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承认我的小气,我在乎你所以我小气。如果叫我对一个陌生人这样,打死我也不会。世界上只有一个我,同样世界上只有一个你。我小气全是为了你!你可能看不起我,可能厌恶我这么跟你说话。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心里的那些感受,比死都要难受的感受。
我离开并不代表我不挂念你,我不爱你!一直以来,生活中的相处,我也是时时挂念你。挂念你说的话,你的笑,你的一切一切。多少次我幻想,如果没有白天,如果只有夜晚,那么我就不用挂念你这么多,因为我在夜晚里将你全部拥有!我们可以说我们要说的话,做我们要做的事情。哪怕黑暗里天塌下来,我也不后悔和你在一起。
说到这里,我没有怀疑你对我的爱意。一个人要不爱一个人,他不可能将他留在身边,即使有什么样的目的。东哥,我是你刺向白书进胸口的那把匕首!我没有办法原谅这些。我宁愿自己是乱想了,但是,你敢说你没有这样的想法?或许你也不想当我的面承认,在你心里,过去的事情都是小事儿,没必要记在心里。你既然也称之为小事,为什么耿耿于怀?
东哥,我不是跟你算帐。可能我真的抑制不住自己,才说那么多。原谅我走的时候还牢骚这么多。原谅我不辞而别。
最后,我有个请求。我请求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对待秧子姐。同时,请你替我向伯父伯母说声谢谢。说真的,我真羡慕你有这样的爸爸和妈妈。
祝好!
以字别过,请勿念!
声
一九八九年七月十一日
134
那天的日记,阿生除了记录当天离开的情景,还写一了首诗。
这首诗的题目是《飘》。
以下是诗的内容:
看身后长长的脚印,
你还记得,
哪一双是你,哪一双是我?
你说,写上你的名字,
我说,留下我的名字,
直到永远。
永远,有多远?
永远就在路上,在你我的脚印上。
如果你能转头去看看,
如果你能眨眨眼睛,
你会看到永远就在,
在你的眼前。
飘了。
飘得无声无息,
如风,如雨,
如涓涓的流水。
水有声,
人无情。
天空不再有你的笑容,
怀念变成了酒中的香醇,
一丝丝,
一缕缕,
丝丝缕缕,连绵不断;
进入你的口中化出七色彩虹。
停下了,
没有方向,
周围都是浑浊,
看不到你飘忽不定的脸,
那不是你,
这不是我。
135
离开阿东家有一个月。
这个月,阿声在城里一个叫“东芳饭店”里打工。
饭店的老板娘叫福东芳,丈夫病死了,有个十一二岁大的女儿。
按福东芳说的那样,阿声能留在她那里做事儿,是缘分!
确实是缘分!
那天阿声在东芳饭店吃饭。
东芳饭店没有多少个人手,后来阿声真正在那里做事,才发现除了老板娘的两个侄子,外聘两个厨师就没人了。当然,还有老板娘的女儿,和侄子的两个对象。后者是闲时来帮忙。
那天客人很多。
阿声坐在一个角落,叫一碗面。
给阿声端面来的是老板娘的女儿。
老板娘的女儿叫丫儿。
丫儿把面端到阿声面前,还没放到桌上,面从丫儿手中脱落。
碗摔在地上,碗里的东西撒到处都是。
这情景吓得阿声心惊胆战,吓阿声的不是碗摔坏了,而是丫儿在碗摔下的同时也摔在地上。
丫儿鼻子不停地出血,全身抽搐,才一会工夫,口吐白沫。
情景吓人!
阿声连身抽起,急缩到墙跟旁。
店里的客人闻声纷纷转头来。
有的客人叫道:“出人命啦!”
这一叫声,饭店里的人暴乱似的起来。
阿声手脚发抖,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店里的主事人不出来。后来据老板娘说,那天两个师傅家里有事都回家了,厨房里交给两个侄子,而老板娘也在厨房刷盘子切菜。丫儿出事她压根不知道!
后来是好心的客人跑进厨房才把老板娘叫出来!
接着又是一个问题出现。
老板娘的一个侄子指阿声的鼻子说阿声伤害了丫儿,把丫儿吓倒了。
阿声委屈。
阿声没听说过能把人吓成这样,再说自己等东西吃,怎么可能吓别人?
阿声吞吞吐吐为自己狡辩。
末了,老板娘叫她侄子去忙,然后镇定扶起丫儿。
老板娘对阿声说:“别光站着,帮我抬人去医院!”
阿声的头脑乱成一片,老板娘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阿声被吓懵了。
阿声把丫儿背起,丫儿的鼻子流出来的血从阿声的肩膀一直向他的胸口流下。
快到医院的时候,丫儿全身软了,要不是老板娘接住她,她有可能从阿声背上滑下,后果不堪设想。
到了医院。
医生急忙对丫儿进行抢救。
由于丫儿失血过多,医生要求给病人输血。
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老板娘的血和丫的血对不上号,医生就让丫儿的父亲来。
老板娘很为难,最后说丫儿的父亲死了。
正在为难中,阿声挺身而出。
阿声也不知道自己的血合适不合适,总之看丫儿需要,就豁了出去。
阿声说:“你们看看我的吧!要是合适,就拿去救人!”
阿声胸口前的衣服染红个透,连到裤子腰裆都是丫儿的血。
阿声想,丢那么多血的人还能活?
很幸运。
阿声的血符合丫儿的。
医生对阿声说,病人失血太多,可能要多抽点,要是补血不足可能有生命危险。
那会,老板娘哭着给阿声下跪,请阿声救她女儿。
阿声本来就打算救人。
没有犹豫,阿声说:“抽吧!我血多,能救活人你们尽管抽!”
这样,丫儿的命救回来了。
同时,阿声晕倒了。
于是,老板娘福东芳说的缘分就从这里开始。
仅仅是个开始。
阿声后来提到:我醒过来应该离开,离开后可能我会在别的地方打工,我想不会在芳姐那里停留那么久。这些,都是天注定的。注定我要认识他们,注定要发生这样一段不该发生的事!
阿声在医院躺一天。
那天回东芳饭店,阿声和丫儿一起。
芳姐来接丫的时候,给阿声带来一套新衣服。
芳姐执意要阿声去店里住几天养身子。
阿声不好意思去,也给芳姐说了自己的情况。
阿声说自己出来找工作,不想耽误时间,因为身上没多少钱了。
这样,芳姐说:“你来我哪里吧!吃的穿的用的我全给你包了,每月给你工资!”
阿声欣喜。
阿声觉得幸运极了。
可是,阿声觉得这样幸运自己消受不起。
136
阿声知道由于自己救了丫儿,老板娘才对自己那么好。
就拿那天来说。
那天,就是从医院回来的第二天晚上。
从医院回来,老板娘安排阿声住在一间挺宽敞的房间里,就住房的事,老板娘的侄子很有意见。
老板娘的大侄子叫大六,小侄子就小六。
是双胞胎,两个人长得很相像,阿声刚开始到店里根本没办法辨认。
原本那间比较宽敞的房间给大六住,因为大六的对象经常来店里帮忙。老板娘也很喜欢大六的那个对象。至于小六,做事情总漫不经心,对象换了好几个,老板娘似乎不怎么喜欢他。这些都是阿声后来才知道。
当天晚上,老板娘让阿声跟大六挤挤,他对象不在,老板娘说等休息好了,次日再给阿声安排住的。
到第二天,阿声全身乏力,躺了一天,而且一直虚汗不止。
恰好,这天白天大六的对象来了。
老板娘让大六去另一个房间住,说他们房间让阿声住。
可能老板娘没跟大六说阿声救丫儿的事,大六听老板娘这一“赶”不悦地向她吵起来。
老板娘说让阿声住这间屋子就定了。
大六当天气愤收拾行李要走人。
小六见大六要走,自己也没了立场,跟着也说要走。
老板娘气了说你们要走就走,人病着呢!那屋潮,他再闷在那里病得更重。
老板娘这一说,大六更火,说他叔没去世之前就让自己住这屋。总之,两个人吵起来不分主也不分雇。
老板娘磨到最后心也软了,让大六搬到丫儿的房间住,丫儿跟她挤。
这事有了转机,大六没走成。
到了晚上。
大六的对象嫌弃丫儿的房间小,应该还说了些难听的话给老板娘听到了。
老板娘又去给大六说了会儿话,是些宽人心的话。
这事阿声想应该了结了。
可是,阿声心里实在是很过意不去,老板娘和大六吵的时候,他就主动说不住。老板娘按住阿声不给他说话。
老板娘从大六那里出来,又给阿声搬来两床被子。
老板娘说这被子都是信的,买回来打算自己盖,现在刚好用上,她自己以后再买。
阿声说自己穿衣服睡就可以。
阿声说的很憨,这话把老板娘逗乐了。
老板娘说:“我不是母老虎,被子长不出虎蛋来吃你!还不好意思!”
老板娘边笑边出去。
过了一会儿,大六和他对象进来。
大六说:“屋里的东西你别乱碰,都是我!”
阿声点头。
大六把屋里的两个大盆子拿走,又拿了好几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