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声说：“东哥，你还声我气啊！”

阿东说没有。

阿声说：“没有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阿东说：“我怎么对你了？”

阿声心里委屈，点点头说：“你对我很好！”

于是，又各自忙各自的。

一闲下来，大牙都要到阿声面前说一句：“小哥，大黄不是我带走的！”

阿声也不理他。

王喜见阿声和阿东不高兴，便训斥大牙。

有一回，王喜拽大牙逼问，大牙被逼急了狠狠啃了他一口。

王喜觉得阿东阿声对自己有恩，也想为他们找回狗，被大牙一啃，心中顿怒，硬是把大牙打了一顿。

大牙受了委屈也不敢给阿声说，一个人大半夜闷头在院子里哭。

阿声发现大牙的时候，他已经哭睡过去了。

阿声把大牙摇醒，再三追问，才知道王喜打他的事情。

阿声挺气恼，责备王喜几声。

王喜倒是好说话，嘿嘿点头。

阿东听见阿声责备王喜，便很不愉快。

末了，阿东说：“王喜站我们这边！都不知道自己把自己卖到什么地方去了！”

阿声一听阿东这话，感觉很受讽刺。

阿声说：“我不冤枉人！”

阿东搂王喜的肩膀到一边喝酒，没再搭理阿声。

这天早上，阿东又和阿声发生了矛盾。

起因是旁边那家被火累及的狗肉店主来找阿声理论市场价。

旁边狗肉店主叫胖子狗，姓郭。

胖子狗的店被另一家狗肉店起火引烧后，现在从新整修又开业了，可是开业以来，客人十分稀少。胖子狗一打听，原来阿声这狗肉店的价钱明显比他的店要低。

也就是说，阿声的店是故意抢生意，坏狗肉市场的规矩。

因为狗肉店都有一个统一的价位。

为什么阿声的店价钱变低了？不是跟胖子狗作对吗？就是在抢客人！

胖子狗先来礼的，对阿声说：“这价钱不能这么定，都一个市场，你这一降，谁还来我这儿吃啊？”

阿声不好说什么了，因为价钱的降低是阿东的意思。

阿声说：“你们也可以降低，客人爱去哪家就哪家！”

胖子狗说：“你们断自己的财路我们没啥好说，但你们不能断大家的财路！懂规矩吗你！”

阿声说：“那你要我怎么做？”

胖子狗说：“把价钱抬回去！”

阿声想想，也对！价钱低就赚不到钱，大家一起抬，客人就不会说自己店乱抬价，自己也赚多一点。

阿声点头答应了胖子狗。

胖子狗一走，阿声着手修改价位板上的数字。

阿东没看到胖子狗和阿声的谈话，见阿声修改价钱便上前来制止。

阿东很没好气地说：“你混帐啊你！”

阿声一惊。

阿东又把板子上的数字降了下来。

阿声说：“老郭说这样坏了规矩！”

阿东冷冷地说：“什么规矩？我的规矩你说成冤枉了，我又冤枉谁了！”

阿声不明白阿东现在扯的是哪一件事情。

阿声说：“老郭找我了。”

阿东说：“找你就改！你能不能聪明一点，都不知道你脑子想些什么！”

阿东叮嘱一番说不许改，然后忙去了。

中午一过，胖子狗又来探一回，发现板子上的价钱没变，他开始叫骂了。

这时店里还有客人，阿声怕影响不好，连忙去修改。

胖子狗见阿声修改，满意离去。

最后，阿东出来一看，什么都不说，猛拉阿声朝后院去。

阿东说：“你这是干什么！你饭都不想吃了？一碗饭你拱手让给别人，你什么意思！”

阿声张嘴巴要反驳。

阿东又说：“你巴不得咱店开不下去，巴不得咱店关门没客人是不是！”

阿声反驳的话才吐出一个音，阿东一手推倒阿声。

阿声想不到的是，大牙在这个时候为他说了一句话。

大牙就在门口，响亮地说：“胖子狗说不改就对小哥不客气！他要打小哥！”

大牙有一半的话是撒谎，胖子狗没有要打阿声，但确实说不改价位就不客气这句话。

阿声委屈。

阿东自觉没理，又羞又怒朝大牙道：“出去！”

大牙怏怏不快转身就走。

阿东情绪变缓和些，把阿声拉了起来，说：“别人说什么那是别人的事！没必要听他们的！”

阿声甩开阿东的手，不给他拉。

阿声说：“我只是不想让客人看到他在店里闹才改的。”

阿声说完抹眼泪出去了。

身后，阿东狠狠踢旁边的盆子，响亮的又一响。

阿声对自己说：我现在去改回来。

阿声再改价钱的时候，阿东也出来了，不声不响地出来。

阿声没有注意阿东走出去，等他注意到阿东，那已经是另一个场景，另一个事情了。

47

胖子狗的店叫胖子狗肉店。

阿声的狗肉店在开张之前已经和胖子狗有过“口舌战”。

那会是因为用水的问题，也就是后来胖子狗不允许接水，阿东才把杀狗的场地移到后院。这件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的，阿东认为杀狗应该在店外，别人杀狗也是在外面的。可是自来水管通不到外面，如果接胖子狗店外的管子就可以有水的条件。恰好，胖子狗不愿意。

胖子狗说：我这水算的是我的钱，接了以后就不好算了。

那时阿东说，至于用水，可以给部分钱胖子狗。

胖子狗怎么也不允许，后来阿东一问，那管子根本不算胖子狗家的，也就是说管子用水是公共的。

为此，阿东和胖子狗一家吵了起来。

最后阿声说后院大，干脆在后院宰狗算了。

就这样，阿东忍了，但心里多多少少怨恨胖子狗。

胖子狗来要求降价位，阿东不是不能答应，而是咽不下这口气。

两次连续找上门来，大牙这一过火的形容，阿东就找胖子狗去了。

阿声没有看“开战”的开始。

真正注意到胖子狗那边有动静，是阿东的声音雷一般传过来。

阿声急忙走出去。

胖子狗的老婆晃动肥胖的身子，一只手指阿东的鼻子骂。

胖子狗老婆道：“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你问问大伙！有你们这样的吗！”

阿东说：“我做我的，犯得着叫你上我店面指手划脚？我告诉你们，别欺负我们年轻，这个价钱我对得起天地！我没坑客人，我赚小钱我乐意！你们不爱赚你们赚大钱去！”

胖子狗风风火火拿一个铁钳子出来，晃动铁钳子道：“你小子驴了是不？做狗肉店就你们一家了？我们讲市场规矩，没规矩你早滚蛋！”

阿东跨上一步，说：“你什么意思！我不说话你倒欺负我们门上了是不是？不是说要打吗？来啊！”

阿东又跨上去。

阿声见形势不对，忙叫王喜出来。

阿声说：“把他拉回来。”

王喜憨憨地走过去。

没等王喜走近，阿东已经拽胖子狗了，两个人就在店里拽来拽去。

胖子狗的老婆不甘示弱，冲上去帮她老公。

阿声眼里，是两个肉包子夹一根木块。

阿东就是木块。

王喜跑上去拉人，阿声站不住了，也跑上去。

几个人都被分开后，胖子狗火暴地冲进他们店后院子。

王喜拽住阿东，阿东的劲就是大，甩两甩便把王喜给甩开了。

紧接，阿东跟进胖子狗后院。

胖子狗老婆骂着喊着跟进去。

阿声尾随跟着。

到了里面，事情又是另一个事情了。

48

胖子狗的后院。

胖子狗拿一把宰狗刀，阿东就站在胖子狗对面。

阿东的手也多了一根铁管子了。

阿声惊叫出来：“东哥！你有话好好说！”

阿东也不管阿声说什么，一步一步走近胖子狗。

胖子狗手中虽然有刀，但刀子短，心里害怕起来。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王喜忽然叫道：“大……大黄！”

胖子狗的身后，一个铁笼子里关一条狗。

是一条肥壮的黄狗。

狗的额面上有三撮白色的毛。

这不是阿东买回来的狗吗？

这不是大牙偷走的狗吗？

阿声走到胖子狗老婆面前问：“你们偷我们家的狗！”

胖子狗老婆一时噎语。

胖子狗的脸羞红了。

阿东举起的铁管子放了下来。

阿东说：“原来我家的狗叫你给偷了！”

阿东冷笑起来。

胖子狗强力狡辩道：“说谁呢？狗我买的！”

阿东语气变嘲讽起来：“哪买的？我们店后院买的吧？”

胖子狗：“你有证据吗？”

阿东说：“证据啊？狗的脖子上挂的绳子我那边还有一截呢，要不要看？”

胖子狗老婆说：“那绳子我家一堆！”

阿声忍不住说：“那是我亲手编的绳子！”

胖子狗老婆说：“我也能编！”

阿东大笑了。

王喜说：“她……她……她真……真能编！”

胖子狗见阿声又上前走两步，便说：“你要干什么！”

阿东不笑了，一铁管子敲在地上，一声震人的声音响起。

阿声吓了一跳。

胖子狗老婆也吓了一跳。

胖子狗手中的到抖掉在地上。

阿东说：“今儿咱都是爷儿，就不打了！要不把狗还我，我拆你的店面！”

阿东又是一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