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师看着我俩,似笑非笑地说:“你俩谁是学习委员?”
我:“我是体育委员,她是生活委员!”
钟老师点点头,拿出一份厚厚的复习资料给我,说:“名师出高徒!回去向赵老师问好!”
我和张贝激动地互相看着,对钟老师鞠躬感谢:“谢谢钟老师!”。
我俩拉着手兴奋地往外跑。钟老师:“考场见!”
我们高兴地大声回答:“老师再见!考场见!”
李攀追出来:“司马沐阳,张贝,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回去?”
“坐车!谢谢你,李攀!友情后补……”
…………
天已经黑透,我们跑到站台,等了半天,没见车来
又等一会还是没车来,张贝看下表:“阳阳,九点多了,我们可能错过末班车了,这是郊区……”
张贝紧紧抱着我的胳膊,声音有些发抖,快哭了。
我:“没事,我们再等一会,实在没车,咱们就回省高给赵老师打电话”
贝笑了:“嗯,我怎么没想到?那咱们现在就回省高打电话吧?”
正准备回省高时,前方远远的两束车灯射了过来。
我:“车来了!”
贝也兴奋起来。
车开近才发现不是公交,而是一辆大卡车,我赶紧招手,卡车停了下来……是辆卡马斯。司机伸头看着我俩:“要搭车,小姑娘?”
我:“师傅,去市里,能搭您的车不?”
“上来吧”司机打开车门。我赶紧拉扶手踏着梯子上去,坐好伸手拉张贝上来。
贝:“这车真高啊。”
坐上车,我长舒口气:“哎,今天总算没给咱赵老师丢脸!”
贝:“嗯!”
我:“这次竞赛一定要盖过省高!”
司机师傅忽然开口:“小姑娘是哪个学校的?到省高干嘛来了,这么晚才回去?”
我简要把事情给师傅说了下。
师傅:“我是大老粗,最眼热你们文化人。小姑娘,有种!好好学!”
车进了市区时已十点多了。
师傅:“小姑娘,到哪下车,我送你们。”
贝:“师傅,方便的话,送我们到区高吧,我们书包还在学校呢。”
车到学校附近,张贝:“师傅就停这里吧”。
张贝下车后,把手伸给我,招呼我下来,然后对师傅说:“师傅,您等一下”。
张贝快步跑向旁边的小买部,买了两个面包和几瓶汽水递给师傅:“谢谢您!师傅!”
我们对师傅招手再见,拉着手跑向学校。
…………
门卫大爷看到我俩回来,高声喊着:“回来了!回来了!”
从学校里面一下涌出一大群人,张贝妈妈冲过来抱着张贝哭着说:“吓死妈妈了!干啥去了,你俩?”
叔叔、家辉、张贝爸爸、赵老师、乔老师、包强和全班同学都围了过来……
叔叔取下眼镜用衣服角擦着,嘴唇抖着说:“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
家辉抱着我蹦着:“姐,你跑哪去了?咋才回来?”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问我们去哪里了?
…………
我双手把复习资料递给赵老师:“数学复习资料!我们到省高要的!”
“你俩去省高了?怎么不请假?害得这多人担心?就差没找丨警丨察了!谁给你俩的权利可以违反纪律?!明天全班做检查!”
赵老师抱着双臂严肃地说,并不接我递给他的资料,我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尴尬地站着,不知所措。
乔老师接过资料,搂着我的肩膀,说:“还没吃晚饭吧?走,到我家给你俩下面条吃”
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转身抱着乔老师抽泣。张贝也哭出声来。
乔老师轻轻拍着我的背:“不哭不哭啊,你俩去省高事先没给任何人讲,把赵老师急坏了,带着包强他们男生把能找的地方都翻遍了……哎呀,你们俩个丫头把大家都吓死了!不委屈了,奥!”乔老师像哄孩子一样拍着我。
张贝爸爸:“赵老师,孩子总算安全回来了,张贝不守纪律,是我们当家长的没教育好,让老师和同学们担心受累了,我先做自我批评,回家再批评张贝!让她明天做深刻检查!这么晚了,请老师和同学们都回家休息吧,大家受累了,谢谢,谢谢!”
…………
第二天早自习课,张贝写字条问我:“昨晚你叔叔有没有批评你?”
我回:“没,吃完饭就让我睡了,啥也没说。你呢?”
贝:“被教育了一路,不过我爸知道我做题都做对了,还是很高兴的。我爸说最近刚发生了女生搭顺风车被司机**了事情。”
我惊讶地看着她,她对我点点头。
我:“咱俩碰上好人了!”
贝:“其实昨天我很害怕的,看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我:“现在害怕了”
…………
从那以后,我再没搭过顺风车。不仅如此,自我防护戒备意识很强。
大学时,和静涵相约去西安旅游,临行前朋友告诫我们说西安是“匪城”(请西安读友勿介意哈),小偷多,讹人的多,让我俩多加小心。
到西安的第一天,静涵爸爸的朋友来接我们,车开得很慢,也就20码,街边一个光着背,穿个大裤衩,趿拉了双拖鞋的青年男子忽然倒在车跟前,缠了近两个小时,最后给了50元钱,站起来拍屁股走人了!九十年代初的50元很值钱的!
西安卖玉器的很多,我和静涵在一玉器店看中一匹玉马,发现马腿有些不对劲,店主告诉我们这是汗血宝马!
我看着店主:“我爸就是养马的。专门养汗血宝马!”
店主收回玉马,一脸无所谓地说:“你认识还和我说啥,耽误我功夫”。
有了这两件事打底,我和静涵的警惕性又提高了。
有天我俩想去博物馆看看,就先问宾馆的保安路怎么走?保安是外地人,也不知道。这时,路过的一个大爷搭腔了:“丫头,你们要去博物馆?”
我俩装没听到。大爷连问四、五遍,我俩都没接话,只管走。大爷跟在我俩身后忽然发脾气了:“你们俩个丫头看着怪文静的,咋这么没礼貌?让哦一个老人家追着你们问!”
我俩一下不好意思了。
“哎呀,大爷,您别生气,我俩怕……”静涵笑着说。
“怕啥?怕哦是坏人?哪里来那么多坏人?您俩去博物馆,哦带你俩去”
大爷一路把我们送到博物馆,虽然离我们入住的宾馆不远,但大爷还是让我们很感动、感叹!
我:“静涵,你说我们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现在很难相信人了”
静涵:“嗯,失去单纯了,也就失去了很多勇气和热情。”
我:“我还是愿意选择相信别人,但实际上越来越做不到了……”
静涵:“你相信我吗?”
我:“当然!”
静涵:“为什么?”
我:“因为我了解你呀!”
静涵:“所以,我们相信人是因为了解,对不了解的人和事情多份戒备是智慧!咱们做实验,没做过的不是也要提前做好防护嘛”。
我对她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