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只知道查索资料库的记录是被报备存档备查的，没想到居然升级到了这步。。。连她的电脑。。。虽然个各自都有笔记本，但很多东西只能在内网系统上做，这样一连起来。。。不知道多少人要被扒个精光。。。真是倒吸一口冷气了。长这么大，从未为自己的事怕过，这次因为她，是真怕了，看着她纤弱疲惫的身躯，裹在黑色的衣衫里。。。到底是什么原因？居然升级到了这个地步？

我什么也帮不上，甚至，连多问一句，对她都是负累。伸出手臂想揽过她，可是这SUV很宽大，即使我手臂够长，这样把她揽过来，她也不舒服。我想伸手去抚她的手术创口，可那创口再另一侧，我够不到。

她没说话，默默从上面的遮光板里抽出夹着的几页材料，递给我看：“喏，第二件事。”

我接过来看着，都是鹰语的。。。但那些标志一看就明白，看看上下文内容。。。这是干什么？

“这次我过去，正好知道这个事。”她停了一下，目光也看着这几页纸，说：“你不是一直想到那边XXXXXXX吗？这是难得的机会，上次也是好几年前了。你看看，有兴趣可以考虑准备下。”

‘如果能去XXXXXX，就是当个擦玻璃的清洁工，我也求之不得。’曾经的同游，我多次表达过自己的这个愿望。

她放在心里？现在，满足我？

我捏着这几张纸，车内的灯光把这A4的白纸照得发黄，有一丝陈旧之感。我应该感激，高兴，不是吗？可是，在这个时候，在她说出那‘第一件事’，道出这个境况之后，又提出这个事。。。我心里突然想起那《蓝宇》的场景。。。‘谁说我要去美国了？’‘我说的！你不是一直想过去那边念书吗？’果然，人生如戏吗？

“机会很难得。。。回头我再给你找些详细的资料，你可以考虑准备下。时间还挺充裕，很多手续都好办。当然，去不去得了还得看你自己本事了。毕竟，你不是科班出身。但我对你有信心。”

她是盯着仪表盘说出的这段话。语气很平静，宛如一个师长，前辈，和姐姐。

我心里五味杂陈，捏着着几张纸的手僵着，端着这几张纸，似乎重的不得了。我该说些什么？

“你要赶我走么？”我声音是抖的。是的，这样的机会和阅历，如果真能把握，那是我曾经朝思暮想的。可在此刻，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觉得心里酸，软。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可是张口竟是这样一句埋怨的话。

她看着我的目光又收回去了，我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一样听着她带笑意的淡淡语气：“看你紧张的样子，又不是生离死别。再说，不是我赶你走，你走不走得了，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多少科班出身的人在争这几个百里挑一的名额。”她淡淡语气，纤纤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来回滑动着。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直盯盯看着她：“我现在。。。我不想和你分开。”

她也迎着我的目光看回来，抽出手，帮我整了整歪了的领口，我只呆呆的由着她。恍惚着戴‘红领巾’的那一刻，可这会她眼神里已没有那时的闪烁，只有冷静。

她做回身，好一会才说：“我承认，我喜欢你，可是，那是不对的。我。。。我太自私，贪心。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更广阔的天地。”她吸了口气：“这个机会，你郑重考虑下。”

-----------------------------------------------------------------------------------------

---------------------------------------------------------------------------------------

“你不用着急答复我，回去再好好想想。第三件事。”

她语气很赶，好像是急着说出来似的。这接连抛出的‘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已经让我脑子应接不暇，来不及处理消化这些信息，浆糊一样。这又连着抛出‘第三件’，我已无心力去猜。

当然，猜，我也是猜不到的。

她欠起身子，伸手向后排座椅拿什么，我手臂长，快了一步把后排唯一的电脑包那过来给她。她接过来，快速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A4开的彩色册页给我，薄薄的，有点旧了。封面几个英文大字。我刚翻开看着，她就快速解开一直未解的安全带，拉开车门起身下车了。我看着她穿着黑色的风衣，走向不远处的那个小亭子。还好，不任性了，以前出去都要我叮嘱她多穿点。

脑子木木的翻开这小册子，也就七八页，第一页是一件青铜器。。。下面是注释和捐赠者的名字。再翻，一件漆器，下面也是注释和捐赠者的名字。。。再翻。。。

呆住了！

惊呆了！

浑身汗毛顿竖！

车里灯光不是很亮，我把册子拿高一点，凑着灯光贴着眼看。。。

是它！

如一个多年熟悉的身影，只一眼，我就知道是她！

《笼烟浣纱图》，师姐拿走的那副画。

我应该坐在车里好好想想的，不是吗？好好理理思路。。。师姐。。。她。。。捐赠时间。。。她们早就认识？。。。她认识我师姐？。。。进而知道我？。。。HK那晚的问答。。。以什么为主？为什么到这幅画作者的另一幅作品时戛然而止。。。她，早就对我，有所了解？

我应该再好好想想的。。。这近一年来的相处。。。从第一次的‘交卷’，到。。。刚才的那个机会。。。为什么我觉得她那么亲近？为什么那么多细节？

我应该好好想想的。。。可脑子里一个个片段光影闪得太快。。。

我胸腔里翻腾的，多一秒都坐不住，拉开车门，跑向那不远处小亭里几乎融入暗夜的黑衣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