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年级的继投，先发的常野受伤了。”我走到胜新哥身边，小声的说。

学长显然没有料到母校队伍有这样的霉运，“海诚啊，真是辛苦你了。”胜新哥拍拍我的肩膀，表示惋惜。

“云飞也是，别总让海诚一个人扛，遇到困难的时候帮海诚一把！”再看向张云飞，前辈语重心长的提点。

“是，我明白了。”张云飞严肃的点头。

下午的比赛，我们换了高雄上场。对方也变更了投手。

经过一年的锻炼，高雄沉稳了许多。比起三振打者，高雄更在乎能否被得分。

削减速度、增强控球，这就是高雄在赛场上展现出来的投球。直球为主，变速球为辅，高雄给了韩轩更大的发挥空间。

站在高雄背后的防守队员也轻松了不少，和秦正阳不知会击飞到哪里的球相比，高雄有意识的让对方打到的球更容易守备。

不过，总有例外。

“YES，YES，YES，全垒打！”对方的3棒高喊着从我身边经过。

高雄的球在强棒面前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搞不好就容易被打出全垒打。

两连败！

晚上队员们兴致不高，都早早的睡了。

韩轩问经理要来了白天比赛的录像，反复用借来的笔记本电脑在大学宿舍观看。

黄帅坐在床上犹犹豫豫的，既想检讨又不敢再看一次惨败的比赛。

张云飞对我做了个手势。

我们一起到一楼蹲墙角挨冻。

“我们是不是应该把队员们聚起来开个会？”张云飞抱住膝盖，征求我的意见。

“说什么？‘常野不在，大家要加油’之类的话？”我反问。

张云飞就是这个意思。

“没用的。”我盯着鞋带，“即使我们不说，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

“那怎么办？队里面这该死的气氛！”

“看教练的意思吧！”我想了一下，“先不说别人，我们两个今天的表现也太差劲了吧，我一个全垒打都没有，你呢，打出几球？”

“别说了！”张云飞羞愧的捂住脸。

“连我们三年级的都没有得分，学弟们一时调整不过来不是挺正常的吗？”

“我要加练！”张云飞回寝室找球棒了。

我笑呵呵的目送队友离开，转身给学长去了个电话。明天的对手已经决定了，是附近另一所大学的棒球队，我试试能不能要到对手的资料。

这坑爹的比赛！

我连续挥了三次棒，全部挥空。

昨晚胜新哥笑着对我说：“刘教练给了我封口费，所以，对不住了，海诚，学长爱莫能助！”

结果，今天一上场就来了个侧投。

平日里，我们就没怎么遇见过侧投的投手，更何况是比赛了！

集训第二天，三场比赛，全败！我的不胜记录，继续更新ING。

“远征心情如何？”

躺在床上，我翻看着梁萧发给我的微信。

心情？简直糟透了！

和三所大学比了8场比赛，我们输得灰头土脸。

秦正阳和高雄还有勇气站在投手丘上，我已经十分的佩服这两个孩子了。

一年级除了秦正阳之外的两位投手全都被打蔫了。

“一切顺利！”球队的事情，我一般报喜不报忧，故作轻松的回给梁萧一个笑脸。“你呢，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心电感应，我就觉得屏幕对面的梁萧有值得庆祝的事情。

“下赛季，队里请来了世界级的编舞帮我准备节目，海实也是！”

梁萧的每一个字中都透露着兴奋，我猜他正在燕京的宿舍转圈跳舞。

“恭喜你啊！”

想了想，是啊，海实今年15岁了，到了可以在青年赛上争夺奖牌的年纪了。

和梁萧聊完，我又发微信给海实。

于是，我再次接收到了一份快乐。

我拍拍脸，挤出一个笑容。快乐是可以传递的，即使这几天的训练赛打得再艰难，我也不能因此失去信心！

远征的第4天，我们没有安排比赛，教练命令大家一起参加鹰城大学的棒球训练。

“怎么了，立仁的，都没吃饱饭啊！”

面对鹰城教练打来的球，我第一反应是上前去接，结果腿却跟不上大脑，摔了个狗啃泥。

大学的训练，无论是质量、数量还是专业性都比高中强得太多。

立仁高中本就是以训练强度著称的球队，可来到大学简直不够看。跟着大学生们训练了一天，全队没有一个人是站着自己走回寝室的。

一天、两天，然后，无数天。

我们从一开始被人拖着回寝室，到相互搀扶着自己走，最后到晚上还有力气和学长们一起加训。

我觉得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立仁的球员们都经历了一番洗礼。

今年的远征除了最初的3天外，我们一场比赛也没有打。

离开鹰城的前一天，我们再次对上了鹰城大学棒球队。

然后，站在投手丘上的秦正阳让所有人见证了奇迹。

这小子的直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球速没有明显的增加，但是球路、落到捕手手套的位置和球的犀利度，都比之前进步了很多。

感激的望着胜新哥，我从秦正阳的直球中发现了郭胜新的影子。

我们的前辈果然还是照顾着学弟啊！

投手有了底气，大部分球员也展示出了自己的实力。

我和韩轩接连的安打帮助球队得分，张云飞更是打出来全场唯一的全垒打。

“悄悄跟我说，胜新哥，你们有没有放水？”立仁连胜两场，在其他队员欢呼雀跃的时候，我偷偷的跑到胜新哥的休息区。

“谁知道呢，是秘密啊！”胜新哥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我摸摸鼻子，没否定就是有了！

胜新哥果然是我们的亲学长！

有前辈罩的孩子好幸福！

远征队伍回到枣川后，常野到立仁的球场试投了几球。

队员们在家准备开学事宜，目睹全过程的只有教练、经理、韩轩和我。

因为还处于恢复期，常野总共才投了不到10球。

“球很棒，没有因为伤病而变弱！”

我站在打击区，近距离观看常野的投球。

等到常野爸爸把人接走，我们聚在教练的办公室里。

“你们说实话吧，常野的球到底怎么样？”教练坐在椅子上，一脸凝重。

“球不是很稳，控球力减弱了！”韩轩先开口。

“太好打了，如果真的让我出手的话，每一球我都有信心打出去！”我苦笑着，天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不让自己把球棒挥出去。

“常野毕竟还在恢复期，相信全国大赛的时候，常野会发挥出更好的水平。再不济，我们还有秦正阳加高雄的组合！”经理见我们提不起精神，就在一旁帮忙打气。

离开学校前，我特意叫住韩轩。

“放心吧！”没等我开口，韩轩就说出了我想说的话，“配球和打击，这些是我的任务。不管投手是谁，作为捕手我都会尽力配合，打出问心无愧的比赛。”

我拉过韩轩，把对方按到怀里使劲儿揉搓。“过了新年，你也长大了啊，我作为队长甚是欣慰！”

“知道了，知道了，向海诚，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