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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正言顺，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在乎这个。可能是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吧。

踏入医学院大门住进学生宿舍的第一天，我心里很平静。那个是理想，这才是现实。本来迈入这大门，才是年轻人开始人生理想的第一步，本来是该是生机勃勃的年纪，而我，早已对这些失去了兴趣和信心。

我也不是愤，我就是有点失落，更多的是，琢磨着怎么办？到一村唱一村的戏，现实这个状况，我要怎么出人头地呢？我这个人，就是功利心强。不踏实。

大学生活过得很按部就班，我和同学相处得也很好。毕竟才十八九岁的人，纠结归纠结，无奈归无奈，但校园总还是个充满了生机的地方。很快的融入了正常的作息生活，我也慢慢放下了，安心下来。学的专业呢，算不上喜欢，也算不上不喜欢。都说学医很苦，但我觉得还可以。

和护士学校的那个女孩子还有那个律师姐姐认识都是挺后来的事了。

大学头两年，在阿KENTH前后，我和几个同校或者临校的男同学玩得挺好。我和男孩子相处挺没杂念，也有点迟钝（当然，C说我和女孩子相处也迟钝）

好吧，直到很迟了，我才知道那个篮球队队长喜欢我，我突然觉得有点尴尬，但面上一如既往装得还挺平静。他这个人长得算是挺帅的，人也很好，但无奈有点杯具——不光我，后来他好像又喜欢了一个女孩，但这女孩也是跟同校的一个女孩子好上了。而他特别搞笑的是，从来没单独约过我吃饭什么的，却总是已自己过生日为借口，大家一起来。好吧，胸滴，你一年要过几次生日啊。我心里暗笑，面上还是装着。

古玩那摊子事我也没丢，因为学校离家不远，我还是逢周末就回去，摸腾摸腾。这样算来，从7、8岁上头到那会，也断断续续接触了十年了。

十年来，师傅和师傅圈子里的那些大行们，不知道过手过多少东西。那些过手的东西，每一件都尽可能的拍照片留档，加之相关批注等等，一本本扎起来有厚厚的几捆。中间有大部分照片还都是我师姐拍的。

那时候我想把它们都整理成电子版好分类归档。有次我一边打字一边对师傅说：“以后你也出个集子吧。跟王师傅的《自珍集》《锦灰不成堆》那样的。嘻嘻。”也不知道是我的语言太轻佻还是语气很怪。我师傅没应。我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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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录入一件，当然，就不仅仅是一件，往往又会查阅相关的资料标本等等，有时候还要向行家圈子里的朋友借索相关的照片资料之类的……我想尽可能把弄得充实点。这些资料，将来可以大家共享，但这些人却未必愿意。

我那时候心里很复杂，这个古老的行业，面对现时非常手无足措，藏家多玩资本游戏，行家多固步自封。资本和技术，根本没办法真正的结合。

我弄着弄着就心思烦乱，踱到后面的车库里去翻那些堆成仓库一样的标本件杂货铺。我们那时候住的房子还挺大，又有一个大车库，没车，专是用来堆这些‘学费’的——有的是打眼的，有的是明知道是错的，还是买回来学习的，更多的还是乱七八糟门类的残件标本之类。这些东西虽然单件价值不高，但这么多年这么多买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行家不是博物馆的研究员，有那么多现成的东西给你研究，我师傅他们每一件东西都是要自己花血汗钱买的，很多东西，买进来，未必又能卖得出去。但是这个学费，非交不可。‘交了学费，学到东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所以，当年的‘老法师’‘宣德大王’，捐了毕生给故宫的，整个国内陶瓷鉴定界民国一来的祖师——孙先师，当年都是一个月也不舍得吃一两次肉。手上有那么一点点钱，也要挤出来，省下来，压货，买书买标本，供着下线，交学费。有句话是这样形容真正的收藏家的——富可敌国，贫无立锥。

何止是贫无立锥，往往是负债累累。

而我们只是个收货卖货周转服务客户的行家，勉强维持周转，小成则安。我师傅还给我买这买那，都是捡着最好最贵的买。我们做不到也挨不了那么高压艰难的日子，所以也无法有那个成就，达到那个境界。至于死地才可能后生，哪行都是这样。

我搬个小板凳坐在车库里东一件西一件的翻……

那些早年的‘药’，高古玉器里仿的最好的那一类，已经不是市场上常见的杀猪货了。这也是师傅帮一位大客户觅货时候吃的药，其实仿得这么好，几个大行家都看不出来，就是掺和几件进去，这大客户身边的军师也未必看得出来。再说，本来这行就争议多，开门货有的还有争议呢，何必自己吞下这个苦果。但是，我师傅就自己吞了。

又翻翻瓷器，那些唐三彩的残件，陕西山西河南各个地方坑口出来的，用来比较各地坑口对釉面状况的土沁状况的……有些真是绚丽多姿啊，九几年中国古代陶瓷在市场最早起来的就是唐三彩，当时是按公分计价的，一公分一万块，香港人就拿着现钞等着，这边一出来，不到二十四小时就从深圳过关了。白花花的银子，真正的好东西，那轮到你ZF出面收货？ZF才给几个子？

我师傅当时也是给一个大客户觅货，最后挣得佣金都用来拣点碎渣吃，买这些残件标本了。当时这些东西堆了一大屋子，后来慢慢都让师傅搭送给别人了。我有次对他说：“有些还能拼一拼，何不送去给高修的师傅拼拼，还能弄点钱周转？”我师傅看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其实，我写这文，记下这一切，当初最早的初衷之一，就是记下他，记下我们师徒相处的种种往事。他教我，疼我，虽然有时候严厉了点，但是人一走，我才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所以开头文里说‘现在没有大树了’，背后有很多故事，都没有办法交代清楚。所以这会我也放松了，我就慢慢写写。大家别怪与这里太不河蟹了。可能我是太迂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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