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我的精神开始摆出那副懒散姿态的时候，仅仅算是对自己的补偿……

往店里走的路上，看着不远处五光十色的灯光，我想，这样的结果，我应该并且是本就应该的接受了，就好吧？

梅姐站在店门口和一个朋友聊着天，远远看到我走过来眼里划过一丝意外，因为我本来说的就是要到这周末才过来，今天不应该过来的。我走过去，跟她那个朋友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那女孩是个业余小歌手，平时有一份正经工作，每周时间不定的来店里演出两次，不为挣钱，算个小爱好，我遇到过几回，算认识。

我跟梅姐说，下班没事，过来转转，看看包子……梅姐点点头，问，吃过饭了么？我说，没。她点点头说，我去给你做一点……她转身进了店里……

我跟业余小歌手胡乱聊了几句，她家也是外地的，我问她哪天回来的，年过的怎么样什么之类的，边聊着我听到店里传来钢琴简单生涩的旋律，估计梅姐在让包子练琴……

说了几句，我们就一起走进店里。

然后，我看到钢琴前的琴凳上，坐了两个人，一大一小。

小的是包子，大的是张演………………

张演梳了一个简单的马尾，穿着一件白色的质地温软的毛衣，正在给包子辅导弹琴……我心里那空空空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呼吸有点憋得慌……。店里比外面温暖很多，我脸有点发热，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场景和画面，让我一下呆了呆……。

我无意识的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张演给包子做一下示范，然后让包子跟着学一遍，她拉着包子的手，轻柔的讲解着，偶尔给他纠正一下手腕的动作……。她侧着头，马尾从肩膀上搭下来，看起来文静温情，包子学的也很认真，店里光线不是很强，照在他俩身上，根据我奇怪的记忆反映，那天那副画面里，他们两身上都有一种软软暖暖的光映在周围……

身边有人侧身经过，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挡了门口的通道，我慢慢朝他们走过去，包子先看到我，冲我招手，张演顺着包子的视线看过来，发现了我……。

我舔舔嘴，朝她笑了笑。她明显有点意外我的突然出现，盯着我看了一眼，还整理了一下头发。我摆摆手，表示我不打搅他们，让他们继续，张演点点头。

然后我在店里找个空桌子坐下。店里这个时间客人还不多，业余小歌手到小舞台上，整理连线什么的，开始准备晚上的演出。我的视线正好能看到舞台旁边钢琴前坐着的张演和包子，包子端正的坐着，学的还挺认真，光柔和的照在张演侧脸，我想，以后很难再看见了吧……

小妹给我端来茶，我让她给我拿杯酒……。梅姐出钱让这个小妹去学的调酒，一是让她多学点本事，也能给店里多增加点品种。过了一会，她给我端来一杯调好的酒，不知道什么名字，我端起来喝了一口，微甜之后有点酸涩。鼻腔里蒸腾出酒精挥发的热。还不错……。

坐了一会，梅姐端了一个大盘子过来，两种菜，还有饭，她这总有吃的东西，梅姐放下盘子，问，怎么喝上酒了？

我说，今天有点累了。

张演怎么来了？我又问。

梅姐笑笑说，你能来，她当然也能来。

我笑着说，我来是为你吖。

梅姐说，她来也是为我咯。

我笑着说，只有你有这么大魅力嗯？

梅姐笑笑，坐到我旁边，说，默契。

谁和谁？我和她？我笑嘻嘻的问。

先吃饭，一会凉了。梅姐把勺子递到我手里。

我低头吃饭，边吃边说，明天小涛和二姨他们过来。

梅姐说，你知道了？

我咽下一口饭问，知道什么？

梅姐说，张演要走了……。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梅姐看着我问，你怎么想？

我嘴里有饭，唔噜着说，挺好。

梅姐没有再说什么。看我吃饭，过了一会站起来走到钢琴前面，招呼张演和包子休息。

包子估计也快坐不太住了，站起来朝我走过来，他大病初愈，还不太敢跑。我把他揽过来，让他就着我的茶杯喝水。

张演随后走到我桌前，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我吃完盘子里的最后一口饭，问她，怎么样？这小子有没有点艺术天分？

嗯，包子很聪明，一学就会，将来肯定能成当音乐家。

包子摇头说，我将来不当音乐家……

那你要当什么？张演笑着问。

包子说，我以后要当宇航员。

张演说，为什么要当宇航员啊？

包子说，宇航员可以开着飞船到太空里跟外星人打仗。

我说，要是外星人友好的话，就和他们交朋友，不能见谁都打仗……。

梅姐给张演端了杯茶送过来，把我的盘子什么的收走。

我和包子继续笑笑闹闹的说外星人的话题，张演时不时插一句和我一起逗包子。

舞台上业余小歌手，抱着吉他，开始试音，准备开唱。

店里陆续上人，梅姐抽空过来，催促包子去休息。梅姐给包子制定了比较严格的作息时间，不过年过节都要严格遵守。我站起来说，我去招呼他睡觉吧。

我领着包子进去，刷牙，给他洗了脸，洗了脚。换上衣服，他躺好后，我又给他讲了几段故事。一般我讲故事，他是肯定睡不着的，我们喜欢一起乱编故事……直到梅姐又进来催了一遍，让我们别闹了。

我冲包子眨眨眼，说，得，咱们挨批评了。快睡吧。包子这才闭上眼，安静的睡觉，我又正经的读了一小段故事，看包子睡了。关上灯。出来。

进到店里，业余小歌手的吉他声音轻轻缓缓的，歌声也柔柔的，梅姐坐在刚刚我坐的那个位置，和张演聊着天。其余几桌客人，有的静静聊天，有的在听歌。

我突然有点不舍打扰这场景，或者我只是想静静的多看几眼某个快要离开的人吧。只是这事不能说。没人会承认。

梅姐还是看到了我，我朝她点点头，走过去说，包子睡了。

然后拉过一个凳子，坐下，问你们聊什么呢？

梅姐说，张演说这个女孩唱歌不错。

我回头看看小歌手说，嗯，感觉挺对的。对了，张演唱歌很好的。

梅姐哦？了一声

张演说，我都是随便唱的，这个女孩声音条件很好。

我开玩笑，你别谦虚了，你声音条件也很好。

梅姐说，让你说的我好奇了呢。然后对张演说，张演唱一首吧……。

张演有点想推辞。

梅姐站起来，跟小歌手耳语了一下，然后在舞台上又摆了个麦克风，还摆了个吧椅。然后笑着看张演。

我无奈的跟张演说，我不是故意夸你的。你确实唱的挺好嘛……。

张演看着我，抿了抿嘴，摇摇头。不再推辞。

她过去跟小歌手简单交流了一下。然后坐在了舞台中间那个吧椅上。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高度。回头示意小歌手，开始。

小歌手用吉它给她伴奏，一段旋律流畅的弹出来……。

前奏一响，我就听了出来。是那首《爱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