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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阿声再熟悉不过了。
眼前的一切白得叫人心寒。
很多很多的时候,阿声在梦中都能梦到这种情景。
以前自己的母亲,后来的阿东的父亲,再到阿东。不无能离开医院。
阿声在日记里说:我命运的归宿点是医院?难道我和医院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为什么我不想,不愿意面对的偏偏让我一次一次再一次面对?世界上的东西很奇怪,这种奇怪就是选择。最后,你什么都选择不了,等待上天来宰割你,给你一个穷途末路的选择。我想,应该叫别无选择!
找到孩子所在的那个病房。
找到了。
但是,孩子不在了。
病房安静。
死静。
阿声依靠在门口看周小里躺过的病床。
阿声心里什么都不想,可以说这一刻,阿东完全不在他心里。
视线是模糊的,眼睛里如灌了水一样。
阿声也不知道为什么。
病床上新躺一个人,那个人腿折了,半条腿挂在空中,人一动不动的,眼睛一时没一时眨巴。
阿声想去问别人孩子去了哪里,可自己又迈不出脚步。
呆望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多久,之前给阿东换药的护士进来了。
护士先没注意阿声的存在,等走进去后才回头。
护士很惊讶。
阿声急忙把眼睛的泪擦掉。
护士低声问了句:“不是出院了吗?”
阿声努力笑,让自己摆脱这种尴尬的局面,同时也给自己时间找话。
阿声说:“出院了。”
护士又回头看周小里的病床。
护士又说:“我说的是你那个兄弟。”
阿声知道她指的是阿东。
阿声说:“是,是我那兄弟!”
护士说:“在家注意点卫生。”
阿声点头应着。
阿声想问关于孩子关于王小燕的事,大概是护士看得出阿声的心思。
护士问了:“你想看孩子吧?”
阿声哑然。
阿声不知道护士的意思是什么?他感觉奇奇怪怪的。
阿声认为,孩子,对于像自己这个年纪来说,自己都还是孩子。
阿声也想过,周小里的孩子应该叫自己叔叔了。
阿声也笑过自己:我老了吗?
护士又问了一句。
最后,阿声唯唯诺诺的回了:“是,想看看孩子怎么样了。”
护士说:“走了!抱走,都没人知道。我说呢,谁那么缺德,在医院门口,登记的护士说,是他妈给抱走的。我想也是,谁家的孩子宁愿丢了的。这妈也做的不行,费用也不来了结。”
阿声无话,听护士说着。
护士说完,阿声想了想便问了句:“什么时候抱走的?”
护士没有回答阿声的话,忙去照顾病人了。
大概又呆了一会,阿声才想起家里的阿东。
阿声心里开始急了。
阿声想:现在回去,他会不会责问我?
阿声心里莫名其妙慌了。
或许,阿声不是觉得因为阿东有什么样的责问而慌。
感觉,只是感觉。
感觉里慌。
总觉得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