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我看到秦欢匆匆走过小路回宿舍了。
一会儿又从宿舍跑出来。
这来来回回还没完了,我从黑暗里窜出来,把她截住。
“啊!”她吓了一跳,看到是我又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我刚准备出去找你。”
“没事,我刚回来,在这坐一会儿。”
“刚回来?我怎么没看到你?”秦欢用狐疑的眼光看着我,但是她并没有打算追根究底,“那快回去吧。”
我心里有一千个问题,但是一个都没问出口,有什么好问的。
洗完脚爬上床,我和她背对背的躺着,各怀心事。
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上自习,一样一起吃饭,一样像连体婴一样在学校里晃悠,但彼此之间仿佛隔着什么,交流也没以前多了,往往都是在沉默中,一顿饭就吃完了。
那时候网络游戏开始盛行,我开始打游戏。
“草野,别玩了,你的六级单词看了没有?”
“不想看。”
“草野,去上自习吧。”
“不去。”
“草野,你这衣服堆了两天没洗了吧。”
“过会儿洗。”
“草野!”秦欢忍无可忍“这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打来打去。”
“你不懂。”
秦欢背着书包一个人上自习去了。
我把游戏关了,我也不知道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我想起来买这个电脑的初衷,在搜索页面打下这么一行字“女生喜欢女生”。
在写下这句话的同时,我又打开同一个搜索引擎检索了一下这句话,过了这么多年,果然答案全都不一样了。
当时大多是第三人称介绍,现在有很多第一人称的故事,时代还是在进步的。
懂得未雨绸缪的人是很厉害的,像我这种往往是死到临头才会想起要不要怎么补救一下,不过总比亡羊补牢好。
虽然那时候网上内容不多,但是我学到了不少,从心理到生理,但是没有人能告诉我,该怎么办,世界上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的?哦,还有秦欢,不知道她检索过没有。
逃避终究不是解决办法,颓废多日后,我终于想起,快期末考试了,秦欢照例收拾好东西准备去自习室,我一边收拾一边喊她“等我一下”。
秦欢转过头,“草野,以后我们不要一起上自习了,等来等去很浪费时间,而且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过于亲密了一些,我妈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同性恋。”
我的书掉在地上。
是的,不知道的人,那知道的人呢,以为我们是什么?我们到底是什么?
“我喜欢男生,只喜欢过一个女生,就是你,但是你太让我失望了。”秦欢说完,走出了宿舍。
我不知道她今晚的自习,她能不能看进去书,我连书上写得是什么字都看不清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两个小人在心里打架,“草野,你伤心什么呢,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但是你还喜欢她。”“她不是同性恋,难道你是?”“我……。不知道。”
知识并没有什么用,尤其是自己事到临头的时候。
知识还是有用的,当你一无是处一无所有的时候,它还可以给你遮遮羞,学校开设了双学位课程,我立刻报了名,并不是因为我多爱学习,而是因为我实在不想待在宿舍里了,也不想待在医学院校区,这里的空气让我窒息。
我忽然明白了古语有云“兔子不吃窝边草”,吃了窝边草,出了问题躲都没处躲。
“这世上庸医太多,原因便是智力不够,又缺了勤奋。现在的住院医规培制度,所有中医西医一样得穷十年,但当你具备了技术,何患没有名利,医生这职业30岁之前就要耐得住清苦和辛劳,真正的收获在后面。”
这段话我非常非常同意。
医学应该是个精英学科,人命关天,应该是招生招精英,培养要精致,最后出精品。
很多国家都是这么做的,比如土豆国,只有高考几乎满分的学生才有资格报考医学院,比如美帝,考个医师执照前前后后要十年,通过率低的吓人。
我们国家的模式是不一样的,医生培养也是粗放型经济,中国的医师执照大概是全世界最容易考的了。
好医生培养成本太高怎么办,国家不补贴,而是降低门槛,让更多人,比如初中毕业生进入医疗行业的门槛,医学院扩招,上个解剖课30人用一个尸体,培养成本低了,大家可以用更低的价格买到医疗服务,但是质量呢?
当然有好的,质量高的,这些人会到回报更高的上级医院,所以老百姓蜂拥进入大医院看病。现在国家在推住院医师培训,说是培训完了,大医院和小医院的医生水平差不多,这样老百姓就可以不往大医院挤了。
是这样吗?医学是个需要终生学习钻研的学科,不是培训两年可以吃一辈子的,如果勤奋善于钻研,即使所在的医院不大,只要硬件够,一样可以成为一个非常好的医生,就是自己吃点亏,钱少。
国内有这样的例子,有些特殊的手术,手术量全球前五名的中心不在北上广,而在一个三线城市中心医院。
我认识一些社区医生,对常见病多发病特别有研究,在当地人气非常高,也见过在三甲医院混日子的庸医。
凡事没有绝对,只有概率。
三个指头这个事情我不同意哈,你三根指头诊断个早期肺癌宫颈癌我看看。
下副中药让宫颈癌发病率降低90%试试。
不是说谁不用工具谁的技术好,真正的技术好是让病人不得病,得了病之后活得久,活得好,不论用什么方法。
说到清贫,最穷的既不是中医,也不是西医,而是搞基础医学的,创新性最强的却最穷。这跟所有行业都是一样的,在专利保护不到位的情况下,应用型的专业总是比理论型的钱多日子好过。
中医也挺喜欢排斥西医的,天涯医院里就有很多。病人问医生“我这病可以吃点中药吗?”我一般会回答“可以,但是要去正规的医院,吃的时候注意复查肝肾功能血常规。”
有些病人一去不复返,因为中医跟他们说“是药三分毒,西药毒性太大,还是中药温和副作用小。”
我并不介意,因为这是个人选择,信任也是一种治愈的力量。
至于西方人对中医的看法,他们也有自己的“中医”,每个古老民族都有自己的传统医学,大多是基于元素论世界观和草药及物理治疗的医学,他们是感兴趣,但是得了肺炎你让他不要用抗生素,吃点草药,他大概也是不肯的,当然,肺炎也是会自愈的,只是并不是人人那么幸运可以熬得过去。
中医在中国的地位,比“俄医”在俄罗斯,“葡医”在葡萄牙,“埃医”在埃及,“德医”在德国,“蒙医”在蒙古,“亚马逊医”在南美洲高多了。国家一直在支持,老百姓也很信任,中国人对自家宝贝还是非常珍视的。
我在国外也参加过一些他们的中华“气功”“针灸”“经络”“草药”治疗,跟我们中医还是有点不同的,好比他们中餐馆的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