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狗还是说：“狗是我的！”

阿东说：“你喊它看会不会应你！”

胖子狗的老婆接道：“你喊，它就应你了？”

阿东说：“这狗我在赵家屯买的！我真去把狗的主人叫来，我叫你们好看！”

阿东说完，将铁管子狠狠摔地上，他转身就走。

阿声看阿东离开，自己也迅速撤了。

回到店里，阿东说去接狗的主人来认。

阿声没话，就站着等阿东离去。

阿声也期待狗的主人来认领，至少能还大牙一个清白。

就这会儿，王喜回来了，手里就牵那只大黄狗。

阿声高兴说：“狗还回来了！”

阿东还是很生气，说：“真不知道怎么守的店，别人今天偷的是活狗，明天偷活人看怎么过！”

阿声会心一笑。

阿声忽然觉得阿东很幽默。

阿声尾随阿东进后院，对他说：“不生气了吧？”

阿东的脸红了几下，正想说什么，王喜把狗牵了进来。

阿东涨红的脸又暗了下去，他对王喜说：“别人怎么进来的？”

王喜结结巴巴闷不出一句话来，阿东也不想听了，连忙挥手叫他忙去。

后来，阿声听王喜说，大黄狗是自己跑出去的，应该是饿了，胖子狗店那阵正炒菜，香气把狗引去，正好，给胖子狗留下来。但狗怎么自己跑出去的？再后来，阿东是这么说的：“可能是我那天没系好！”

总之狗回来了，阿声心里开心。

阿声想，至少阿东也是很开心的。

49

是晚上。

阿声累了一天，终于躺下。

阿东从那边的炕上爬了过来。

首先，阿东的手摸到阿声的脚，阿声故意倦缩，侧身过去。

阿东稍微停顿下来，阿声以为他爬回去了，侧身过来。

阿声才把脸侧过来，阿东的脸就已经凑了上去。

阿声想反回去，可阿东已经按住了他。

阿声反抗。

阿声心里还在生气。

阿声叫了几声，阿东紧张捂住阿声的嘴巴。

阿东的表情十分的可爱。

阿东低声说：“叫什么！王喜和大牙没睡呢！”

阿声立即听住声音。

阿东把手从阿声嘴巴上挪开，紧接，嘴巴盖到阿声嘴巴上。

阿声反抗推开，甚至捶打，还用脚蹬阿东。

阿东就紧紧吸住阿声的嘴唇。

末了，阿声不反抗了。

阿声睁眼睛傻傻望住阿东的眼睛。

四目相视。

阿声的眼角冒出了泪水。

阿东觉得自己过分了，很歉意的把嘴巴移开。

阿东低声说：“对不起！”

阿声手抹下眼睛。

阿东起身要退回那边的炕上，阿声这时拉住阿东。

阿声很快搂住阿东的脖子。

阿声说：“你生我的气。”

阿东说：“声，我错了。”

阿声心里忽然难过起来。

阿东说：“以后我也不会对你那样了，好不？”

阿声泪水一直下。

阿东拍拍阿声的背。

阿声说：“你也不应该这样对大牙。”

阿东又连连认错。

阿声勉强笑了出来。

阿东说：“过去睡吧！咱们的炕都被咱们晾凉了。”

阿声撒开手，躺下来。

阿声说不过去。

阿东调皮扬眉毛问：“真的？”

阿声说：“是假的！不过去！”

阿东趴下来，俯在阿声的耳根说：“是假的不过去，还是不过去是假的？”

阿声笑笑说：“都是假的。”

阿东说：“好！”

阿东笑脸僵住，然后起来。

阿声以为阿东就这么走，侧身过去生气。

这时，阿东的手伸进被窝，一手揽住阿声的腿，一手勾住阿声的脖子。

阿声差点惊叫起来。

阿东已经把阿声抱起来了。

阿东嘴巴凑近阿声的耳根说：“假的我也要变回来。现在什么都是真的！”

阿声呵呵笑。

阿东把阿声放到炕上，身子压在阿声身上。

阿东说：“声，我真的不该！你打我两下吧！”

阿声脸一直挂着笑。

阿东握住阿声的手煽自己的脸。

手触到阿东的脸，阿声让手停住。

阿声就摸阿东的脸。

阿声说：“东哥，你说我们能这样一辈子吗？”

阿东微笑说：“只要你愿意。”

阿声说：“我愿意，你也愿意，可你家愿意吗？”

阿东说：“我是我的，我爱跟谁过就跟谁过1”

阿声说：“这么说，有一天你也会跟别人过了？”

阿东很无奈，自己给自己一个嘴巴刮下。

阿东说：“瞧我这嘴巴不会说话！声，我这辈子只和你过。”

阿声的手从阿东的下巴一直摸到鼻子，再到额头，最后是头发。

阿声昂起头吻了阿东。

阿东说：“你打我两下吧！这样我心里舒服些。”

阿声笑笑说：“为什么是两下？”

阿东说：“那你想打几下就打几下，没关系。”

阿声说：“我打一辈子行吗？”

阿东欣然答应。

于是，一会后，两个人捂在被子里。

阿声想，阿东的喘息声那么大，隔壁的王喜和大牙应该听得到。

50

阿东的母亲从医院回家，好几次阿东没空回去看他母亲，便叫阿声回去帮探望。

阿声答应阿东这种“帮”。

从狗肉店回到阿东老家有一段不算很远的路程。

但阿声这一次希望这段路能延长一点。

先前，阿东是回去过两趟，后来总说忙，就不回去，过什么节日就叫阿声帮捎点东西回去。其实阿东有时不忙，就是推托说有事情，阿声一问，阿东便说忙的事在后面呢，结果阿声又乖乖提东西跑阿东老家去了。

有那么两次，阿声不愿意去，阿东没办法就去找秧子，秧子那边倒是没什么，田海中知道阿东的来意，、便说秧子有事，秧子也不敢回口，这回家的事还得他自己回去。。

阿东自己又回家了一次，而那次回家没一阵子便匆匆跑回店里，回到店就一个晚上不说话。

往下，就是阿声代替阿东去看望家里的二老。

阿东父母前几次见阿声来还算高兴，什么家常话，什么事情，阿东的母亲总个阿声聊。家里的活有的很沉，阿东的父亲弄不来，很多都是阿声自己去帮做。后来阿声多回来几次，终于知道阿东不敢回家的关键所在。

原来阿东不敢回去，是他母亲让他找对象。

然后有那么一两次，阿东的母亲就拜托阿声劝阿东赶紧找对象，或者又说她们给他找好了，选个时间见见面。

阿声知道这事情，心里难受，又是难受，接着还是难受。

阿声没有把阿东母亲的话告诉阿东。

每一天，店里照常忙着。

每一天，阿声和阿东照样过生活，没有多大的改变。

阿声觉得变的东西，是内心里，内心里曾经火热火热的，忽然被冰盖上了。

上一次来，阿东的母亲就对阿声说：“我就把你当我儿子待了，这么说吧，阿东算你大哥。怎么说咱们是不是该给做大哥的成个家？你们的店生意越来越好了，一堆男人做事情多少不利索，得有个女人才行！”

阿声嘿嘿作笑，脸上表示赞同。那次从阿东家出来，阿声一直掉眼泪到店门口的。

这次再来阿东家，一半是阿东叫帮忙，一半是阿声自己愿意去。

阿声一路不安。

同时，阿声也一路希望快点到，又希望一路能延长。

阿声矛盾极了。

阿声偷偷给阿东父母买了几件开春后的衣服，衣服的颜色比较新潮，价格还不便宜。

阿声心里这么想的：对他们家好一点，某一天他们会知道自己的好。

可阿东完全不知道阿声做这些“小动作”。

阿声却担心一个事情，比如说万一阿东父母不喜欢自己买的衣服怎么办？或者说阿东知道自己偷偷给他父母买衣服到时候怎么说？再有一个问题，这一次，还不知道阿东的母亲会说些什么话，提出什么请求。

至少，上次，上上次，阿东的母亲请求过阿声帮劝阿东找对象。

而，阿声没有把阿东母亲的请求告诉给阿东。

这会还在车上，车窗外的景一下就溜过去，接着是另一个景。阿声看外面的景物都向后退，他心里都有向后退的打算了。

51

不知道什么鸟在叫，叫声得令人发慌。

阿声想，这么冷的天，这鸟怎么都不去冬眠呢？

这个时候已经到阿东家门口了。

阿声立在门口，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像上次来走进去那么干脆。

若不是阿东的父亲见到阿声把他叫进去，有可能阿声把衣服搁下就跑了。

进了屋，阿声坐在炕上，阿东的母亲坐在炕上盖了床被子。

阿声把新买的衣服拿出来。

阿东的父母很高兴。

阿东的母亲说：“西东怎么又买衣服了？”

阿声赔笑几下，没应答什么。

阿东的母亲随便聊些家常，完了之后说：“西东忙你也忙，以后就别回来了。等过段时间我去帮帮忙。”

阿声说：“店里人手都够了，不用您去。”

阿东的母亲说：“嫌弃我这老太婆呀！”

阿声连连说不是，这把阿东父母逗乐了。

阿东的母亲看着衣服说：“这衣服不是西东买的吧？”

阿声正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