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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有次她说:“跟你一起我觉得很安全放松,但又很怕自己这样。真的很怕。”我直接就问:“怕什么?”她叹口气,摇摇头,眼中雾气弥漫。
说实话我真不太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我们的智商有差距,她有时候说一些话,我的确不太明白,或者,要想一会才能略明白些。这常常让我觉得有些迷茫,有些失落。就像读书时,我再怎么努力,几门专业课总是考不过那几个尖子同学一样。让你不禁觉得,有些东西,的确是天赋,或者,性格所赋予的,思考问题看待问题的出发点不同。再怎么努力,还是有差距。即使是后来慢慢的相处,我也不能肯定我们的沟通就完全的顺畅了。
那天晚上,她在我小屋留宿,后来真没发生什么(让各位淫民失望了)。至于原因,咳咳,就是她那个……‘不太方便’。
也因为,可能实在是太乏了,我洗了澡出来,看见她已经鼻息均匀的睡着了。我蹲下来,扶着床沿静静看着她,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的颤动着,被子被她拉起几乎遮住了鼻尖,她呼出的均匀的气息吹拂着我那半旧的棉质被单上细细的棉毛……
一切都那么静逸……
我有些恍惚的贪恋这份静逸,好一会才看到自己发尖上的水滴一滴滴落在床单上。于是我赶紧起身到洗手间里吹头发。
时已过中秋,晚间凉意渐重。我轻手轻脚的紧了窗,把写字台上刚才被她“抓”到的那些顺手涂写的签名,一张张捋好,轻轻拉开写字台下面的抽屉放进去。扫眼一看,那个犍陀罗风格的小佛头还静静的躺在里面……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床上似乎已经陷入沉睡的她,从那个意外收拾她办公室,打碎下面的托座拿走这个小佛头……到现在,快一年的时光过去了……
她知不知道这东西是我拿走了呢?依着她的作风,严谨细致的个性,不会没有发现东西不见了,可是她怎么一直没问呢?既没有公然的追查,也……没有私下的问过我,为什么呢?
小佛头握在我手中,粗沙石的质地有点粗糙,有点凉……上面刀锋凝练出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充满沉静智慧和慈爱……‘千年风霜难以磨冽空灵笑容’,曾经我是多么迷恋这些早期佛教造像啊……
我看着这凝固的笑容,又看看桌上那些划满了伪造签名的纸张,一笔笔……
是的,一笔笔,我曾经用这种最简单最机械的方式,宣泄过心中难以排解的压抑,‘两木相因,薪尽火灭’……每年的那一天我将它们付之一炬时,都是那样的毫不犹豫……
但这一刻,竟恍惚的有点莫名后悔——若是那些还留着,给她看看也好啊……
转念一想,或者她看了也只是淡淡的笑笑。我的确是太傻了点。
…………
睡得真沉啊。如孩童一般的毫无戒备。
真的是累了。
我关了灯,抱着一床被子歪在沙发上。一度,我觉得她会不会是假寐,还会叫我。但我在黑暗中歪了好一会,只听到外面一阵大一阵小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树枝被风吹起摩擦着金属防盗窗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安静,不是没有声音。而是,所有感觉到的声音,都是那么自然的。
我却睡不着,又有些不甘的起身,黑暗中看着她,还是那个姿势睡着,一点都没动。睡得那个沉那个香……
我犹豫着抬起左手,慢慢靠近她的脸颊,离着还有几公分的地方又停了下来,又犹豫着一下,手掌挨着被她拉着遮住半张脸的被沿,我之前倒没觉得自己这张半旧的棉质被子质地这么舒服。最后,我有些恶作剧的用指尖轻触了一下她长长的睫毛。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只轻触了一下又马上拿开。
我嘴角泛出一丝笑,心满意足的歪回沙发上,不知过了多久,也昏昏的坠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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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金色鲤鱼在水里游啊水里游…………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师傅,我找着了!”我捻起地上的“花”,欢喜的回头喊着,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在戏里,还是那个‘卧鱼’姿势的贵妃。
“找着什么了?”师傅放下京胡,站起身。远远的问我。
我从小就怕这个戏台,因为我最亲近的师姐,总是或是坐的远远的,或是坐在帘子后面。戏台上,也终没有高力士裴力士,即使‘贵妃’醉了,也只得,孤孤单单一个人。
“找着了,找着了,红色的花瓣”。我欢喜的猛然站起来,“师傅你看,鲜红的,就是它,就是它们。”
可能是我‘卧鱼’太久,猛然的起身,腿上像触电一般的酸麻,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一看,那鲜红色的花瓣渐渐的融化了……融化在我的手中,越化越开,越来越殷红……
竟然,如泉涌不断冒出来一般,顺着我的手指手臂留下,一滴滴滴在戏台的地板上。我惊愕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