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时光（三）

习惯了一个人睡，往往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也会有很多不习惯的。（老王头在我那里留宿次数并不多，大都是我睡着了，他才回自己宿舍。）

天气炎热，我常常躺成大字，感觉这样可以无限舒展身体。陈国志来了，死活要两个人抱着睡。肉贴着肉，还没有空调，哪里受得了啊！我常常被他滚烫的身子热醒，而他却呼噜不断，毫无睡意的我只好无奈地坐起来打开床头灯，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他。

常常会有人私底下问我能否看看陈国志的照片。其实陈国志远没有很多人想象中那么帅，那么完美。只不过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因为彼此相爱才会那么多故事出来而已。

生活在人群中的同志绝大多数都是芸芸众生中普通人，不会帅的出格，也不能丑的出奇。

彼此看对眼了，自然就会敝帚自珍。完全没有必要自卑，瞎猫都有可能碰到死老鼠。只要永远相信爱情，愿意付出，我始终相信那一天会到来的。

况且，爱情就像是生活中的奢侈品，不是必需品，不是生活的标配，没有爱情的日子我们一样要过下去。

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我们要学会和对方的优点谈恋爱，和对方的缺点过日子。

年纪大了才知道这些道理。

年轻的我毛糙冒失，做事冲动，情绪化，任性，毛病一大堆，幸亏陈国志比我大了将近十岁，所以才能有度量包容我。

时隔多年，我依然感谢他是我成长的领路人，更是我的精神导师。

陈国志的眉毛并不好看，杂乱无章，并不是一顺儿往一个方向的。眼窝子隐隐有些乌青，看得出他平时的睡眠质量并不好，眼角两边的细纹很明确地说明才33岁的他，却显得比同龄人要苍老。

也许，他要操心的事真的很多吧！

学校的，家里的，亲朋好友的，整天看他步履匆匆的样子。在很多人眼里，他无疑是很风光的，可是有多少人了解背后的他呢？

他睡觉的时候总是弓着腰，面向着我，我拉过他的手掌，细细观察。骨骼粗大，手掌皮肤粗糙，可以依稀看得出他小时候有过干农活的痕迹。因为经常打篮球，手指节也显得笨拙，指甲边上也还有些裂缝。

再看看他的脚掌，脚弓特别高，脚后跟的皮肤也是粗糙的，摸上去很刺手。听陈国志介绍说，脚弓高意味着运动能力强，尤其是弹跳好。

难怪他才1.75的个子在篮球场上却可以吊打1.90的傻大个。

睡梦中的他并不平静，眉毛紧蹙，好像心里还藏着很多心事。突然有些心疼他，下意识轻轻地用手指抚摸他的脸，他的嘴唇。

睡梦中的他突然双手抱了一下，发现抱空了，然后睁开了眼，很茫然地看了我一眼：“嗯…怎么啦，干嘛不睡觉？”

我微微一笑：“舍不得睡，想看着你睡…”

“笨蛋，来…躺下来，我抱着你睡。”

“还抱啊，你不嫌热吗？”

他一把坐起来，发现身下的席子都汗湿了。

“你…是热醒了吧？”

“嗯…还抱着睡呢？”

“哦，这样啊！干脆…我睡到地板上去吧，你不是还有一张凉席吗？”

“地板有地气，潮湿对身体不好！”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傻瓜，在三楼怕什么，何况地板擦得那么干净，你睡床上我睡地下。”

他把凉席铺在地板上，扔了一个枕头然后躺在上面：“嗯…真的，很凉快！赶紧睡吧，没事！”

我看着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也扔下一个枕头，顺势躺在他的旁边。

“地板潮湿，有地气啊，你睡床上去！”他推开我。

“地板凉快，我想睡这里。”

“那好，我抱着你睡！”

“还抱吗？”

“还抱，不抱着，怕你…跟人跑了…”

“神经啊…你才跟人跑了。”

“嗯，我就跟着你跑了…来，睡吧，睡吧…”

他两眼一闭，声音就含糊起来了。

妈的，心真大，说睡就睡了。

黑暗中，风扇的凉风吹过来，很舒服。

我把他的手掌拉过来，放到脸上，粗糙的皮肤蹭在脸上，心里踏实了很多。

有他在身边，我睡得心安多了。可是，这样的日子能有几天呢？

假如，假如他可以永远留在我身边，多好！

他可以离婚吗？他可以离婚该多好啊！

我可以完全拥有他，名正言顺和他在一起。

不对啊，就算了他离婚了，我们就真的可以名正言顺在一起吗？

一旦全校人知道他是个同志，还和我在一起，他会面临什么的处境？他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社会形象会坍塌吗？身败名裂，被逐出学校，他的事业，他的前途，他的幸福，荡然无存？一笔清零吧？

…

也许，他还不算是个同志呢？只不过恰好是遇到我，所以才…

他不是说了，在我之前他从来没有和男人有过性接触吗，他天经地义地接受一个没有什么恋爱经过的女人，和她结婚生孩子组织家庭，可以同时拥有多个女人作为性伴侣，甚至去嫖妓…

这不都说明了他不是同志吗？

可是为什么他说，只有和我在一起才有谈恋爱的感觉呢？那他以前的那些男男女女是怎么回事呢？

…

但是，我是从童年时代就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啊，我青春期的性冲动明确指向男生，所有的性指标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同志啊！

李银河的《同性恋亚文化》一书写到同志也是分很多等级的，或许他就是那种双性恋吧！

算了，明天太遥远了，能计划吗，能打算吗，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打算就能打算的，人算不如天算，顺其自然就好了。

身为同志本身就是一种小概率的事情，这么不幸的事情都被你摊上了，那还有什么办法呢？唯有好认命了。

陈国志他能喜欢我爱我已经是上天对我的眷顾了，我还敢奢望和他天长地久吗？

同志之间的感情本来没有任何保障，完全靠两个人的感觉来维系，能走多久可想而知了。

唉，我在他心中也许就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吧，新鲜感一过，或许就是我们分手的时候了。

…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在陈国志酣睡声中，我心潮起伏，难以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困得实在撑不住了，才迷迷糊糊睡着。

等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不是躺在地板上，而是睡在床上了。我探出头看看，陈国志已经在厨房里忙开了。

他依然是穿着我那条大裤衩，光着膀子却套上了那条花色的围裙在剁肉馅，画风真是够滑稽的。

“陈国志—”我忍不住喊了一句。

他放下菜刀，屁颠颠地走过来，点头哈腰：“亲爱的少爷，您睡醒了！”

“你搞什么鬼啊？”我忍住笑。

“昨天少爷不是说想吃酿豆腐吗，我今天就给少爷做一回尝尝。”

“是吗，我有说过吗？”我好像没印象了。

“少爷说有一年中秋回老家，和爷爷一起过节，说那次吃的酿豆腐终生难忘吗？”

哦，好像是说了，没想到这个猪头记在心上了，心里泛起一丝感动！

“少爷，你清早起来不想尿尿吗？”他舔着脸问我。

“想啊，你不说还不急，你一说尿就急了。”我翻身起来准备尿尿。

“等等，少爷！”

“干嘛，好急啊！”

“我抱你去！”

“神经，我快120斤了。”

“没事，就你的小体格，我还是抱得动的！”

他弯下腰，一手穿过我的两个膝盖下面，一手绕过我的脖子，稍稍一提，我就被抱起来了。

我望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心里甜滋滋的。

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因为没有刷牙，我转过脸去。

“干嘛，不想看到我啊！”他伸长脖子要亲我。

“没刷牙啊，口臭！”

“没事，我又不嫌弃，来亲一下。”

“我不…”

“亲一下啊，就一下！”

我转过脸，他的嘴巴就贴上来了。

我刚想避开，没想到他却用一只手按住我的脑袋，左右不能动弹。他张开大嘴狠命地咬着我的嘴唇。

“疼啊…你那么用力…干什么？”

“疼吗，疼你才记得住啊！”

“神经…”

到了卫生间，他果真就是抱着我两条腿，脱了我的裤衩，给我把尿。

“嘘—”他还吹起了口哨。

“我自己来，你这样我尿不出来。”这么多年了习惯自己一个人，把自己完全暴露在别人面前，我可是真不习惯。

“笨蛋，没事啊，以后我经常帮你把尿，慢慢你就习惯了。”

我心想，你不就这几天有空吗，以后的事谁知道还有没有以后呢！

我心里这么一想，横竖就是尿不出来。

他看我憋得满脸通红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就把我放下来了。

“你到外边去，你在我身边，还是尿不出来…”

他一脸嫌弃地瞥了我一眼，出去了。

他一离开我马上感到浑身轻松，酣畅淋漓地尿了好一大把。

用手抖了抖，刚拉上裤子，没想到他一下子又闪进来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一弯腰就把我的裤子扯下，张开嘴就把我的家伙叼住了。

“神经啊…不是刚尿完吗…”我用手推开他的头。

“唔…不脏…那是童子尿…大补啊…”

他埋头下去，断断续续地从喉咙发出模糊地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