭喜你了，终于踏上了美利坚的国土。”
“你还在旧金山吗？”
“不，我在拉斯维加斯，到这里好几个月了。”
“你，不打算过来吗？”她斟酌着问。
“不了，我在这里挺好。有女朋友，她就在旁边……”
“……那不打搅你了……我在朋友家，还没有电话可以联络，等安顿好了再说。”
“好的，你也别见外，随时打电话给我。刚到美国，最需要有个人说说话。”
“……是吗？我已经很久没有空找人说说话了。需要的时候，我找你。……女朋友不会吃醋吗？”
“不会，还没到时候呢，你放心打过来就是了。”
“那今天先说到这儿，我挂了，你好好陪女朋友吧。”
“我会的，这不用你操心……”
一挂电话，我突然没心情面对林嘉惠了。
“我晚上有事，不能陪你。”
“那你吃的牛排自己买单。”
“你有说过要请我吗？”
“看本小姐心情啦，你晚上都不陪我，才不要请你呢。”
起腻的台湾腔，让我立生反感，都不清楚她是干什么的，跟我发嗲？
“你少来！不用你请，以后也没空陪你。”
我丢下自己牛排套餐的钱，扬长而去。
和林小姐的亲密接触就算到此为止了，我认为。
其实根本没事，甩了林嘉惠我只有回家。
难得有空陪东北银喝喝酒，胡扯一通说不上正经话。他好像安分守己多了，偶尔小赌怡情是有的，大钱开始往国内寄。前阵子听说他搭上个坐台小姐，还是东北老乡，好了没两个星期，人家傍上有钱富商，一天之内人间蒸发。好在东北银说了，他一点儿没失恋的感觉，本来就是大家玩玩，不跟她扯那个。
何鲜姑回来，突然宣布儿子快来了，要么我搬出来住客厅，要么她另外找房子。
东北银自告奋勇愿意住客厅，哪能让她带着孩子搬出去。我无所谓，到时候总有办法。
我的事基本上对何鲜姑封口了，她也没心思来管我。很久没听她说起贝蒂，估计联络不多或者断了音讯。想想人和人之间不存在必然的纽带，分开必然疏远。
半夜里，电话狂响，我刚下班到家在洗澡，何鲜姑帮我接了。
她把电话送进浴室，说有个女人哭着急着找我。
伸出湿漉漉的手拿过电话，是海伦。
她在哭，泣不成声了，“你能不能过来？我害怕极了，……”
“出什么事了？”
“还好，没出什么事，我刚刚从朋友家跑出来，没有地方去，……”
“大半夜的，你一个人跑出来干什么？你的朋友呢？”
“半夜？这里是早上，天亮了，我在等火车，走了三个多小时才找到车站。没有车没有手机，哪儿都不能去。我朋友，她上夜班，她老公，可能只是男朋友，……要上我的床……我打了他，就跑出来了……”
“畜生！那你千万别回去了，坐火车到曼哈顿，先找个旅馆住下来，等我过来。我天一亮就去订机票。你从旅馆再打电话给我，我下飞机直接来找你。”
“好的，到了市区，我再想办法跟你联络。听朋友说一定要有这里的信用卡才能手机开户……我只能用硬币打公用电话，快到时间了，你一定要过来……我再去换硬币……”
“嘟——”的一声，电话断了。
我站在浴缸里发呆，心里一阵发毛。
最近在忙网站里的论坛。刚回来这边，吃饭的买卖还得接着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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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鲜姑盯着我看，那意思要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边擦干头发，一边上网订机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她说我马上要去纽约。
她猜到是以前被我叫做老婆的女朋友来了。
“去了，还会回来吗？”
我停下手里的一切活动，坐在床沿，是该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唉，那就不回来了，正好你儿子一到我也没地方住了。”
“工作呢？你在这边刚有了稳定收入，多好的酒店赌场，你的小费比我们都高……”
“那边有个大西洋赌城，我可以去那边做同样的事。”
“这么说你拿定主意了？”
“就算吧，她刚到这里没住处没车没手机，一个人很危险，碰到坏人有个三长两短……会让我更加内疚的。”
“我明白，每个人刚到美国都很难，哪怕以前有通天的本事。”
“找到机票了，明早八点。这样吧，我不带什么行李了，先过去。我现在把这里的东西打上包。需要的话，你就帮我托运过去。”
“你对她还有感情。”何鲜姑断定了似的。
我一皱眉，“当然，两年夫妻做下来，是我背叛了她。”
“为了贝蒂。”
“不完全是。她太要强，太优秀，让我有压力。女人只有示弱的时候才可爱。”
“贝蒂从来不示弱。”
“别跟我提她，好吗？”
“好。现在你肯回到女朋友身边去了，她也该放心了。”
我盯着何鲜姑看，她话中有话。
“什么意思？我不需要她放心，更不需要她担心。”
“不需要，不需要，她也不需要你，不需要我们了。”
“是的！她需要曹师傅，需要美国医生！行了吧？你还想说什么？”我接近愤怒了。
何鲜姑很少这样哪壶不开提哪壶，还在那儿涂指甲油，美化天天发牌的手指头。天都快亮了。“她没和那医生好。曹师傅更不可能了。”何鲜姑轻描淡写地说。
“我早猜到了，你什么都知道，是贝蒂要你来看着我的？”
“不是。你没那么伟大。我自愿帮她看着你的。贝蒂能这样喜欢一个人不容易啊。”
“你看着我有屁用！”我气急败坏。
“当然有用。比如现在这种节骨眼上，我宁可背叛贝蒂也要告诉你的。”
“什么？”
“那个什么医生，是贝蒂故意找来的，她要不这样刺激你一下，你走得了吗？”
“你太可怕了，有你这种朋友太可怕了。”我不愿意相信，可已经相信了，且深信不疑。
“还有更可怕的，是我告诉贝蒂，你整天到处去堵着要见她，拖着不肯走，她才想出那个医生的办法。做得还真像，一蒙就把你小子气炸了，现在还生气呢吧？”
“……”
我对着何鲜姑摇头，有冲过去掐死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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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一定有更新，“抉择中………………”
我对着何鲜姑摇头，有冲过去掐死她的想法。
好不容易抹去的贝蒂又回到我心里，也许从来没有抹掉过，只是又有了想她的理由。
“现在告诉我，你不是我朋友。”我沮丧地对何鲜姑说。
“没错，我认识贝蒂的时间更长，……”
追究这些毫无意义了，无家可归的海伦在等我，怎么可能回去贝蒂身边？不管她和医生有没有真的同丨居丨，骗我让我恨她离开她的意愿总是事实。
我告别了何鲜姑东北银，上了飞往纽约的航班。
飞机上有四个多小时，一夜没合眼的我怎么也睡不着。我不愿想贝蒂，可大脑就像程序出错，总有个窗口弹出来播放另一版本的电影：贝蒂因为爱我赶我走，按以往闹别扭的表现，她一定比我更难过。知道她没和别人在一起，所有自作多情的想法全跑出来了……
还有一个主页是关不掉的，海伦到我上飞机都没再打电话来，我真的很担心……
纽约，我到了纽约怎么找她？她的电话是切断的，都来不及问在哪个车站，还不如叫她在附近等着，……想什么都没用了，唯一的办法我只能到曼哈顿的火车站附近找找看。
飞机撞进气流，严重地颠簸起来，颠得我胃里翻江倒海，头也晕到全是乱码。这才想起从昨晚到现在，我还滴水未进。为了两个女人，废寝忘食，她们不爱我爱谁？顿时，感觉自己的爱是多么博大精深，高尚无私……所有女人需要的不就是有人为她们不顾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