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声的想法是见到他首先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于是，阿声真见到了阿东。

见阿东的地方是公丨安丨局的一个办公室里，很小的一个办公室，他们把阿东带进去，让阿声进去，门一关，说：“快点”。

阿声没把准备好的名字说出来。

阿东最惊讶。

阿东说：“你怎么来了？”

阿东还是那么关心阿声。

阿声是感动的，如果换个地方，兴许阿声会感动得掉泪水。

这一刻，阿声咬咬嘴唇，说：“严重吗？”

阿东说：“我打了几下，他们说得关几天。”

阿声说：“我听说有的关着关着就不放了，就是替人顶罪，要坐一辈子的。”

阿东笑说：“胡说。”

阿声说：“我找香姐帮忙，他一定能把你弄出去的，上次他大舅子进来都能弄出去。”

阿东说：“你别！不想麻烦别人。”

阿声点点头。

阿声一万个不想求香姐，若不是见阿东这情况，自己真不愿意提起她。

阿声说：“我本来想走了。”

阿东望阿声无话。

阿声说：“我看到你们的东西。”

阿东说：“什么东西？”

阿声说：“你和香姐用的东西。”

阿东奇怪的表情望阿声，说：“我和香姐用什么东西了？”

阿东心里肯定窝火，但声音还是那么轻。

阿东说：“我坦白告诉你阿声，我和香姐没那会事！”

阿声说：“你喝醉了你知道什么！”

阿东说：“你也知道我喝醉了吗？我为什么要喝？我巴不得我喝死去！”

阿声低下头，止住了话。

走的时候，阿声说：“我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叫赵西东。”

阿东点点头，笑了。

阿东完全没有怒气。

阿声说：“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阿东说：“韦声。”

阿声凄然一笑，为什么阿东知道自己的名字，自己不知道他的？

后来的日子里阿声问过阿东。

阿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没告诉过你。”

阿东说：“我问包工头的，在你第一次来工地的时候。”

阿声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叫什么？”

阿东说：“因为你没问过我。”

157

香姐来找过阿声。

来了三次。

三次都是请求。

第一次是阿声从公丨安丨局回来那个上午。

香姐有钥匙，开门进来，就坐在房子里。

桌子上那盒子催情药已经不见了。

香姐收得很快。

香姐见到阿声就说：“阿声，姐求你个事。”

阿声觉得香姐这样的人肯定没求过人，因为她什么都不缺。

至少阿声认为只有缺钱的人才求人。

香姐说：“你能给阿东说说吗？让他暂时在公丨安丨局顶个错。给他说无论公丨安丨局问他什么，都说是他和路比干的。你放心，我和凡哥一定保证把他弄出来。”

阿声听得一头雾水。

香姐哭了。

香姐说：“答应我好吗？姐给你们一笔钱，一大笔钱。”

阿声惊恐。

香姐说：“其实没有其他的问题，就是别人冤枉你凡哥，可公丨安丨局说是凡哥犯的错，如果有人认了，凡哥就会没事。”

阿声始终一言不发。

香姐从包里拿处一沓钱来，全是五十一张。

阿声第一次见那么多的钱。

阿声万分惊慌。

香姐把钱塞到阿声的手里。

阿声没敢接。

阿声说：“东哥没犯错。”

香姐说：“凡哥会把他弄出来的。”

阿声摇头不答应。

香姐无奈走了。

第二回，香姐来的时候是第二天。

香姐一出现在阿声面前就跪下。

阿声不知所措。

香姐求道：“弟弟，你就帮帮姐好不？姐真的不能没有凡哥。”

阿声拒绝了。

香姐说凡哥是她一家的救命恩人，要是凡哥哪天不在，自己家就垮了。以前自己做陪酒女郎就是凡哥把她拉了出来，后来娶了她。她家父母都有重病，这几年全靠凡哥的帮助。

总之，香姐身世凄凉，总之，香姐不能没有凡哥。

阿声想，我何尝不是不能失去阿东？

可香姐能大胆说出来，自己能吗？

再说，凡哥犯了什么，阿声也不知道，阿声也不想知道。

阿声最想的就是阿东尽快出来。

于是，阿声再一次拒绝了香姐姐。

香姐第三次来是阿东回来的头一天。

香姐一进来就给阿声说：“声啊！我得告诉你，我有了阿东的孩子，你要知道我可以去公丨安丨局告他**我的，但我没去。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喜欢阿东，我也不希望他坐牢。他要是愿意帮凡哥，这个事情我就不告发。”

阿声被彻底击垮了。

之前的一幕幕，催情药，床上醉酒的阿东，穿睡衣的香姐……

阿声的嘴巴是张开的。

香姐说：“我本来不想说，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你知道凡哥对我有恩。你帮姐好不好？姐给你多几倍的钱！”

阿声嘴巴扯了扯，叫了一声：“不！我不！”

阿声冲出去了。

阿声想，你们坐牢也好，死也好，都和我韦声没有一点关系。

阿声对自己吼：都死吧！通通都去死吧！

158

阿东被放了。

放出来的那天，凡哥被抓。

香姐也不见了，香姐留的那沓钱还在。

阿东回来，阿声提出来自己要走。

阿东可是伤心到了极点。

阿声说：“香姐有了你的孩子。”

阿东用不相信的眼神望住阿声。

阿声说：“她亲口对我说的。我也不想相信，我还想等你出来和你去你的老家。但是，东哥，我觉得没必要了。”

阿东故作镇静，镇静拉住阿声。

阿东的声音近乎哀求，声泪并下：“我求求你，阿声！你别离开我好不好？就当我错了，我们都给人骗了好不好？我向你保证，我以后绝对不和这样的女人来往。好不好？好不好？”

阿东甚至还狠狠打自己。

如果是平时，阿声肯定阻止。

如今，阿东的表演，阿声只是看客。

阿东把自己折磨得遍体鳞伤，阿声也不回头一望。

阿东最后跪在地上。

阿东说：“声，你说说话呀！”

阿声抹去泪水，说：“我行李都准备好几天了。”

阿声把香姐留下的钱拿出来，放在阿东的面前。

阿声说：“这是香姐留下的，她让我劝你去给凡哥顶罪，我没去。这钱给你！她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不能要这个钱。”

阿东目光呆滞，手捧住那些钱。

一下子，两个人都抖动起来。

两个人一个跪着哭，一个站着哭，嘴巴都张得大大的。

屋子里没有声音。

静静的。

最后，阿东站起来拉起阿声，说：“你跟我走。”

阿声想反抗，但阿东的力气比牛还大。

阿声被他拉，拖着出门。

阿声说：“你要去哪？”

阿东没回答。

159

阿东把阿声拉到香姐的家门口。

往下，就是阿东使劲拍打门。

香姐家没人。

其实这个时候，阿东和阿声并不知道凡哥被抓的事情。

阿东就瘫坐在香姐的家门口。

经过门口的邻居告诉阿声和阿东说凡哥已经被公丨安丨局的人抓了。

具体原因别人没说。

不管怎么说，阿东来找的不是凡哥，而是香姐。

阿东就想当面问问香姐，到底她是不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到这个份上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

可惜，香姐的门一直没开。

阿东使劲的蹬脚，踢门。

无人应答。

阿声转身就走，阿东紧跟又去追阿声。

回到住处。

阿声说自己现在离开。

阿东此时无话可说。

阿东从身上掏出自己的钱，塞到阿声手里。

阿东说：“我送你去火车站。如果你愿意，我送你回家。”

阿声哽咽着，答不上来。

应该是一会之后的事情，公丨安丨局的人找来了。

公丨安丨局的人问了些话。

阿声和阿东结结巴巴答不上来，最后被他们带走。

到了公丨安丨局换了批询问的人。

他们问：“那些女孩都在什么地方？”

阿声几乎被问昏了，根本不知道他们问什么。

阿东也不知道。

他们又问：“在歌舞厅，你们没有见到？”

阿东说：“见到什么？我们只是打工的。经常见客人，女孩子多了去，我怎么记得你说哪一个呀！”

他们说：“刘一凡你认识吗？”

他们说的是凡哥。

阿声和阿东点头。

他们说：“路比你们认识吗？”

阿声和阿东又点头。

他们又说：“赵西东，在‘凡间歌舞厅’不到一个月提升为领班，你怎么看？”

阿东说：“我也不知道，我弟弟被他们砸伤了，可能对我们的补偿吧！”

他们说：“补偿可以用钱或者其他方式呀！为什么是提升你的工作岗位呢？”

阿东答不上来。

他们说：“我们怀疑你们跟这起女孩失踪案有关系。因为，刘一凡不可能这么段时间内提升你的位置，还两次给你们私人住房。这点可以证明，你们也是他们的一份子。”

阿东连忙狡辩：“不是不是的！什么失踪案，我们根本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