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让文文折腾得晨昏颠倒,她住了半个月医院,我跟小晏和柳仲也提心吊胆了半个月,要不是听到这段广播,我们都忘记暑假这码事了。我捅了柳仲一把,我说,今天几号?柳仲笑嘻嘻的,她说,妹妹你过傻啦?今天,今天是,司机大哥呀,今天几号呀?司机握着方向盘,说5号。柳仲说,我就知道5号嘛,昨天4号,今天5号,明天6号呗!司机扑哧一声笑了,小晏和文文也笑。柳仲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她扭过头说,小阳,你快过生日了,想怎么过呀?是请客吃饭呀还是请客观光呀?我听着有点蒙,我说你个贱人怎么跟巫婆似的,我跟你说过我生日吗?你怎么知道?柳仲笑得哼哼哈哈,她说,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我多么地神通广大,神出鬼没,多么地四通八达,四海为家,多么地……我干咳两下,因为我看见那个司机挂不上档了,柳仲也看到危险了大概,她跟司机说,哥哥,不着急,您甭着急哈!扭头又跟我说,什么巫婆,你才巫婆呐!上回在你们家,季晏和你姐在厨房里头做饭,你姐说的。要不我也想不住,咱俩巧,我6月14号,你7月24号,他妈想不记住都难!说完,柳仲千娇百媚地冲司机笑,笑得司机蒙头盖脑。
我姐都说什么了?我问小晏。
小晏坐在我旁边,她旁边坐着文文。她说,都是我问的,不老少,问得你姐都把菜炒煳了。
你都问什么了?
小晏望望前面的司机,确定了他正跟柳仲侃得两耳不闻别人声,这才放心跟我说,你小时候老爱尿床吧,都上小学了,还把家里的褥子尿得跟地图一样,丢不丢人啊!你姐说,你小时候不爱讲话,玩具都是枪枪炮炮,喜欢深蓝色,喜欢吃土豆,最讨厌的是面制食物,经常闹妖满哪跑。有一次,看动画片家里突然停电了,还哭了一晚上!嗳,你为什么喜欢深蓝色呀?
我也不知道,觉得深刻吧,又不像黑色那么隆重。你呢,喜欢什么颜色?
天蓝。
为什么呀?
喜欢它干净呀!
那你怎么不喜欢白色?
不喜欢白色,虚伪。但我喜欢雪,喜欢冬天。你也喜欢冬天吧?
嗯,我姐告儿你的?
那是!还有老多呢!有些比较隐私,就不方便这里透露啦!要知如何,且等下回分说吧!这几句话,小晏的声音明显增大,看得出,她很得意。
柳仲本来正跟司机侃得不亦乐乎,一听小晏这么说,赶紧打停,她跟司机说,嘿嘿,哥哥您稍等哈!然后立马扭头过来追问小晏都知道什么隐私,小晏和文文一块敲她头,异口同声说,忙你的吧!
柳仲倒听话,真就继续侃归回位。小晏笑笑,接着又和文文谈心,讲她前几天在街上看见谁谁了,谁谁又说起谁谁了,无非是同学相隔太久无意碰见闲聊的那些,大多都是不咸不淡的话,告诉文文大概是文文也认识那个人,她想勾起文文过去生活的一点气息吧!
小晏跟文文欢天喜地说着那些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叶雨,我现在已经可以猜到叶雨那晚欲说未说的话是什么了,还有她眼里那些背道而驰的车辆,那些无边无际的忧伤,她让我把车停在路边,她把音乐关了,然后却一个人走了。
回答默涵09:
吴对季的感情不是一见钟情是肯定的,她们之间的感情是一步一步逼近的,没有确切时间,这种没有确切时间迸发的爱情是一生都忘不了的!!
这个小说不仅仅是一本LES小说,所以它没有刻意地做作地去照顾季晏和吴小阳之间的边缘爱情,它是自然的..
我觉得这样特别好,你总不希望女同小说只有女同喜欢看的局面吧??
我个人认为,LES的光明正大,就需要这样的小说,而不是阅读群只局限于LES们.....
第二章 抚摸灰尘
〈31〉
我过生日,天下雨。柳仲说,这是我讨人嫌,天都觉得我讨人嫌,证明我真的很讨人嫌。柳仲正经时候少,妖言妖语的,我不理她,小晏和文文也不理她,让她自我觉悟一下到底是谁讨人嫌。
文文从农村回来之后人开朗多了,我就觉得农村那片纯净的天是药,精神上的药,它能安抚人骚乱的心,让人的灵魂得到宽慰,从而宽容这个人间一切悲凉凄苦的劫难,甘之如饴地活着。
文文最喜欢打台球,跟我和柳仲比起来,她属于那种技术性的,弹跳、一“箭”三雕、用球撞硬币,都是拿手好戏,不像我们,跑过来玩纯粹为了消磨时间,每次无聊没有地方去,第一方向就往球吧奔,甚至遇到什么烫手的事情都用台球比赛决定,谁输谁办。
小晏第一次参与进来,这个笨蛋竟然拿倒杆,我的天啊,我手把着手教,都把我累出汗了才教会她握杆姿势。
因为小晏正在入门期间,我们今天打得是十六色,文文和柳仲一伙,事先说好三台两胜制,输的那方要向赢的一方带微笑带动作表演儿歌“种太阳”。
结果打到第二台答案就有了分晓,先前小晏一球未进,到了赛点,多少有点紧张,猛地一杆下去,母球径直奔着球袋滚,我作打住手势赶紧说,不算不算,可柳仲还是蹦着高要我们唱“种太阳”。
这个叫“种太阳”的儿歌真是我平生以来唱得最难听的一首歌,小晏唱得也难听,还跑调,不过比起我,动作表演挺让柳仲她们满意的。
中午时候,天终于放晴,柳仲说,她还以为雨会就那么下下去,不会停了,天都帮着我省钱,哪儿也去不了。我说,现在能出去,姐姐你想去哪儿HAPPY,你说吧,我奉陪到底。柳仲挺贼地笑,她说,小阳到底是小阳,真孝顺,咱们也别跑远,就去那个老虎滩海洋公园里头转转吧,看看蹦极究竟是怎么蹦的,行不?
柳仲这丫头,我猜她是一猜一个准儿,我就知道她想去蹦极,她最迷的就是吃和玩了,座右铭都是人生自古谁无死,加快速度吃喝嫖赌,多么腐朽堕落的句子呀,I服了You!
从球吧出来,柳仲异常兴奋,一边下着楼梯一边唱着,“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啦啦啦......蒋大为的那首“敢问路在何方”叫她唱得特恐怖,绝对群鸟兽散!
我们来到老虎滩,因为上午突然下起大雨,游客无法离开,整个极地馆困满了人。
我们四个人手握着手,唯恐走丢,在铺头盖脚的玻璃走廊里,对着千奇百怪的鱼尖叫。在海兽馆,还看见好多光怪陆离的动物,它们仿佛习惯了嘈杂的环境,任凭游客戏逗,仍旧满不在乎,该干嘛干嘛!
海豚和海狮表演的时候,简直把小晏乐坏了。我和小晏坐在一块儿,人家海豚蹦她也蹦,海豚每次做出精彩的动作她就拽着我,说天呀你看呀你看呀...好像看表演的那个小时,她那手就没闲过,一直拽着我,乐得都不行。
文文也特兴奋,一个劲儿鼓掌。她说自己已经很久没这么高兴了。我笑。文文也露出囫囵的笑。