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TH』:我在九龍SUMEBAR喝酒,能出來嗎?
『石茗』:伺候老板。出不来。
『KENTH』:新boss??B/G?straight/bent?
『石茗』:扑街仔。少喝点。注意身体。
滴滴滴!!!
『KENTH』:再不撲,怕無時間啦。
。。。。。。
『石茗』:好,这次陪你饮够。再约。
我鞋都不脱躺床上打开电视看Military History Channel。正在播二战启示录系列。正播到一队纳粹士兵在雪地和泥地中朝莫斯科前进,列队扫射之类的。。。突然想起谁说过一句话:“从纯粹的美学角度来说,纳粹军服风格真的非常具有美感。也非常符合纳粹的意识形态。”
伴随着激烈枪击的声音,我骂了句FXXK!!!正好Susan开门进来了,歪头一看屏幕:“你看什么呢?这么暴力啊!!陈总叫你过去呢。”
(十九)
“你看什么呢?这么暴力啊!!陈总叫你过去呢。”
是滴,这世界,很X很XX,我们,很X很XX,要不哪来这么多潜规则派用场泥。
看表22:30
在套房门口站定,吸了一口气,敲门。
Susan在我出来的时候提醒我:“她好像心情不太好。。。。。。”
厚实的棕色木门应声开了。
“陈总,您找我?”房间没开大灯,有点暗。
她开了门点点头:“进来吧。”平时总盘起的头发现在披散了下来。没看我,转身进屋。
我小心的跟在后面,房间里弥漫着香水味道,隐隐还掺杂着刚才susan香水的味道,有点混浊。
在鬼佬那里呆久了就爱喷香水,我见过的,十个有九个都改不了这毛病。还好她们这香水都不是很腻味的那种。
这套房比我跟susan那标间大出一倍,进门一个玄关,右手边是个小吧台,里面是写字台沙发茶几,后面才是卧具。茶几上堆着摊开的资料,书,喝了一半的两只玻璃杯,一只里面是橙黄色的液体,酒???被子掀开了一角,笔记本放在写字台上,已进入屏保状态。
窗帘紧闭。灯光昏暗。
“坐吧”她笑笑,让我坐在沙发上。自己起身去倒水。
一杯温水放在我面前,我欠身。
她说:“这么晚请你过来,很累了吧?”用了“请”字。
“还好。”
“嗯。”她喝了口水,放下玻璃杯,随手拿起茶几上一本图录,起身坐到五六米开外角落里的独立靠背沙发上,开始翻看着。。。。。。
。。。。。。
五分钟。。。十分钟。。。。。。相对无语。。。。。。
。。。。。。
又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一言不发。。。。。。
我坐着,十指交握,说话也不是,走也不是,翻看茶几上的书和资料更加不妥。。。况且我这边没有光源,什么也看不清。。。。。。
就这么干坐着。。。。。。老肿,您大老远把我拎到这儿来,这么晚了把我叫进来,不是就这样干坐着吧??您什么吩咐什么安排,说句话啊。
开始检索自己工作上的失误。。。觊觎vip资料密件?。。。只是扫了一眼而已。。。对客人不耐烦了?。。。
专业上有失误了?。。。还是那佛头的事?肯定是那佛头的事!!!肯定是她发现了。。。她生气了??以她的教育工作背景这是很严重的错误??。。她很生气了???。。。又或是。。。。。。
我啜着玻璃杯里那仅盛的一点水,把捏着杯子。。。。。。
幽幽传过来一句:“水在吧台橱柜里,help yourself。”
“哦。”
又陷入沉默。。。。。。
看看表,23:20。五十分钟了。。。。。
屋里光线昏暗,只有她身后那盏小书灯亮着,发出鹅黄色的温柔的光,笼着她,卷发披在肩上,专注地看着书,唯一的声响是翻纸页的唆唆声。。。。。。仿佛这屋里就没有我的存在。。。
安静朦胧如。。。。。。如一幅维梅尔的画作,思绪和呼吸在静谥下流动。。。。。。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适应了这种状态。就着这氛围,在脑中检索光影大师维梅尔和伦勃朗的画作,幻灯片般一张张细细品味。。。。。。。打发时间。。。。。。进而望向她。。。。。。尝试为这一场景构图。。。。。。
我从小就习惯并享受打腹稿这种乐趣。
十岁上头刚入门的时候,师傅常突然的,把我屋里一关,让把一堆过眼的同类纹饰瓷器纹样默描下来,或是蒙上了眼,摸造型口沿底足。。。。。。
全对上了,就说“没白吃饭”,真出了彩他高兴了,就让“许记云吞”家的伙计送上一碗裹着大颗海虾仁的云吞面上来。
那要是错了一个,就说“别吃饭了。”自己也一边抽旱烟去了。
又常说:“别跟你师姐后头学,这行精一门就好,别啥都摸腾。”
其实他不知道,我私下里瞎摸腾的更多。只是掩饰得好,没被他老人家抓着。
回忆着,琢磨着,又思索着看过的某著作对维梅尔《绘画艺术》中画者与模特比例失调的解释。。。。。。望着,静坐着似乎已脱离彼此现实身份的她。。。。。。
“石茗。。。”画中人说话了?她叫我?声音轻得我都难以确认是否是真的听到。
“嗯?”
“你。。。也会看看西方的油画吗?”
我的嘴成了O型,瞬间石化了。。。。。。女人真有所谓第六感???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偶尔也翻翻。。。”十指冰凉,交握得好紧。
一口气提着。。。又没了下文。。。
“是谁!!!在敲打我窗!!!!!!”手机铃声突然划破凝固的时空。打断了这不算谈话的谈话。
抱歉的看她一眼,她只是挪了挪身子,继续看书。
掏出来一看,不禁头皮发麻:
23:35『小梦梦』来电
我以最快速度在心里掐算了一下,今天。。。昨天。。。前天。。。前天晚上的事。。。。。。我最后复给她的短讯说的是什么。。。。。。。“记忆中!!!那欢乐的情景!!!慢慢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铃声已经越来越响,手机屏幕闪烁着,在黑暗中显得特别诡异。。。怎么办怎么办,当着老肿的面跟猥亵未遂的女孩扯淡吗???
我又瞟了陈总那边一眼,她调整了个侧身靠里的姿势,看不见表情,貌似还在专注的翻资料,完全没受我这边的干扰。
这妞!!!早不复晚不复偏偏这时候复。。。我第一反应掐掉电话,复短讯给她。可是刚掐掉,切换到短讯页面,还没码几个字,又打过来“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
不接不行了!!!“对不起,陈总,我接个电话。”我尴尬滴笑着,都没往她那看,起身进了洗手间,这会儿也管不了甚嘛隔音不隔音了,关了门,按下接听键:
“喂”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她。
“。。。。。。”
“喂?喂?”
“为什么按掉我电话啊?”在这宽大的磨砂玻璃和黑白瓷砖围起的洗手间里,觉得声音特别大。
“我在出差,在开会。”我捂着嘴压低声音。
“。。。。。。”没回音。
“喂?”
“看来你们真是“上夜班”啊”。
我被这不合时宜的突袭搞得有点窝火,我跟你算啥,我就是真“上夜班”,也轮不着你来管啊。
“我,我真的在忙,听电话不方便。我们短讯联系好不好?”想起那晚的事,还是好心好气的和她说。
“。。。。。。”那边又没声音。
“喂?听得到吗?喂?”
那边传来哭腔:“我爸。。。我爸又带女人回来了。。。。。。我妈把他的东西砸了,我爸。。。。那个女人。。。。。。我讨厌这个家,我不要呆了。。。。。。”
我一时语塞。听她抽抽泣泣又说了几句。
我问:“那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同学家里。”她答,又听到旁边隐约有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那你先在同学家呆着,晚一点我打给你好吗?”我尝试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