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只是笑了笑，把我们面前都空了的酒杯斟满，我笑嘻嘻的望着张演的眼睛，我那一刻真的笑的可以很灿烂，因为……我是怪草嘛……然后，我说，有时候我觉得当一个傻子挺好，可以流着哈喇子活的很肆无忌惮……。可惜，我不是个傻子，所以我只能装傻，我不流哈喇子，但是我可以不在乎……。谁也别把我当好人，因为我不是，但是我也不在乎谁把我当坏人，我自私或者我不自私，那些人受伤害或者不受伤害，我不是上帝，我不在乎……说完我继续保持灿烂的微笑，看着张演，眼睛都不带眨的…………

我就这样笑笑的看着她，她有点愣住一样看着我，时间好像静止了一小下…………。

好吧，我承认我的无赖战术奏效了，起码我让她哑口无言了…………

见好就收吧，话题到了这个份上，再继续下去会一发而不可收拾，那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圣诞晚餐…………。

我端起自己的杯子，自己喝干了里面的酒，然后轻轻的放下，说，哎呀……。小张同志，咱们不讨论这么深刻的问题啦，小涛不是说你们给我买了圣诞礼物么？来，来，拿出来，我好尽早用上…………。

张演轻轻嗯了一声，站起来进了里屋，走路的时候，小小的趔趄了一下，我知道，她有点喝多了……。酒不是个好东西，但是有时候酒也不是个坏东西……

我站起来，想扶一下她，她摆摆手，示意我她没事，我也没有再坚持……

弟弟一向是个比较乏味的人……我不是在诋毁他，因为我觉得乏味不是个贬义词，有时候乏味意味着稳定可靠坚守永恒，这些都是好词，对吧……。所以我这么多年每一次收到他的礼物的时候，都稳定的没有什么惊喜…………。好吧，这次仍然，还是……。香水，护肤品……他为什么不想想，他什么时候看他老姐一身香气的涂脂抹粉过？……

张演拿出了礼物，我按惯例，说了，谢谢……你们…………。

然后张演又拿出一个包好的东西，说，这是在迪拜的机场给你挑的…………。

迪拜的机场……那个我分析她想念过我的地方……哦…………我就说我这个人很聪明，我太擅长猜对事情了…………。你们佩服了我一小下有没有？

不过……那么……可是……也就是说……张演的意思是，这是她个人单独的送给我的……礼物？……

会是什么呢？

我调侃的说，哎呦，那么纸醉金迷的地方买的啊？用来腐蚀我的吧……然后打开了包装…………。

是一条围巾，暗灰色，绒绒的质地，说不清是什么…………

我展开来，自己胡乱围在脖子上，说，嗯！不错啊，我很喜欢……

张演笑了笑，说，一眼看到，就觉得想买给你…………

她是不是有点赤果果的表达了点什么？我招架不住了，我这人就是这样，你咄咄逼人，我还真不怕，但是你要糖衣炮弹，我真的会胆颤……

我得撤退了………………

我拍拍肚子，笑着说，酒足饭饱，礼也收了……那个……我们这不流行过圣诞，所以我就不给你准备礼物了，等到了我们这里的圣诞，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我给你封个大大的红包哈！你就情等着好吧……我先撤了……。

张演问，你还能开车么？

我说，没事，要先去一个朋友那办点事，没多远，一脚油就过去了。然后我又眨了眨眼睛，说，你看我神清气爽的，这点酒……小菜小菜啦……

张演没有再挽留，说，那你路上慢点…………

我点点头，摆摆手，开门走了…………这一次，她没有看着我走……

坐到车里，摸着脖子里缠绕的围巾，突然想起来，走的时候，没有拿走弟弟给我带的礼物…………不过我不想回去了…………反正我也不用……

车开起来，打开窗户，路上车稍微少了一点，但还是有点堵，我想了想今天晚上的经过，发现，一如既往的…………模糊了…………不过我出门的一瞬间，好像看到张演眼睛里是湿的……。也许是她喝的有点多了……。也许只是我看花眼了吧……。

（五十六）20120316

如果幸运的话，不久之后，我会遇到某个人，有文静的相貌，温婉的气质，柔韧的性格，宽宏的包容……。我会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给她讲一些绝对有笑点的笑话。偶尔接她下班，一起吃晚饭，送她回家，叮嘱她，早点休息，做个好梦，道声再见后……我可能会在回去的路上发一个短信告诉她，希望明天还能见到她，她也许只是回一个会意的笑脸……。我们会一起慢慢的走路，不用说太多的话，不会觉得大段的沉默很尴尬。我可能会问她，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她可能点点头说，挺好的啊…………这样的约会会持续一段时间，我们开始筹划是不是应该搬到一起住，这样可以一起回家……后来我们就住在一起，早晨起来的时候，互道早安，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拥抱……我会给她讲我过去经历过的那些人和那些事，她会安静的听，然后微笑拍拍我的背或者理理我的头发……她会去超市买回我爱吃的东西，放在冰箱里，橱柜里，我会在节日，生日，纪念日的时候，买小礼物送她，她会帮我记得我家人的生日，帮我准备好需要送出的礼物，我做很多决定之前会问她的意见，而她给出的意见，总可以与我不谋而合……我会认真的工作，做那个应该有出息的我，她会在我加班晚归的时候，留好站在楼下能看到的灯光和温热的饭菜……。我们一起看一些电影，交换一些看法和感受，很少争论，她可能有一份稳定并且有意义的工作，她会认真对待我们生活和我们朋友，她很少问我问题，也从不求证关于爱情的种种，天长日久，我们互相熟悉了各自的家人，也许会经历一些波折，没有人再去督促我和她的婚事。有一天我可能就突然的在下班路上买了戒指，回去戴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她也只的笑笑说，吃饭吧……。她有时候会比我更坚定和坚强，我也会在她低落的时候，递上一杯热茶，告诉她，我会一直在。日月更替朝朝暮暮的，我们就一起慢慢的老了……。

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也会经常想起那些离开的人，然后在心里告诉她们，我遇到了一个她，她很好，我也很好……

爱情啊，是一件很累很累的事情，有时候很好很好，有时候很痛很痛，不管我们经历过多少段所谓的感情、人、事情，不管我们自己以为自己已经有多么的坚强和成熟，不管我今天已经多少岁，在哪里，做着什么，不管我已经自认为自己已经多么的不是东西的淡定面对这个世界，不管是春天、夏天、秋天、冬天，不管那是怎么样的一次爱情，不管这个不管那个，不管不管不管不管什么什么的……我还是会流眼泪…………

我永远不敢说我再也不相信爱情，永远都不敢说，我在这之前以为自己的确真的不再信这个东西了，我觉得我可以坦然又不失平静的面对所有的得失，相遇离别，兴致盎然与黯然神伤，我觉得我的故事已经足够丰盛，装满我的人生，我清楚的了解所有我那些悲伤的小时刻，都是我自找的，我可以自嘲，甚至可以祭奠，因为我真的以为我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直到1分钟之前，我看到镜子里那个开始流眼泪的自己，我突然就明白了，爱情这个东西，是我们一辈子都修不到头的修行，随时随地，任何不可能的情况之下，都可能从天而降，无缘无故的像一颗流弹射进你的心脏，让你疼的无法呼吸，而最可怕的就是……。任何事情，任何看起来更好的事情，都没有办法治愈这样的疼痛，甚至连缓解都显得那么无力…………我如果还是假装自己不相信爱情，多么的傻啊……多么的傻啊……。都快死了，骗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