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如果不走,也会睡在梅姐那里。
有天晚上,我曾经对梅姐说过自己的这种感受。我原文记录我们的对话,如下。
我有点睡不着,我说
嗯,怎么了?她转过来对着我,透过窗外的光,我能看到她的眼睛……
不知道,就是睡不着……
在想蝈蝈的事么?
不是,在想我们的事……
梅姐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那你说说看……
我沉吟了一下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梅姐从被子里拿出手来,理了一下我的头发,说,你是想要一个答案,还是想要一个解释?
我摇摇头,说,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是有点害怕……。
梅姐说,知道么?我第一次看到你,不是那天你在店外跟包子玩…………有一次,天飘着小雨,我看到你坐在店外不远那柳树下的石椅上,一个人在那里发呆,就那样坐了整整一个下午,我看不到你的脸,只能看到背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走过去抱一下你,后来有几次,都看到你从店门口路过,低着头,溜溜达达的,像丢了东西一样。每次看到你那个样子,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笑,你就像个找不到家门的小孩一样,心里时时害怕,表面又老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怕别人看出来你心里的害怕……让人心疼……。
我的眼泪就那么流过另一只眼睛然后流到了枕头上,有时候被一个人看透了,并不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那也可能是一种卸掉一直以来背负着的外壳之后的轻松和委屈……
我掀开梅姐被子的一角,然后从自己的被子移到梅姐的被子里……。伸出一支胳膊,把梅姐揽了过来,抱住了她…………她的身上有一种暗暗的香味,与蝈蝈的那种明媚的带有侵略性的香味不一样,我用了很大很大的力量抱着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我觉得这个人,是我在这个世上丢失的一部分,所以我想重新把她嵌进我的身体……。
梅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搂住了我的腰,我们就这样抱了很久……。我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然后,我就用嘴找到了她的嘴,然后我们就吻在了一起……。这样的吻点燃身体里的情欲非常的容易……
是的,我们**了……。我知道在看这个故事的大多数人,并不希望我和梅姐有这样的关系发生,只是如果在生活里,我一直不想面对真实的自己,那么在小说里,我不想骗自己……。
我们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喘息声,不敢吵醒旁边睡着的包子……梅姐在**的时候感觉与平时很不一样,她会引导我,迎合我,甚至是用某个小小的动作鼓励我,让我有强大的感觉。这种体验是我前所未有的,我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表达……
她高丨潮丨的一瞬间把我的头紧紧的搂在自己的胸前,我几乎窒息,就在那一瞬间,我脑子里突然闪过蝈蝈的样子,我知道这是一件可耻的事,但这只是小说,咱们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风暴过去之后,我爬在梅姐的身上,把脸埋在她肩膀和脖子的角度中间。她的手轻轻的在我的背上抚摸着,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在那一刻,我想,这样也好,这样,就很好……
在我昏昏沉沉快要睡着的时候,梅姐突然问了一句,是不是想蝈蝈了?……
我答到,没有。
然后就睡着了………………
(三十一)20111019
这两天我经常陷入一种发呆的状态,我一只手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在缭绕的雾气中,半眯着眼睛坐在那里望向苍白的天花板,我没有思考,只是发呆,我觉得写这样一篇东西很辛苦,这种辛苦感是突如其来始料未及的,它并非来自于在电脑上频繁的敲下一些字码,而是来自我的内心。我们总是有选择性的记忆一些美好的东西,然后把不太美好的就藏在深处,这样日子就能好过很多。可是现在,因为要呈现一个完整的故事,故事必须是连续的,有因有果的,所以我又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勇气,把那些已经尘封在生命里的不堪回首的回忆和画面撕开封条,重新拿到眼前来审视,甚至是审判。这些我以为早就随着风飘散在岁月各处的伤痛,再一次被有序的,列队于我眼前时,规模之巨大超出了我的想像。让我对现在的生活充满着无力感,我并不是想否定些什么,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有了明确的结论,对的或者错的,好的或者坏的。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属性,就是,都是已经过去了的。我认为所有的过去,对人应该只剩下一些正面的影响,过去,应该是抽打在生命里的鞭策,越疼痛,才能越远离,越快的向前奔跑。我不想背负太多亏欠或者被亏欠去赴那个与未来的约会。可是,当我把那些过往拿出来以后,我还是几近崩溃。那我血淋淋的青春,那为年少懵懂付出的代价,那注定要错过,却本不该以那样一种方式错过的人,我甚至都没有勇气向她们挥挥手,问一句,你们好吗……我的本意写这样一个故事,只是想简单的进行一次祭奠,一次撒酒燃香的告别,一次进入下一个生命轮回前的回头微笑。结果我发现事情并非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释然不是一种必然,我们根本达不到那种站在树下拈花微笑把放不下的放下,让过不去的过去的境界。根本做不到。有的缺憾是渗透在人血脉中的病毒,不会致命,只是时时提醒着自己,其实自己只是一个病人。爱情就是一种绝症,每个人都会得的绝症。我们只有用宽恕配好药,每天服用,苟延残喘……
和梅姐发生过进一步亲密的关系之后,让我对于她那里的依恋甚至是依赖感更加的强烈,我有一段时间几乎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放在那里。如果说那是一个家庭的话,我几乎没有费力,就在梅姐的牵引下,融入了那个家庭。
我有天吃过饭,带着包子去湖边溜圈。然后我们看到一个老大爷在那里打太极。那是个黄昏,我有点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在黄昏的时候打太极。这个运动应该是早上进行的。但是后海的边上总是有这样一些怪人怪事。我们也见怪不怪了。我和包子站在那里看了一会。然后我问包子。
包子,咱们学点有意思的玩玩吧?
包子说,什么有意思的?
我说,跆拳道
包子说。好。
我想他对这个东西并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因为我说有意思,他就说好了。
然后我回去跟梅姐商量。
我对梅姐说,我去给包子报个跆拳道的班。
梅姐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我看着她,点了点头。
然后我说,先试试。
梅姐就点了点头,事情就这么定了。她就是这样,从不要求,从不否定。而真正遇到这样的女人,我们反而不会犯错。
我给包子在离梅姐那里不太远的地方报了一个少儿跆拳道的班,每周二、六两次送他去上课,这个事情我是这样思考的,我觉得男孩子应该从小受一点磨练,梅姐那里聚集了太多颓废的人,时间长了,会对包子产生不好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