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芬芬这又说了句:“我说韦老师,你有事先走吧!再磨下去,你得写检讨书了!”
主任真的没完了,也站起来说:“哎呀我说于老师,这就是你不对了。错了就是错了,论错论我头上了?”
于芬芬没多大的耐烦,坐了回去。
主任又道:“这话说的好,墙头墙尾,泥巴是砖,掏了面墙就知道!教育学生的事是小事?我说你们年轻的老师实在太不重视了!打架是小事?这孩子一大点儿,打着打着不打出人命来?我可不存心找人谁的麻烦,凡事做了,尽责不尽责问自己。我今天没在,你声响不说就走,这学校出了事我找谁?你外头出事还得叫学校出面说话的不是?”
阿声又连连说是。
于芬芬无奈道:“韦老师,你先走吧!”
阿声不敢走,杵着。
主任说:“我从不包庇人,自己人也照打不误。可不愿意误人子弟。忠言逆耳利于行!”
阿声听明白这话的意思了。
一,他话里针对于芬芬对自己儿子打架一事,标明说于芬芬藏私,教育不充分。
二,话里意思是阿声和于芬芬有什么交情,互相袒护!
阿声有点站不住了,觉得对不住于芬芬老师。
毕竟事出于自己。
阿声笑对主任道:“主任,您批了吧!”
主任不急不慢,先拿起纸看几眼,然后鼻子喷气,没话。
于芬芬那边也没话。
主任最后批了。
阿声心里系家里的阿东,谢了谢便走,没出门口,主任补了话道:“孩子王一个!道不是道,路不是路,选择在己,错了枉了,谁懊悔谁明白!”
接着,于芬芬声音沉沉接道:“主任,你这什么意思……”
这样,阿声心里忐忑不安回到了家!
这样,看到家门没关,锁丢在地上。
阿声对屋喊了几声,寻了个遍。
没见到阿东。
阿声急了。
恰当的时候,恰当的事件,自然会有恰当的紧张。阿声在日记里这么解释。
阿东的消失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制衣厂。阿声认为。
阿声便慌张将门锁上,匆匆赶向制衣厂。
应该是快到制衣厂。
阿声看到很多人三五扎一堆论事。
阿声放慢了脚步。
听到的话自然真切了起来。
有说,抓的好啊!
有说,头爆了。
有说,死在牢里也不冤枉!
每听一句就是刀剑合并刺在阿声心里。
阿声想问问路人,问问出了什么事。
可阿声又不敢问,怕听到的消息确切到没有了希望。
阿声给自己的安慰是,完全不可能说的是阿东。
不可能的!
但是,近了,接着又近了。
制衣厂的火焦味还在,一路前进,一路人群。
阿声的腿软了。
一个人不愿意去相信的东西往往是最真实的,你越是不去相信,它就越在你眼前。你唯一想避开那就是转身不去关注它。
于是,阿声穿过一层层人群后,阿声背过去抹掉眼泪。
眼泪抹了几次,阿声决定停下。
阿声拉旁边一个人问:“里面发生了什么?”
那人说:“你去看吧!”
阿声又问:“死了还伤了?”
那人说:“比这还惨!”
阿声傻了眼望住那人,眼泪情不自禁滴滴答答流下。
那人奇怪了,说:“你别哭,要不你先看看去,是你什么人啊?”
阿声摇摇头,没答。
阿声那一刻这个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阿声大步朝前走。
前面。
人群的最前面。
烧得支离破碎的制衣厂前面。
空地上,一堆一堆成衣,有烧半焦的,有完好的。
成衣的旁边站公丨安丨局的人。
公丨安丨局的旁边是他们的车子,车上的警示灯一闪一闪特别耀眼。
公丨安丨局的前面,几个男人捂住流血的额头。
公丨安丨局的后面,也就是墙根下靠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阿声没看到浑身是血的人那张脸。
阿声已经抑制不住了,“东哥”的一声吼了出来。
本议论纷纷的场面,所有的焦点都凝聚过来。
公丨安丨局的人十分警觉,两三个人冲了过来堵住阿声。
阿声哭了,喊着要过去看。
公丨安丨局的往死里把阿声脱住。
阿声浑身没了力气,软软耷了下来,眼睛直直对住公丨安丨局的人说:“他是我哥,是我哥呀!”
公丨安丨局的人不敢相信的样子问阿声:“你说是你什么人?”
阿声哭得比谁都惨,声音都发不出来,大致是说是他哥。
末了,公丨安丨局的人散开了,看清楚浑身是血的人。
那人不是阿东。
阿东不在前面。
那人是个女人!
阿声眼睛直了,张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
当然,阿声想:完了,抓了!他们肯定是抓了!
阿声马上惊醒过来,拉住公丨安丨局的。
阿声连连说道:“你们抓了吗?我要见见他!见见!”
公丨安丨局的说:“见谁?”
阿声说:“赵西东,赵西东!”
公丨安丨局的人互相对望,大致情景是不认识赵西东这个人。
阿声就坐在地上。
围观的人一下子议论爆炸了似的。
正在这时,人群那边有人轻声叫阿声的名字。
阿声没听到。
阿声心里堵得难受。
阿声觉得完了,阿东完了,自己也像拖了线的风筝,风筝尽情在空中飞,飘扬!
呼喊阿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阿声应该是听到了。
阿声回头去望。
是阿东。
阿东虎着脸朝阿声招手。
阿东道:“阿声,回来!回来!”
这一刻,力气回来了。
阿声也不顾旁人的眼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冲到阿东跟前,一把拉住阿东。
阿声从来没这么大声说过话。
这一次,阿声吼了。
阿声道:“你跑哪里去了!”
阿东困倦极了。
阿声没有再看阿东一眼,拨开人群大步朝家走。
阿声生气了!
阿声想,我原谅不了,天也原谅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