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阿声是被两位老人逗乐了。
末了，阿东的父亲说：“可惜，你这胃算是给喝坏了，说不好以后三天两头出血……”
阿东的母亲狠狠撞了阿东的父亲一把。
阿声的心猛地沉下来。
阿声想，难道喝一点酒就要死人？
阿声想，为什么以前父亲喝那么多就没死？
23
阿声还是偷偷从医院跑回狗肉店。
阿东见阿声兴冲冲回到店里，十分生气，可又没暴出来。
阿声也不作解释。
店里有客人，当下，各自忙各自的活，阿声一进店就朝厨房里帮老周师傅调作料。
阿东在外面招呼客人，和客人闲聊。
老周悄悄给阿声说：“你可把我吓坏了！你不能喝就不要喝！整个人命出来咋办啊！”
阿声把头探了出来，望望外面阿东。
阿东和客人聊到兴致上。
阿声把头别了回来跟老周说：“老周，你没告诉东哥吧？”
老周说：“我哪敢说啥呀！那桌子客人钱都不给，操了几盘狗肉就走了。好在，你出了事，老板没点帐，不然就露馅了。”
阿声嘿嘿作笑。
阿声说：“那你别告诉他。这事就别提了。”
老周惊奇望了阿声一眼。
阿声想给老周解释点什么，想了想，没什么好解释的，老周也不问，阿声就不说了。
到了晚上，阿东可不像白天那么和气。
阿东严肃拷问阿声：“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要从医院跑回来！”
阿声很不好意思低头一笑。
阿东被他的动作搞得也想笑，但使劲地抑制自己。
阿声抬头望阿东一眼，然后又咯咯地笑。
阿东忍不住了，也笑起来。
阿东说：“说！不许笑！”
阿东其实都在笑。
阿声也严肃起来，说：“因为，因为我想回来。”
阿东说：“不要命了！”
阿声说：“东哥，我就想回来帮你。你知道，我……我有点想你。”
阿东笑脸立即收住。
阿东说：“帮我？还只有一点想我？不想活了！”
阿东拽住阿声，两个人在床上闹起来。
正闹得开心，阿东停手了。
阿东问：“那几个客人是熟客吗？”
阿声紧张起来，说：“不是。”
阿东的眼神像一把刀子，时刻准备钻进阿声的心里。
阿声紧张，紧张，还是紧张。
阿东搂过阿声，不说了。
阿声说：“东哥，我希望你好好的，咱们都好好的。”
阿东说：“你要是过得不好，我能好吗？”
阿声说：“东哥，你过得不好，我过得再不好也要坚持。”
阿东显然掉了眼泪。
阿东的泪水就掉在阿声的鼻梁上。
24
如果秧子没来，阿声想阿东应该不会去找田海中，或者说，阿东绝对不会知道嫩菜叶逼酒的事情。
不幸，秧子来了。
更不幸，秧子满身委屈，满身伤痕地来。
此时，秧子就在店里。
已经哭半个钟头了。
秧子的眼睛又红又肿，眼角处还有淤伤。
阿东在等，阿声也在等，厨房的两个师傅也在等。
秧子尽情地哭，尽情把委屈哭出来。
末了，秧子说：“狗日的天杀的！他们家不是东西！我不想来，你说我不来我能去哪儿？我嫁个男人我还不如不嫁！我就是愿意嫁一条狗啊我！男人都不是个东西！”
阿东火被激起来了。
阿东话都没说，操起菜刀就要寻田海中去。
秧子见阿东拿刀子，连忙拖住阿东。
秧子说：“你这干啥！你干啥！不关你的事！”
阿东说：“咋就不关我的事了？瞧把你弄成这样，他还是个人吗！到底咋回事儿啊你也给我说说，我不砍他，也得找他评理去！”
秧子挺个大肚子坐又坐不下来，阿声一旁扶住她。
秧子揩把鼻涕，说：“我说着来你这看看，好歹我也是你亲妹子。他回去给家里两只老鬼说去了。昨天我回去，老母鬼一个碗朝我砸过来。”
秧子说起来，还哭个不听。
秧子说：“他们说我找人去了，明里是想看哥哥去，暗里私会人。我委屈，找男人说去。这狗日的天杀的，没等我说完，又是巴掌又是拳头。还朝我肚子打……”
阿声吓得嘴巴张得大大的。
阿东额头上青筋暴起。
阿东说：“我砍他们去。”
秧子扯不住阿东，忙推阿声去扯住阿东。
秧子说：“你别去了！你自己也不是个东西！上次，赶我们走就赶，你还塞给我们钱做啥！你这不是害我吗！”
秧子说那天阿东塞给她们一人五十块钱。田家的母亲说明里是都给了，实在里是嘲笑她们，不给她们台阶下。秧子回去后，他们逼秧子把那五十块钱拿出来。秧子不给，一家人连番辱骂秧子。最后，田海中从秧子裤子的内兜里翻出了钱，一把火将两张五十元给烧了。前段时间狗肉店开业，秧子本来要过来，可田海中怎么也不给她来，秧子说：我不过去也成，拿些好的水果和些钱过去。田海中听这话就打了秧子一耳光，然后捡角落里的那些烂果子送来。昨天，秧子又为开业送礼的事情和田海中斗嘴，起因就是说来这看看，田海中先就没什么话，回去跟他父母叨了一遍，最后他母亲见到秧子，一个碗就砸了过去。秧子眼角处的淤伤就是给婆婆的碗砸的。
秧子越说越伤心。
阿东实在忍不住，反手将阿声推开。
阿声站个不稳，跌在地上。
周师傅见情境不对，急忙又去把阿东拉住。
秧子赶了上来，说：“你要死！你去找死！嫩菜叶正和他喝酒呢！”
阿东说：“狗娘养的！我砍死他！”
秧子也去拖住阿东。
秧子喊道：“算了！我求你算了！上次嫩菜叶来你这里闹事没见到你，气还没出完呢！你这一去，这不是送上门吗！”
阿东说：“什么？”
阿东意识到了什么，眼睛转过来望住阿声。
阿声连忙低下头，不敢去看阿东。
阿东说：“你说嫩菜叶来过？啥时候？”
秧子说：“啥时候？我咋知道，我出来的时候听他们在聊。人家说胳膊大腿不朝外拐，我那男人不是我男人！”
秧子又呜呜直哭。
阿东向阿声走过去。
阿东狠狠的说：“声，你老实说，是不是他！”
阿声战战兢兢的不答。
阿声不敢承认，万一阿东去找嫩菜叶，他多半是吃亏。
阿声不想再见到阿东惹出什么麻烦。
阿声说：“不是！”
阿东似乎相信了，慢慢转身扶住秧子走进屋。
阿东说：“秧子，你先回家住，别回他们哪儿了。”
秧子只管哭。
于是，这一天客人很少，傍晚的时候，阿东送秧子回老家去了。
阿声想着，希望秧子不要再给阿东说些什么。
阿声呆在店里，每分每秒都过得提心吊胆。
25
阿东回到店里已经很晚。
阿声不敢上去问阿东秧子的事情。
阿东也不说什么。
这一晚，各自睡下，所有事情按下不提。
次日。
阿声还在厨房忙，外面来几个客人，要是平日，阿东应该和客人们闲聊。
此时，阿东的声音没有传来。
阿声知道阿东心情不好。
阿声从厨房端东西出来，寻视店里的其他角落也没见到阿东。
阿声这才紧张起来。
再进厨房，阿声实在呆不下去。
阿声想，阿东肯定找田海中去了。
田海中就在市场那边，要是发生什么事情，应该这边都能发现。可阿声想，万一阿东暴怒把田海中拖进屋打，并且打出人命怎么办？
前思后想，阿声决定去田海中水果摊看看。
阿声给周师傅说一声，急忙就出去了。
26
确实出事了。
水果摊外的水果撒了一地，摊位前面站好些人。
阿声没走近前以为很多人要买果子，等走近一看，完全就是打斗场面的狼籍。
屋子里真真切切传出来打斗的声音。
阿声立即向屋里跑去。
屋里。
地上破碎一片，水果也是满地都是。
阿东卡住天海中的脖子，两个人扭滚在地上。
阿声没有多大的犹豫。赶紧去把阿东拉开。
阿声使劲拉，使劲扯。
田海中一口的脏话珠联炮似的。
阿东手卡不住便变成拳头打。
阿声见拉不住就吼：“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两个人还在地上扭。
阿声实在没有办法制止，冲口来了一句：“公丨安丨局的人来了！”
有效了，阿东撒手站了起来。
田海中捂着脖子蜷缩着身子咳嗽。
阿东红了眼睛责问阿声：“公丨安丨局在哪里？”
阿声趁这个时候拉住阿东：“东哥，别打了！”
阿东忿忿地说：“狗娘养的！”
田海中一抖一抖站了起来，显然他的鼻子流血了。
田海中手一揩鼻血，嘿嘿笑，说：“一家子都来。打吧！手脚长了，嫩菜叶打不了，掐我来了。我今儿打不过你，回头……”
阿东还真想又冲上去，阿声拼命扯住。
阿东说：“回头啥？你杀我？你算个男人吗你！你看看秧子给你弄成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