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在大街上荒凉地飘来飘去,不敢抬头看那些高楼,害怕他们倒下了压到我。不知过了多久哭累了,突然感觉自己特别疲惫,走不动了,一步都不想走了。
我在地上蹲了一会儿,看见车过来伸手打车,打开车门我把自己狠狠地扔在车座上“Y大~”坐稳之后,眼泪又不听使唤地开始往下掉,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啊!
你说我这个人多不靠谱,都要被左城气死了,但是当看见自己大襟上都是洁白的奶油的时候我大脑中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左城衣服脏了谁给洗啊,他那么懒!
北京的出租车司机哪儿都好,除了绕道还有侃大山,您说我的都这操行了丫还有心情跟我这儿逗闷子,而且开腔第一句就问“怎么着小爷们儿,今天过生日啊!”
我没理他,我连自己都懒得理哪儿有心情理你啊!!
“嘿,不是我跟您吹。。。。。”
操!!您还是别给我吹了“爷们儿,咱眯一会儿成不,我睁开眼就想吐,天运地转地想吐~~”
这招果然好使,一下子鸦雀无声了。
我歪在了靠背上,拿着手机,空洞洞地难受,走了一会儿手机震动了,泛着刺眼的蓝光晃得我泪水直流。
锦重问我怎么一直没接电话,我说刚才没听见,他说现在在哪儿呢,我说到某某大厦了,他说我在小门等你,我说不用了,他说我等你就挂了。
唉,我又开始想左城了。这个家伙真爷们哈,一个电话也没有,他也不怕我被人拐走了。记得以前如果我一个人在外面他就会开玩笑说,看见陌生的叔叔不要说话,更不要吃他给你的糖,小心被拍花子的拍走了到时候就找不到你了~~
呵呵,他是不是在想这么晚了拍花子的叔叔都睡了,不用叮嘱我也很安全啊。
我没敢正眼看锦重,我知道自己的眼睛都肿了,他估计也知道。
已经很晚了,楼下基本没什么人了。锦重送我到门口。
“谢谢你锦重哥!”这句话绝对是真心真意的,真的要很感谢锦重,要不然今晚我得多惨啊~估计惨得难以名状。
“呵呵,谢什么,快回去吧,洗洗睡吧~”他犹豫了一下说“醒来之后就好了。”
我看着他没说话,只是笑,我现在懒得说话。
“琮宁~”我还没进去的时候锦重叫我。
“嗯?”我没说话,看着他。
“呵呵,没什么,好好睡觉~”
锦重毕业的时候把所有种种都跟我说了,里面有我知道的也有我不知道的关于我的和他的事,说到这儿的时候他说,其实那天他本来想说不管怎么样他都有他在身边来着,但是他没说,他觉得太矫情了,而且很明显地给我添乱~他说这些的时候我都没敢抬头,我怕他那满脸的泪水在我的心中冲出永远无法愈合的沟壑。
回去没洗漱就躺在床上了,他们觉得我很累也就没问什么。
我感觉自己睡着了,但是又好像没睡着,灯光在我瞳孔中晃来晃去,我就跟梦魇了一样,处在睡与非睡的胶着状态,就像被烤化的玻璃一样,在固体与液体之间来回的蜕变,一会儿睡一会儿醒,睡着的时候左城在我眼前走来走去的生气,醒着的时候就想是不是要给他打电话。
终于——灯熄灭了,我彻底地醒了。
好久没有失眠了,其实我长这么大也没失眠过几次,就高考那么紧张压力大的时候还照吃照睡,照学不误。我有数的几次失眠好像都和左城有关。
失眠的时候想起的所有的事儿都是非理性的,都是没办法控制的,我不记得当时都想什么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所有的事儿都和左城有关,我唯一记得的就是头痛,比前几天严重透支睡眠还头痛。但是不管怎么头痛有一点我心里非常清楚,那就是我非常想左城,比他上次回家的时候还想。根本都忘了自己受委屈的事儿了,更忘了我扇他嘴巴的事儿了。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寝室就我一个人了。我们学院的课分为选修课和必修课,今天的必修课我们选所以不用上,以前就像这学期要筹备考研所以之前就把课选的差不多了。
我翻出手机,我妈有打过电话。
“妈~”叫出来声音吓了我自己一跳。
“怎么了这是啊,儿子~感冒了?”我妈问“怎么这个猫动静呢~”我妈笑着说。
“没了,昨天累着了。”我说。
“昨晚玩儿的好不好啊?几个人啊?”我妈常规地问,她一直都很关心我爱护我。小时候我爸经常不在家,所以都是她带着我们姐儿俩,后来又加琮慧一个。我都十岁了还跟她一个被窝。她很宠我,很少跟我叫名字,都是小老儿啊,儿子什么的乱叫,她也最了解我,知道我是一个单纯、乐观的孩子,又知道积极上进,家里除了提供各种条件之外基本就不用怎么管。长这么大她只打过我一次,她知道我和左城的关系的时候都没打我,她打我是因为我不说话,更确切地说是不怎么说话,医生说那是轻度的自闭,她见我面二话没说照着我的脸就狠狠地给了一巴掌然后就抱着我哭,我妈不是哭我气人,她哭我说:“你这个死孩子精啊,怎么这么不知道心疼自己呢~~”
“还好了,跟您说您也不认识~”我说。
“我怎么不认识啊,那小雨还有小芳(谷子)我还不认识啊。”我妈的语气特别像个怕别人说她不知道什么的孩子,极力证明自己都认识他们,我心情稍微舒缓一下,随之就咯噔一声,因为她老人家说“那我不还认识左城呢吗?”
妈呀,您老人家雷死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