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声看着心都在颤抖。
阿声激动道:“我帮你!”
阿声想去帮护士,更多的他想自己亲自清理。
护士笑了笑说:“你看着就行了。他伤得还算不严重。说不定明天就醒了。”
阿声惊住了,说:“说不定?”
护士尴尬道:“可能我给他上完要就醒了。你没来之前我们已经给他打过针了,如果没有其他问题,他很快醒过来。”
阿声听到护士这一说,心里欣喜。
阿声说:“醒了能回家吗?”
护士没回答,处理好了阿东的伤口托起东西就走了。
阿声又不好意思追过去问。
大约是在阿东面前站有一会儿,阿东厂里来人了。
还是那个给阿声叫来乐仔的中年男人,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好几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和女人。
阿声认得这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走过来就冲阿声说:“醒了吗?”
阿声摇头。
中年男人无奈转头向其他人,互相对视。
阿声感觉气氛不是很对,心里替阿东焦急。
阿声怕是阿东真惹了什么麻烦,严重点来说怕是阿东放火烧了制衣厂!
中年男人说:“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醒?”
阿声摇头。
中年男人有点不耐烦,厌恶的望住阿声,说:“你说句话吧!你是他兄弟,我们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阿声急了。
阿声慌乱道:“我哥到底做了些什么?”
中年男人咬紧牙,没说,和他一起来的一个女人说:“火是他放的,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阿声立即给阿东开脱道:“东哥怎么会放火呢?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不是这样的人!”
中年男人拍拍阿声的肩膀笑道:“那你告诉我们,阿东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声傻了眼望住这帮“讨债”的人!
中年男人又说:“我看他也不是你什么兄弟!骗你过来打工的是说不定。”
阿声怒道:“他不是骗子!”
阿声把头扭回去,打算不再看这帮讨债的人的嘴脸!
中年男人他们不再说话。
大约又一会儿,中年男人他们叫来医生,和医生谈了一阵子就走了。
阿东可能一时半会醒不过来,阿声也去询问医生,医生反馈说阿东伤的不重,本身学校里学生又等他上课,出来也有段时间了,想了想,阿声决定回学校上课,晚点再来!
阿声离开病房时又见到给阿东擦拭伤口的护士。
阿声还是微笑对护士。
护士也没说什么,快走到门口处,护士追了上来。
护士对阿声:“有衣服的话给他带几件过来换。我看他衣服有点脏了!”
阿声尴尬点头。
护士笑转身走。
阿声望住护士离去的背影,他心里隐隐感到有刺在刺着他。
阿声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认识香姐的时候,阿声就有这种感觉。
阿声想:我想多了,我应该多想想怎么照顾他!
这么想,阿声的心里似乎舒服多了,很快,他心里开始担心学校里的学生!
6
是晚上的事情。
阿声从家收拾了几件衣服正要去医院。
路上。
这应该是意外中的意外。
阿声后来觉得,世界变小了,小到人挤人,连自己脚尖都看不到了。
从家里出来大约走了二十分钟的路,阿声其实没多注意街边的情景,尽管说华灯初上,闹市喧哗,人流涌动。次刻,阿声心里孤独,害怕,担忧!
阿声就想尽快赶到医院。
可是,想和事实的情况总是有存在矛盾。
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再转过一个拐弯,然后再继续往前走差不多到医院了。
拐弯处。
阿声惊呆望住前面。
前面,有五六个青年人对一个倒在地上的人进行殴打。阿声看得清楚,一个人手握砖头使劲砸向地下那个人的大腿上,其他人则踢头,踢肚子。
此时的拐弯处没什么行人,或者说根本看不到行人,旁边的一排路灯或者久不修理坏了,或者被人拿石头砸了灯泡,或者等杆子倒了,不远处有一盏还亮着,隐隐约约泛着微弱的黄光。
阿声看不清楚这帮人的具体的面目,但分辨性别还勉强。
对于阿声来说,先是震惊,然后就是愣住,呆望。
这种事情在广州也不是一起两起的,经常街边小市都有殴打人的事情发生。
倒在地上的人死死抱住头,对方一旦踢他的肚子,他有把手移下捂住肚子。
大约持续有好一阵子。
地下的人不动弹了,打手们方才停下手。
阿声清楚听到一个打手喝道:“打死他!x死他老母!”
接着,阿声注意到旁边有一辆人力三轮车。打手们从倒在地上的人的旁边转过去,七手八脚对人力三轮车又是推有是摔,这中破坏性的声音一阵比一阵搞。
终于,路口这边有人惊喊:“死人啦!死人啦!”
打手们愤怒地将人力三轮撬翻,其中一个回头过来,恰好,阿声就站在这边,打手扬扬手指阿声道:“再看我连你也打!”
阿声从惊呆的状态里醒了,连连后退。
阿声退到拐弯这边的墙面,屏住呼吸,他发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
又过有一阵子,阿声觉得那边静了,他探头去看。
那边,满地转头,木条,翻扬的人力三轮车,便是地上不能动弹的人!
阿声在心里确定地给自己说:他死了!被打死了!
阿声想绕道离开,可脚没迈出去,他心里又犯虚。
阿声想:万一人没死,自己不就是见死不救?
阿声四下环视,这一处没有人影,可能打架为这一幕惊跑了,遇见这些事,谁都不愿意沾上。
人是自私的,阿声也认为自己自私。
阿声在日记里说:自私的人是自救,自救是为了自己更好的生存下去!
结果,阿声敌不过心里的愧疚感还是走了过去!
阿声没有一下子走到倒在地上的人的跟前,只是远远地叫两声道:“你没事吧?”
地上的人没回答。
他蜷缩成一团,身上的衣服几乎被扯烂,很明显的是下身的裤腿有一边被扯懒,连丨内丨裤都露出半边来了。
阿声同情着。
又叫两声,没见回答,阿声心里更焦急了,想大声呼救,可又不知道怎么呼救,因为前后左右稍微远点的地方都没见人影。
有一点关键是地上的人后脑勺上不停的冒血,地上一片黑红黑红的东西映入阿声的眼帘。
阿声的腿发抖,抱住阿东的一些换洗的衣服的手也也在抖。
阿声对地上的人又问:“你没事吧?听到吗?回答我一下。”
地上的人没有声音的回答,只见他蜷缩的腿缓缓的一伸,半侧的身体一下子平躺下来。
又一下子,阿声倒抽一口气。
这哪里还是个人样?
头发油亮油亮的湿,那是血染的,脸上一股一股的血痕,肿胀的皮肤映远处的灯光也泛黄泛黄的。
那人还在喘息,急剧的喘息。
他是活!
阿声不想再犹豫了,立即顿了过去极力将他扶起。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全身都是虚软的,拉不动,扶不起,有要死去的光景。
阿声几乎要哭了,一边还鼓劲地对他说:“你会没事的!我带你去医院!你要挺住!”
阿声尝试了很多次要将那人背起来,可惜,一旦背起,两人稳不住平衡,两次摔下。
没有办法,阿声才想到旁边的人力三轮车。
最后,阿声花了不少力气才把人扶上三轮车,就在这时,阿声发现,三轮车的车链断了,车胎爆了,很多处地方都已经不能成为车的零件了。
值得庆幸的是,车不能骑,但勉强还能推着走。
几十分钟后,阿声和那人来到了阿东所在的医院!
或者说,这就是缘分吧!就如阿声说世界小了,不然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阿声在后来的日记里提到这件事,说道:当夜侵袭我的时后,我能选择的是闭上眼睛,做好入睡的准备,当事情找上我的时候,我尽一切可能的去挽救,当我无能为力的时候,我能做的就是把剩余的力量贡献出来。我真的没想到,我将我的余力贡献得那么干净,同时我也想嘲笑我自己,这就是我做的最高尚的事情吗?
一直到第二天,阿声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种严重几乎让阿声无法呼吸。
7
医院里很忙乱。
医生把那人推走,阿声也给医生解释过不认识此人,终究自己又去为此人办理住院手续。
一切妥当后,阿声才拖疲惫的身子走进阿东的病房。
病房一如的乱,但很安静。
阿声才走到病床前,没站好,阿东就睁开眼睛了。
阿声心里除了激动还是激动。
阿声没说什么话,只是笑着对阿东。
阿东则很惊讶看住阿声,惊讶之余,又带很多担忧的情绪。
阿东手微微提起,对阿声说:“你怎么了?谁打你了?”
阿声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没有被打的迹象呀!摸摸自己的脸也不疼呀!
阿声笑道:“没人打我!我给你带几件衣服过来,呆会我给你换上!”
阿东点点头,仍问:“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阿声摇头,把带来的衣服拿出来边抖开边说:“你先养好伤,其他事情都好说。”
阿声担心阿东为厂里的事不安分,其实阿声心里也不放下,总担心阿东会出事。
阿东说:“你脸上有血还想瞒我!”
阿声心里觉得好笑,又是感动。
总之,阿声听到阿东这些话,鼻子里酸酸的。
阿东不问了。
阿声把衣服放在阿东胸脯上,自己也坐到床沿。
阿声说:“我刚才救了一个人,他被人打倒在地上,我怕不救过来会死!”
阿东眼睛一闭,不愿意再说。
阿声知道阿东不愿意他做这些事情,很多时候,阿东都说,做好事不一定有回报。
这点,阿声也赞同。
阿声说:“很多人围着他打,路上没人。”
阿东愤怒了,说:“你也不想想,万一你给人打了呢?”
阿东的眼睛像要喷出火来。
阿声心里有点委屈,没答。
可能是阿东的声音过于大了,外面的护士走了进来。
是白天里的那个女护士。
护士在门口对阿声和阿东说:“安静点!别的病人要休息呢!”
阿东叹息一口,对护士道:“对不起,护士!”
护士笑了笑走了。
护士一走,阿声去解开阿东的衣服,阿东手将阿声的手摆开。
阿东没话。
阿声有继续去解开阿东的衣服。
阿东又摆开。
阿声低声说:“换件干净的衣服。”
阿东说:“你都不要命了,我这命也不值钱!”
阿声喉咙像卡主什么似的,在心里,阿声有点不满,就是不满阿东在于一些小事都要管制他。再说,阿声认为自己没做违越道德的事情,更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阿声手继续坚持去给阿东解衣服。
阿东反抗几下,阿声说:“你身上有伤,别乱动。”
阿东不动了。
这倒好,阿声也不动了,泪水不觉然掉了下来。
阿东知道自己表现过分,手拍了拍阿声的肩膀。
阿东说:“等这瓶药水打完我自己穿,明天你还要上课,先回去吧!”
阿声点点头。
临走的时候,阿声问阿东说:“东哥,你们厂起火和你有关系吗?”
阿东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