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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日，是往下事情发生的开始。

这天，是星期天。

这天，周吉被人偷走了。

阿声在当日日记写道：就是特别想带阿吉出去玩耍。犹豫很多次，怕小燕那边拒绝，难免生出尴尬。禁不住心里打斗走到她家。当我出现时，那破屋子的情景让我不忍目睹。

阿声到达王小燕家，她还在酒家工作。阿声喊了几声阿吉，没人应答。再仔细一看，门脚被人撬开了，原本窗户的栏杆有被锐物砸的痕迹。

屋里没有周吉的踪影。

阿声原本想，大概是小偷来偷东西。转念一想，万一是周吉在家，或者已经被人偷走了。在此想念之前，阿声分析过，若是周吉锁在家里，他那么小怎么有力气砸窗栏杆，哪里有力气撬开门脚？

阿声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王小燕所工作的酒家。

见到王小燕了。

也是很尴尬的场面。

王小燕把酒家一堆碗不小心摔了个碎，老板正在对她进行辱骂。

阿声左右张望，也没见到周吉的人，心一急，也不管当下老板训骂人，一冲上去就对王小燕说她家被人撬开了。

王小燕原本唯唯诺诺的样子，一听到阿声的声音，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老板推开，风一样冲出了酒家。

阿声就这样跟在王小燕身后，一直到她家。

结果，从王小燕哭声中听出：周吉被锁在家。

结果是周吉不见了。

王小燕哭的力气都没有，阿声扶着她跌跌撞撞地挨路挨人寻找，直到傍晚，所在附近找遍，都没找到周吉。

于是，两个人到当地公丨安丨局报了案。

53

报案后，公丨安丨局派人在附近找了几天。

大概找有四天的时间，公丨安丨局那边没有任何消息，王小燕这边也日夜奔波，差不多整个广州都被跑遍了。阿声由于要上课，基本上没有时间出来。

第五天，王小燕晕倒在街上，好在有好心人送到当地一家小诊所。

再见到王小燕，阿声才知道她晕过去的事情。

总之，周吉没有消息。

就如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后来阿声想：那时为什么不登报，不写大字报贴出来寻人？

或许，经历中的人都懵了。

突如其来的事谁都无法招架。

同一期间，周小里家的兄弟出现了。

关于这些，阿声并没有目睹，只是事后听王小燕说的。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那天，王小燕如平常一样在街道小巷，甚至荒郊野外寻找周吉。大概是天要下去，王小燕找个地方避雨歇息。很偶然，在一个百货（百货市场之类的地方）门口遇见了周小里大伯的大儿子。（周家那边对男子辈的叫法是，同祖的孙辈都从年长到幼排序，大伯的儿子在周家是打头（出生在最前面的），因此叫周大。周小里上面同祖辈的还有几个叔叔的孩子，都比他大，排下来，有周二，周三，周四，周小里排在第五，因此小名叫小五。后来周吉出生时，王小燕问过周小里，孩子排第几？周小里没有回答，他们那时逃出来，周大孩子四岁了，周二周三分别生女儿，周四没结婚。理应周吉在周家排行老二，按当地的次孙的叫法还要累赘一些，小名后面会含有‘金’‘玉’‘祥’。这点上，王小燕也记不清楚。）周大携着老婆孩子从百货出来，大概是给孩子买衣服鞋子什么的。

周大夫妻都认识王小燕，当初两家闹开的时候，周大还带人来王家寻事，王小燕肚子孩子去掉有很多层分和他有关系。这么多年，王小燕对周大都心存怀恨。

其实，周大夫妻和王小燕怎么互相注意到了？这点王小燕相当模糊，她有两种说法：一，天下雨了，很忽然。王小燕身子往后退，踩到从百货出来的周大儿子的脚，孩子倒在地上，这才让周大一家注意上了她。二，外面下雨，王小燕被百货冲出来周大的孩子撞了，孩子摔在地上，周大一家才注意到她。无论哪种说法结局都一样，仇人相见，恨晚！

周大记性很好，一眼就看出王小燕，也没问清楚，也不持有怀疑态度，他把孩子往后面一拨冲过来抓住王小燕的手腕。

那一刻，王小燕震惊了。

周大那丑陋的脸她一辈子都不忘记，当年为了挣扎，她在周大脸上狠狠地抓，现在，周大脸上还留着几道没有抚平愈合的指甲痕。

往下所有的话都围绕周小里。

王小燕一言不发，随便周大怎么扯，随便周围的人怎么看。

周大见王小燕不说话，就用脚板踹她，周大老婆怀里还抱一个孩子，也走上来掐王小燕。

王小燕没有回答他们。

这种场面很可笑，可悲。

姓周一家子使劲责骂训斥叫问王小燕。

最后，王小燕只这么回了一句：是你们姓周的不要我！凄凉了我！

周大夫妻手指头一上一下戳着王小燕的额头鼻子，一口一声说她不要脸，是个烂x的女人！最激烈的，王小燕挣脱要走，周大夫妻不放人，便三个人扭扭拉拉在百货门外。

雨打在王小燕身上，湿透了。

雨也打在周大夫妻身上，也湿透了。

可怜的是两个孩子也跟着站在雨中，小的孩子被放坐在地上，哭着喊着……

那天围观的人很多很多，有打伞的，有披挂雨衣的，有站在百货门口的。

王小燕对阿声说：我就像一只老母鸡在雨里淋着，所有看的人都不为我说一句，他们夫妻孩子也不管，对我又戳又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