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想责问白书进都对秧子做了什么。

白书进没给阿东说话的机会。

白书进说：“你他妈的给我放手！以后别来惹我！”

阿东当时就把白书进摔倒在地上。

阿东说：“我惹你啥了？”

白书进说：“你也不能啥都跟秧子说呀！搞得咱真发生了啥似的！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阿东说：“我说啥了？我说啥了？我说和你是兄弟我说错了吗？”

白书进说：“错了！咱啥都不是！”

阿东抡起拳头要打白书进。

白书进昂着头给阿东打，阿东反而下不了手。

阿东说：“我说错啥了！你这么讨厌我！”

白书进没话。

后面的课，阿东和白书进没去上，两个人静静坐在树林。

两个人坐着。

一直到放学，两个人都无话。

那天之后，白书进彻底远离阿东。

白书进一进教室就学习，一出教室就回家。

白书进很少笑了。

阿东很难受，试图找白书进谈过，可是没到把书进面前，他就走开。

大概这样过好几天。

忽然有一日，阿东听到杨柳对别的同学说阿东想让自己的妹妹和白书进好，可白书进不想和他妹妹好；于是阿东老缠白书进。

阿东十分气愤地去找杨柳算帐。

末了杨柳对阿东说，白书进现在就和自己好。之前给同学说的话是白书进告诉她的。

阿东听了这话，一日没安宁。那日中午，阿东把白书进从教室拉出去。

阿东当很多人的面揍了白书进。

这事后，白书进和阿东没来往。

又过有一个星期。

应该是周末，阿东去白书进家。

阿东去的意思是想和白书进和好，可白书进怎么也不见阿东。在白书进家阿东和白书进吵了，白书进的父亲以为白书进把阿东怎么着了，二话不说撞门进去把白书进狠狠揍了一顿。

白书进跟他父亲说：“我不读书了！”

白书进的父亲一听，气上加气，当阿东的面把白书进的衣服扒了吊起来。

阿东实在看不下去，求白书进父亲不要打。

到最后，白书进落下一句：“你打死我吧！我不读了！我不读了！”

白书进的父亲说：“你不读书去开荒！一辈子别回家！”

又过两天。

在学校。

阿东把白书进截在学校门口。

阿东向白书进道歉。

白书进没理阿东。

那会杨柳从学校里出来，白书进干脆就拉起杨柳的手走。

阿东心里难受归难受，也没表态。

最后一次，闹得凶是因为秧子。

这件事，阿东打死都不相信竟然是这样。

那天在学校路口。

秧子和白书进就站在那里说话。

秧子央求白书进不要理阿东。

阿东这一段日子几乎跟在白书进后面，明着跟暗着跟都有过。

秧子和白书进的对话，阿东就暗在后面。

秧子说：“书进，你别搭理我哥了，你不考试也得叫他考呀！你爱和谁好就和谁好！你也不能当他面伤他心！他回家没一天不闹，你知道的，我们谁都没跟他有仇！现在整得全世界跟他有仇！”

白书进说：“我跟他不再是哥们了！”

秧子说：“不是哥们是啥？”

白书进说：“啥都不是！”

秧子说：“我看你们就像！像那啥！”

白书进不说。

秧子很伤心。

秧子说：“他们跟我说了，说你和我哥不正常了。”

白书进说：“是他不正常！”

秧子说：“一个巴掌拍得响吗？”

白书进说：“你这啥意思！”

秧子说：“没啥意思。我都知道，你俩就这么回事儿！别人说的啥我不管，到时候我爸我妈知道了你们为这样的事儿闹，他们伤心！”

白书进说：“那你该管你哥，不是我！”

秧子噎语。

秧子被顶住。

白书进说：“你们家我都不想搭理了！”

白书进说完要走。

秧子又把白书进扯住，说：“那你也不搭理我吗？”

白书进说：“不搭理！我都不搭理！赵西东是个混蛋！你们家的人我都不想靠近！”

秧子又问句：“我们家都怎么你了？”

白书进无话。

很久一会，白书进说：“没怎么我！他赵西东也不能这么对我！”

阿东知道上次不该当众揍白书进，可能因为这事，白书进记仇了。或者是阿东不该到白书进家，要是没去，白书进就不会被他父亲打。

阿东后悔。

然而听白书进那一说，阿东按不住气。

阿东觉得自己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自己想跟他和好。

阿东就想和白书进回到从前一样，还是哥们！

阿东冒出来了。

阿东扯住白书进说：“我怎么对你了？你说清楚！我干啥不那样对别人？我为啥这么对你！”

白书进推开阿东，说：“你他妈有病，你们家都有病！”

白书进的眼恶狠狠瞪住阿东，瞪住秧子。

旁边已经站很多同学。

大家都议论纷纷。

白书进说：“不要缠我！哪旮旯的出来哪旮旯的去！”

白书进说完，抹泪水离去。

后来，阿东趁没人的时候跟白书进道歉，送白书进很多东西。

但是，白书进铁了心不理阿东了，不接受阿东道歉，不要阿东的东西。

阿东仍然不想失去白书进这样的朋友，写了很多纸条，大概就是和好，道歉之类的话。

白书进没有再接受阿东。

再后来。

一日。

阿东在包里看到一封信。

信是白书进写的。

信大概说白书进不再搭理阿东，说因为阿东缠住自己，让自己考不了试。然后提到阿东和白书进之间的关系。信中提到一句叫阿东不能忘的话：“你喜欢我是极度的不正常，我们做的这些都不应该做！这些都是可耻并且丢人的！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丢那么大的人！”信的后面，白书进提到：“如果再有让我选择的机会，我选择不认识你！从今天开始，我们行同陌路，你走你的道，我走我的路，互不相干！我爱和谁一起是我的事，你没有权利干涉我！我白书进发誓，永远不和你好！一辈子！你就算做狗，请你窝在洞里，别蹲在我的旁边！”

这封信几乎把阿东逼疯。

阿东本来和白书进没发生什么事，但白书进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再说自己真的和白书进有这么大的仇恨吗？就算有，曾经也算哥们，算朋友，他也不能把阿东说成狗！

阿东拿信风风火火到学校找白书进。

而那天白书进没出现。

阿东憋了两天，两天后白书进来学校了。

可是阿东没来得及和白书进说话，白书进在和老师聊天。

等阿东想找白书进，发现白书进已经走。

这天从学校回家，阿东又在书包发现一封信。

信仍然是白书进写给阿东的。

阿东想，白书进什么时候把信放在自己的包里？

来不及想，阿东打开信。

信的开头就是这么一段：

赵西东你就算是狗也该是一条在森林里跑的野狗，你想做我身边的小狗，你不配！围转在我的身边，你不够资格。这是我写给你最后一封信，以后我都不会再写一个字给你，也不会和你多说一句。你不要来纠缠我！你就象森林里的狗一样远离我吧！没有你在我的旁边我会更开心！象你这样的人，我宁愿不认识。你难道不明白两个男孩不可以这样的吗？如果这样和狗有什么区别！你愿意做狗你自己去做吧！我白书进不愿意！

这封信阿东没能看得下去。

阿东决定找去白书进家！

几年后的现在，仍然是学校旁边的树林。

白书进不在。

坐在阿东旁边的人是阿声。

阿东来到这里就不停给阿声讲过去。

阿声不想听，终究又听下去了。

阿东说白书进之所以对他有这么大的反感，应该是秧子那天刺激了他。

阿东话里多少是责备秧子。

阿声无话。

树林里的风吹了一阵又一阵。

落叶纷纷。

和阿东的故事一样，纷纷而来。

阿东讲不下去了。

阿东把头埋在两膝间。

阿声坐在地上，头仰起。

眼前，一片叶子随风飘荡。

往下，阿声继续等，等阿东讲往下的故事。

阿声知道，阿东还有很多要说的，至少他认为，阿东和白书进的事不会那么简单结束！

125

白书进消失那半年多。

那一次，白书进有半年多没来阿东家。

其实在那一夜发生了点事情。

那夜，白书进来阿东家住。

两个人一直聊天到后半夜。

两个男孩在一起睡觉，是兄弟，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

关键在阿东和白书进除了兄弟外还是很好的朋友。

或许说白书进都不知道把阿东当兄弟还是当朋友。

或许来说，阿东没把白书进当兄弟。

阿东说白书进就是自己最好最好的朋友。

好到什么样的程度？好到可以穿同一裤衩，使同一媳妇儿的朋友。

于是，那一晚，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后来阿东认为，这事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

而，白书进不是那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